第二十八章有客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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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里风更和煦了些，日头好的时候恨不得叫人穿了夏装出来。今日祖母的闺中密友纪家老太太王氏要带着小孙女来做客。沈念记挂这事特意早起梳妆打扮。

“小姐今日戴花吧！您瞧这海棠开的多好看？”常乐人还在屋外声音就先传进来了。嗓门堪称洪亮。沈念与正给她梳头的百吉相视一笑，一起往门外看去。

“你们快看，这海棠开的是不是好？我一眼看见这枝。开的最显眼！”

只见常乐欢喜的捧了一枝海棠快步进来。沈念定睛去看，确实好看，花色粉红吐着淡黄花心，花瓣仿佛带了春日里的雨水般柔嫩。几颗花苞似粉珠垂在一侧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呀！真是好看。若是簪在发上定然也是好看的。小姐不若戴上试试？”百吉忍不住赞叹，询问沈念意思。

古代女子有簪花装饰的习惯，也多是春夏时间。少数大户人家家底丰厚，府里专门设了温室花房娇养名贵花树。如若是冬日里的府宴聚会，还能看见哪位夫人小姐簪了真花，那大家就心会知肚明这户人家的财力如何了。

如今倒正是春日里百花齐放的时节，也正是姑娘们带花装扮的好时候。不论什么场合都适合。沈念也喜欢海棠，红润嘴唇翘起两端笑道“那便带上看看，倒不辜负常乐辛苦摘来”。常乐一喜赶忙递上。

百吉左右比比最终别在发髻边上叫几颗花苞正好垂在耳旁，活泼可爱。花衬托的人的好颜色，人却比花更娇美。沈念有些沉醉自己美色。对镜自夸“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没有外人便如此厚颜。一旁百吉常乐也早习以为常，好在自家小姐在外从不夸口。只偷笑沈念两声，又帮她抚平了衣袖褶皱。

自顾自赏没有忘了正事。三人忙妥当了便往老太太住处去。果不其然碰上了请安的二哥哥。

沈彧今日一袭白衣清逸出尘。走路带风，与往日简单的穿戴十分不一样。瞧见沈念停下脚步。“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小姑娘头上的海棠花苞微微颤动，粉色花朵开的正好，簪在头上倒应了这春日景色。

沈念瞧着自家二哥赶忙道：“今日祖母要来客人，我早些过来陪祖母的。”

每日里酉时都要在沈彧处练字讨教学问。相处月余，沈念自觉与二哥哥更加亲密许多。冷冰冰的二哥哥似乎也多了一丝烟火气。不再那般难以接触。

现下见了二哥哥这般出尘衣着更觉得他不同。遂又带了甜笑疑惑道“二哥今日如此俊朗，是要去哪吗？”

沈彧眼睛一眯。心道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敢跟他这样说话了。

沈念见自己成功打趣了冰块儿二哥，心里偷笑，不等沈彧回答又道“二哥可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百吉微微冒汗。怎，怎么觉得自家小姐好似在调戏别家俊美公子。可这人是二公子呀，小姐这样真的不是在作死？

沈彧本不想理她，可听了这话微微勾了唇，轻笑一声开口道“是一首好诗，你今日便誊写这句练字吧。写个百次才练得出这诗里的意境。写完了在查查这诗的后半句为何。”说罢又斜睨她一眼，不理她哀求神色迈腿走了。总得叫孩子知道长幼有序才是。

沈念想开口讨饶已经来不及，只能欲哭无泪转身目送二哥潇洒背影，感慨自己为何嘴贱，要知道变温柔了的老虎也是老虎。与她亲近了些的二哥还是二哥。

期期艾艾进了祖母屋子。问安后，老太太瞧她小脸皱皱巴巴，透着悔恨之意。觉得有趣，果真是孩童，这般好玩。笑问她“念念为何这般苦恼样子呀？”

沈念将刚才自己打趣二哥哥得了写一百遍诗句的惩罚道出，越想越是后悔。

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滑头，连你二哥也敢打趣了，好大的胆子。啊？”

“可不是好大的胆子，孙女是老虎嘴上拔毛呢，这不就受罚了吗？”

“呵呵。好在罚的也是写字，还能精进字法。”把小姑娘轻轻搂过来又道“你二哥哥今日要随他老师去见见师兄们，自然要穿的精神些，倒是你这海棠戴的好看，祖母看着喜欢得紧。”

“那不若我取下来给祖母戴着吧？”沈念使坏偷笑着说道。脑中甚至想象了下祖母头戴海棠的模样。一身端庄配上一抹分粉红，实在不成体统。

“我戴这海棠花平白叫人笑话我老婆子！坏丫头，怪不得你二哥罚你！”说罢老太太作势要去拧她鼻子。

沈念连忙笑着去躲。闹得正欢乐就听的柳妈妈来传报说纪家老太太到了。

一老一小二人不在玩闹。沈念赶忙起身乖乖站在老太太身侧。

不消片刻就见丫鬟打了帘子，一个俊俏小姑娘搀了个老太太抬步进来。

这老太太瞧着与沈老太太年岁相当。头发也是花白，穿一件酱红织锦褙子，显得端庄肃穆。脸上虽然皱纹颇多但因着身形圆润，看起来觉得这老太太透着几分可爱。这便是纪家老太太王氏了。

一旁的小姑娘长得清秀可人，一张鹅蛋小脸白净无暇，远山眉下一双杏眼微圆，明明端着小脸一派严肃，却也透了几分娇俏。正是纪家嫡二小姐纪元樱。

沈念正偷偷打量，就见两个老太太相视一笑。自家祖母站起来去迎。

纪家老太太却是皱了眉有些生气道“站起来做什么，老胳膊老腿的这般折腾作甚！。”

沈老太太一听这话也竖了眉毛。“我怎的还不能站起来迎迎你？我精神的很呢，胳膊腿都好使得很！”说罢就有走两步叫大家伙瞧瞧的架势。

纪老太太定睛瞧她果然生龙活虎，拂袖笑道，“哈哈哈，你我实在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在那偏僻老宅不当是老成什么样子了。”说罢上前挽了沈老太太胳膊。“没成想，倒还硬朗的很呐。好！好啊！”边说边行至座上。

两人瞧着甚是亲密。说话毫不掩饰，有甚说甚。

沈念偷眼看站在她边上的纪家小姐。那姑娘比她要高上半头，站的笔直目不斜视，脸上端的是肃然看起来叫人不好接近。余光里瞧见沈念看她，便斜下眼睛看向沈念，沈念慌忙端正了身子也学人家，小脸一派严肃样子。

这时两位老太太亲热够了看向两个小姑娘，都端着小脸好似站岗。不觉失笑。沈老太太开口“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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