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沈彧师从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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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园子里的桃花梨花不至败落，却也掉了许多花瓣。地上铺了一层，像一条粉毯从一头蔓延到另一头。踩上去也是绵绵软软。

听说今日沈府有贵客到访。北苑里的扶云阁现下十分安静，丫鬟小厮们行走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丢了家主脸面。

正厅里，沈博明坐在侧椅正与坐在一旁的人寒暄。一改往日高高在上之态，微微拱了腰端着茶碗态度十分恭敬。实在是对方官位太高，他不敢坐正位上。

来人正是令国公程如海。官居正一品太傅。门生众多，朝中正派官员都以他为首。沈博明却是大太监严禄手下小卒。

严禄何人？手掌三司，下级官员升迁赏罚，国库银两运转，内核机密要件都要经过他手。手掌生杀大权。是为朝廷一大角色。为人却阴狠毒辣，酷爱见血，不少正派官员惨死他手。

沈念父亲也是因为告发严禄手下官员，祸至被贬。虽然没有伤及性命，却要在那般鸟不拉屎的地界熬煎一生。

如今是程如海突然登门，他沈博明如何不怕。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所谓何事。

程如海见他冷汗连连，心里看不起他，却也不想与他耗费时间。开门见山到“今日前来打搅，程某冒昧了。是为的贵府公子而来。不过是听说沈府公子已多日不曾进学了？”

沈博明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不知何意，只好如实到，“确有此事，我府里两位公子前些日子受了伤。便暂停了进学。”

“哦？伤可严重？可是沈二公子？”

听他提及沈彧，沈博明抬眼去瞧程如海神色。程如海一派严肃，双手放在太师椅两侧扶手。眉宇间带着威严。

还没看的太清楚就迫于威严，赶紧又低下头拱手道：“受伤的不是二公子，是我大房二房两位公子。不，不过，沈彧这孩子，自幼体弱，这次就叫他跟着两位公子在家休息了。”

一通考量，觉得自家儿子被打的不能上学这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丢人比较好。

“沈公子自幼体弱？实不相瞒，我与这位沈彧公子曾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不见体弱之态。还听闻这孩子有少年天才之名。”

倒是一点不再提受伤的两位公子，沈博明肚里嘀咕。又听到，“今日前来也是为的沈二公子。程某曾收了不少学生，如今也算门生众多。但年岁渐长，一把老骨头有些不中用了，如今打算只收了沈公子做关门弟子，沈大人....意下如何？”

关....关门弟子？自己是严禄一派的，怎么能送沈家人与程如海一派？尤其是沈彧如今算小有名气，他若真有大材，来日岂不是他沈博明最大的对手？想到这，冷汗淋漓而下。便是想方设法也要拒绝。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怕是无福拜在国公门下。我原打算叫沈彧留在家中养病，日后官学也不去了的好，我定尽力亲自教导………”

“你亲自教导？....哼，沈大人，你可是要禁了沈彧读书之路啊？”

程如海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声音也拔高了想要震慑他一二。面上愤然，冷笑一声接着开口：“京城里，谁家不知道沈二公子是你家四老爷捡回来的？两位本家公子锦衣玉食，四老爷唯一留下的却是整日素衣.....不知道的以为沈家没落，只养的起两位公子。怎么？如今书都不让读了？沈大老爷，不怕被别人戳弯了脊梁骨？”这是一点颜面不给沈博明留。

果然听了这一番直白威胁吓得沈博明抖了两抖，急忙解释，却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只急的汗如雨下。

程如海不愿多耽误时间又直接到：“再者说了，程某一品国公的身份沈大人看不起吗？竟还不如你亲自来教的好？”本就吓得两股战战，听了这话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小人的学问哪敢与您比较。”

“既是这样，那明日开始就叫沈彧到国公府。沈大人不必担心，我定然好好教导。定教出个朝廷栋梁。”铲除你们这帮奸险小人。

起身拂了拂袖。也不准备在给他开口机会，本就是来通知他一声而已。

“告辞。”说罢雄赳赳气昂昂抬脚走了。

沈博明这时窝囊又没办法，还得追上去将人恭送走了。回来气的摔了整套茶具。又想起程如海刚才的话，不情愿吩咐了下人给沈彧送去几身锦衣。挑的却是花色出挑，叫人看了觉得十足轻浮才好。

早知沈彧读书上进，他就应该从小娇生惯养。富贵窝里的公子哥没人督促，哪还愿意读书？想到这忽然想起来自己那蠢儿子，撩起衣袍就去了沈云院子。这一去更觉窝火。

沈云每日里过得好不自在，美艳丫鬟捶腿倒水，自己躺着叫小厮翻画本子。吃喝精致还听着小曲。简直比上学的时候好了太多。

沈博明一见他这般不知上进的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将方才在程如海那受的气，连本带利撒在吊着胳膊的沈云身上。

沈云本就被伤了胳膊，每日里钻心的疼好几回。如今好端端因为沈彧被臭骂一通，面上无光更是恨透了沈彧。

这厢给沈彧送锦衣的小厮放了衣服就走，只通传消息全无恭敬之态。

沈彧冷眼瞧着送来的衣裳面露讥诮，这衣服果真是华贵啊。

“七彦，你晌午把这衣服送出去卖了。把换了的银钱，到峻茗庄买最好的茶叶。能买多少是多少”。

程如海与他确实有几面之缘。程如海的儿子程子明与沈彧在官学里是前后桌。两人交流颇多算的上好友。程子明佩服沈彧才学，与父亲聊起过沈彧多次。曾邀请沈彧到家里做客。程如海与他聊过几回十分欣赏。其实早就行过拜师礼了。今日只不过是过来通知沈博明一声。

沈彧原想着过些日子出了禁闭便不再去官学，正式败在程如海门下。与程子明传了书信，叫他不要担心，在等些时日。没想到，程如海竟为了他亲自登门。叫他有些吃惊。不过这样一来到解了他现在困顿之境。不用再每日跪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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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沈彧师从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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