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计谋进阶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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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一片狼藉，桌沿还滴着水，小草韵儿他们已经弄得一身的狼狈，小玉更夸张，因为知道曲谱的重要性，又是自己不小心惹的祸，虽然司马湘中间有提醒她不要管，但她还是自然反应的扑了上去，只抢回一点纸片残渣，而且因为先被食油泼到，火势凶猛，残渣上的笔迹都已经看不清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小花和熏儿轻手轻脚收拾的声响，锦阑心的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沾了水滴，七七八八的散落在腹部腰间的衣裳上，好似在提醒褙子的主人，刚刚扑火的热烈程度。

“啪！”忽听一声巴掌甩在脆生生脸面上的声音，小玉被司马湘硬生生的打得背过面去，从不敢反抗的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司马湘和锦阑心面前。

“都是婢子的错，坏了主子们忙活几个时辰的成果。”小云低着头，脸颊传来的火辣告诉她，今日自己回去不用挨打了。

“小玉，你……”锦阑心欲语还休，本想在这件事上让她受点苦头，但又知是自己故意派人害了她，火上浇油的话就都在嗓子口被堵了回去。

“姐姐，我的丫鬟做错了事情，那就该罚，你别看在我的脸面上就不罚她了。”司马湘看上去一脸怒容。

锦阑心却无奈的摇摇头，无心惩罚。

“大小姐，既然小玉的主子二小姐都放话了，您为什么都不惩治下这个丫头，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刚进相府就碰到她对大小姐三小姐无礼，而后又不知耍了什么阴损花招，现在又假装摔倒烧了曲谱，这要是明日十三王爷派人来拿曲谱，却拿不到，那麻烦了。”韵儿是个直性子，这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实属正常。

锦云心和冰荷在一旁站着，看着这场面都没说话，锦云心还会将眼神穿梭在锦阑心、司马湘、韵儿和小玉之间，而冰荷则是目光空洞，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超脱物外。

小草小花都盯着跪在地上的小玉，熏儿也跟着韵儿的话往死里讲，“我看，大小姐一进府里就受这么多灾难，都和这丫头有关，大小姐，您何时受过这些委屈，难道这次还要因为她受十三王爷的怪责吗？”

小玉跪着，并不求饶，听熏儿将所有罪责都归于自己身上，立即厉声反驳道，“你有何证据说都是和我有关的？别含血喷人！大小姐，我是被什么物件绊倒的，所以有什么后果尽量找我责罚就是。”

呦，还傲了起来，看来司马湘调教的不错，锦阑心内心偷笑，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既然你说是被物件绊倒的，那我就相信你，时候不早了，今日就算是做了白工，还劳烦了冰荷姐姐如此久，饭菜是泼了，重做也来不及了，还请冰荷和妹妹都体谅。”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愿，只是记谱的时候都只顾着中间续接的那段了，前后都不太记得，这古谱有些坳，今夜大家就努力想想前后两段的，明早再在这里聚合，把谱补全了就是。”冰荷提议道。

锦阑心点点头，“还是冰荷姐姐头脑清晰，就这么办吧，要是实在不能把谱给弄完整了，十三王爷要是真要找我寻事，那我也只能担着。”

冰荷听锦阑心如此说，心中顿时对这个有些爱玩笑有些严厉又有些宽厚的锦阑心生了另一种感觉，搞不清楚是什么，在她的生活中，一旦出事，只要是关乎利益名声的，大家都会推卸责任，没想到锦阑心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这事给担了下来，似乎面对的不是权贵的责难，而是一个朋友的嗔怪。

但据她所知，十三王爷虽然好相处，但对有关音律的事情都是极端狠戾的，绝不容他人坏了他所喜爱的音律。

“大小姐……”众丫鬟齐声唤道，语气中满是对锦阑心轻易放过小玉的不满以及对锦阑心的担心。

“姐姐，这事可不是你能一个人担当的，十三王爷虽然与你朋友相称，但你这次要担的罪责可是源于坏了他千辛万苦寻来的古谱，我听说，十三王爷曾有过一个知己一般的红颜，她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庶妹，那时只不过是不小心撞坏了他一根玉笛，他就大发雷霆，一改往日亲和的性子，当时就和她断了交情，后来皇后娘娘从中调解，这才让十三王爷的怒气消减些，但最终十三王爷都和这红颜知己见面只存了点头之交了。你犯得着用这么多年的友情去换一个丫鬟的周全吗？”这是真事，锦阑心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被锦云心出于担心说出来，倒是让锦阑心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如果明日赶不出来曲谱那我就认命了，总不能让小玉因为一个不小心而丢了性命。”锦阑心不想再多说，上前扶小玉起来。

小玉常年在深府，哪里知道这些事，司马湘虽然平日的听闻多一些，这也是她一听到是十三王爷唯一的曲谱就一直不肯离开这曲谱的原因，自己忽悠小玉的时候，只说是让锦阑心他们的苦心没有收效，这才让小玉敢自己担当了。没想到这丫头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如此完美，心中不由暗暗偷笑。

锦阑心看着眼前普通面庞的小玉丫头，她刚刚那个能担当的模样瞬间消失，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相府干活养家，要不是自己能忍耐，司马湘每次让她做完坏事后给点补贴，她那个家哪里还能活下去，但是她同时也痛恨司马湘，逼迫自己做狠戾缺德的事，平日骂人打人就算了，后来竟然到了下毒害人，如今却让自己做会丢性命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委屈了起来，咬住了嘴唇不让泪水掉落下来。

“起来吧，小玉，我顶了罪责顶多失去一个朋友，但你就不一样了，这事就这么办吧。”锦阑心见小玉不愿起身，轻身安慰道。

“还不快起来，你这个倒霉坯子，害了我们大小姐一次还不够，难道还要让大小姐求你起身吗？”熏儿看不惯，毫不知情的她咬着牙极不情愿的劝道。

小玉内心里充斥着两种情感，一种是对锦阑心的愧疚，一种的对司马湘的不满，左右思量，最终还是以亲情为重，她懂司马湘的为人，表面温和，内心残忍，她说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好过那就是真的，她想说出司马湘让自己找机会破坏曲谱的事情，虽然这机会不是自己找的，但结果却是自己想要的，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大小姐就是再护着她也不可能手伸那么长，而且自己又还过大小姐，再宽宏大量的人也不可能再帮自己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咬着嘴唇的牙齿终于松开了。不再纠结，她不能死，既然大小姐愿意帮她，那就让她帮吧，日后报答她就是，“谢大小姐！”起身站立。

“你这丫头，还不磕头谢恩，姐姐为了你可能要得罪十三王爷了，这可是大恩！”司马湘厉声道。

小玉被她打怕了，一听她如此说话腿就软，刚站起来又重重的跪了下去，不顾阻拦的要磕头，直到锦阑心来自己会生气，小玉才在得了司马湘的允许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就被司马湘带回东苑了。

见他们走远了，锦阑心才对冰荷道，“冰荷姐姐给的建议看来是可行的，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去你那拿你记的谱子，然后综合我们的记忆抄写一份完整的。”

“嗯，现如今只能这样了。”冰荷唤了一旁的小丫鬟，转身道，“那我这就告辞了。”

“可真是麻烦你了，小草，赶紧去叫一辆马车亲自送了冰荷姐姐回去。”锦阑心吩咐道。

小草应了，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冰荷先走，自己跟在其后。

“姐姐，感觉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锦云心果然看出锦阑心表现的大度了。

锦阑心听了，嗤笑一声。

韵儿也跟着笑，小花和熏儿一脸疑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还是韵儿憋不住了，才说了实话，“其实大小姐早就做了备份曲谱了，根本就不担心会没法向十三王爷交代。”

“什么？”锦云心和小花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惊讶道，“姐姐怎么知道小花会把曲谱烧了？”

锦阑心继续微笑，自己走到早上放文房四宝的地方，放在清空的桌面上，由着韵儿帮着解释，自己则拿了笔把早就记好的曲谱按照冰荷记载的慢慢记。

“那是大小姐设计的圈套，早知道二小姐不是个善类，她一定会想法子让污蔑其他人，为了防止她找替罪羔羊，就只能让曾经做过她帮凶的小玉去钻圈套了，没想到我今日表现如此好，故意叫她端添了过多食油的油爆茄子，然后使绊子让她跌倒泼洒到曲谱上即可，后面的发展倒是出乎了意料。”韵儿一口气解释完了，直听得锦云心他们一愣一愣的。

缓了一会，锦云心转了过来，惊呼道，“一不小心我们都当了姐姐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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