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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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为何？”梁茵实在有些不懂，不管是自己的祖母还是皇兄，都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来西歌，更不要去到雍城。

“孩子，都是为你好。”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之前梁茵和汪文旼到府中拜访离开的时候，老夫人暗地里去给梁茵算过，这孩子若是不在西歌，后半生会平安顺遂，否则便是会遭遇更多的苦楚。

当时听到大师解卦的时候，老夫人还在心里庆幸，还好梁茵已经离开了西歌，算是会应了大师所说的平安顺遂。谁曾想到，梁茵会又一次的出现在此处。老夫人心里一直都在暗暗的盘算着，什么时候跟梁茵说起这件事，让梁茵早些离开这里。

现在倒是有了一个好的机会，临终前，还能再见一次自己的这个孙女，便已然是了无遗憾了。

“可是，祖母，我，，，”

“孩子，这算是祖母最后的期许了。”老夫人打断了梁茵未说完的话，语气全然不像之前一般的有力，眼神空洞无神。

“孩子，去叫你舅母和颖娇进来吧。”

“老婆子累了，休息之前，还想再瞧一瞧你们。”

说了这半晌的话，梁茵看着老夫人的声音愈发的低沉，眼神愈发的空洞无神，精神愈发的差，便知道老夫人的大限到了，不敢多加的耽搁，赶紧出声让云氏和程颖娇进来。

老夫人听见了门开的声音，云氏和程颖娇跑了进来，老夫人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依旧笑着。渐渐地，老夫人眼前就愈发的模糊了起来，依稀只看的见梁茵她们张嘴的，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恍惚之间，老夫人又觉得自己的眼前明朗了起来，睁开眼睛，身边一片白茫茫的，再也看不到梁茵他们的身影，然后就看见了程铮严和自己的女儿程清宛，笑盈盈的走来接自己。

“老夫人，走了，”听到里面的呼喊声，云逸心中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是听到梁茵唤自己的声音，云逸就箭步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给老夫人把了脉，声音平静说出了这一个事实。

明知道这就是结局，但是听到云逸的话，梁茵她们都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还是云氏主持了大局，让外面的人将早已经备好的衣服和洗漱的东西进来。梁茵和程颖娇亲自给老夫人洗漱，换上了衣服，然后放入了棺材之中。

府里的下人也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没用多长的时间，府中就陷入了一片缟素之中，念经诵佛的僧侣也到了府中，在老夫人的灵前。云氏一切都依着老夫人的吩咐办事，没有告诉其他的人，连雍城都不曾收到半分的消息。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已经送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她又没有其他的兄长，旧时那些交好的姐妹，也因为安芸的缘故，老夫人渐渐的就断了来往，没有再联系。后来，出了安芸那一档子的事情以后，老夫人一向要强，自然不愿让这些人看见自己的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更加不会有任何的来往。

所以，老夫人离世的消息，也不会有什么旧友前来，只有梁茵和程颖娇这两个姑娘在灵前守着，云氏则是要操劳起府中各项事务。虽然一切都从简，不大肆操办，但是老夫人到底护国公夫人，不能操办的过分的落魄，以至于让人看了笑话，该有的体面和礼节，却是一项都不会少的。

因为担心的梁茵的身体，云逸也就待在了府中，随时关注着梁茵的情况，一旦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好第一时间给梁茵医治。

陆笙到的时候，程府从里到外一片缟素，陆笙不由的愣了愣神，不知道程府在给谁办丧事。府中没有设宴，大家都在各自的忙碌着，虽说老夫人的丧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程府上下一片缟素，还是有人门到老夫人的灵前祭拜。

所以，陆笙进来的时候，下人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以为跟前来祭拜的人并无什么不同。陆笙一路走到灵前，看着两个披麻戴孝的人跪在灵前烧纸，陆笙这才知道去世的是老夫人。

陆笙取了香，然后在老夫人的灵前拜了拜，看到披麻戴孝的人是程颖娇和梁茵，瞬间才猛然想起来，老夫人的两个儿子都在莽州替他守着西歌的江山，心里不免多了许多的愧疚。

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接过陆笙手中的香，替陆笙插在香炉之上，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陆笙。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将香插好了之后，这才跪在地上给陆笙行礼。

“老奴给皇上请安。”老嬷嬷的话音刚落下，灵堂忙碌这的人这才打量起陆笙，慌张的跪在地上行礼，梁茵和程颖娇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就陆笙。

“免礼，”陆笙原本不想扰了老夫人的清静，到底还是搞砸了，赶紧让这些人起身。知道陆笙来了以后，云氏也不得不快些到灵前给陆笙行礼，老夫人的事情还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出去，云氏猜到了此番陆笙前来的目的，怕是为了夏景淳而来，碰巧遇到了老夫人的丧事。

“臣妇给皇上请安。”

“程夫人快请。”云氏才刚刚弯下身子，陆笙就赶紧将云氏给扶起来，不让云氏行礼。陆笙觉得自己自己的到来，反倒是给程府添了不少的麻烦，因为自己的在的缘故，大家都要小心翼翼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为何，老夫人的丧事这般的冷清。”陆笙发现府中忙碌的都是府里的下人，按理说老夫人离世，应当会有许多人前来祭拜的，怎么都没有瞧见萧氏的身影，全然一切都是云氏在打理。

“母亲临终前交代过，等到下葬以后。”

“再给雍城和莽州递消息。”

“母亲说，莽州情势变化多端，”

“莫要因为自己的事情，扰乱了军心。“

云氏一一的回答，道明缘由，解了陆笙的惑。

听完云氏的话，陆笙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脑海中不由的浮现起，当初自己程铮严手下学习的时候，老夫人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有的时候会说程铮严一两句，为他打抱不平。

程铮严一生都为了西歌在奉献，当时的丧事也是如同老夫人一般，却比老夫人的要热闹一些，至少那个时候，灵前跪着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女儿。可如今，老夫人的膝下就只有两个孙女，儿子却远在边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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