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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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悠雪出了房间以后，将自己来看望张沐娴的事情让内侍总管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封口，只说皇后见过摄政王以后，随便开口关心过那位替皇上挡刀的人，并没有进房间。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识趣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内侍总管不过稍加提点，这院子里的人跟人精似的，自是一切都明白了。

“到底是对不住她了。”周悠雪离开以后，张沐娴喃喃自语。其实事情发生到现在的模样，不是他们任何人想要看到的。此刻的张沐娴到想起了建熙帝生辰那次，那次她还没有跟长孙縯成婚，作为怡安郡主的女儿且正值妙龄的女子，有幸得以入宫。

她坐在稍微靠后的位置，远远瞧着，几个皇子都为了建熙帝准备了更种别出心裁的礼物。建熙帝爽朗的笑声，一直不断的在宴席中响起，随之相伴的是皇子们愉悦的欢笑声。

偶尔，她还能听到皇子之间彼此戏弄调侃，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皇子之间都亲切的不已，坦诚以待，兄友弟恭。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周悠雪，长孙旻年长一些，成婚自然也是最早的。

刚刚成婚不久的缘故，周悠雪脸上还有尚未退却的，独属于女儿家的羞涩。整个宴会，长孙旻就一直守在周悠雪的身边，替她夹菜，夜里风凉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披风，替周悠雪披上，不知道当年羡煞了多少女子。

大概那是张沐娴记忆里，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皇家充满人情味的宴会。

没过几年，外面就传出周悠雪善妒的名声，起初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她很难想象，那个宴会里如此温婉的女子会成为传闻之中善妒的名声。

她嫁给长孙縯的时候，建熙帝年事已高。宴会上兄友弟恭的皇子们，开始为了争夺那唯一的位置勾心斗角，拉拢朝臣，暗里培养自己的死士······，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最后能够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与之前宴会其乐融融相比，那宴会就是一个笑话。

她，张沐娴，被自己母亲掌握了半生，最终的结果，就是沦为皇权夺力的一枚有用的棋子。

她，这一生，何尝不也是一个笑话。

其实，她现在挺感谢母亲当初对她的教育，所以从和长孙縯成婚的时候起，她都深知自己作为棋子该为自己的夫君做些什么。

她一步步的替长孙縯谋划，处理好长孙縯后院，不让长孙縯有烦心之忧；她主动替长孙縯选那些侧妃，有意无意的壮大长孙縯背后的势力；她悉心的照顾每一位怀孕的侧妃，让长孙縯膝下的子嗣愈发的多。

建熙帝都夸她贤惠，是呀，这些名声不就是母亲和长孙縯想要的。

那日城破，她以为自己纵身一跃换来的是解脱，没曾想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这吃人的皇宫，专心扮演自己作为棋子的作用。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梁茵没有出口安慰张沐娴些什么，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谁都避免不了，无一幸免。

梁茵说完就离开了张沐熙的房间，周悠雪来的时候，她是想要寻个方法不让两人见到，只是这注定好的事情，怎么都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周悠雪已经离开了，梁茵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她费尽心思要阻止的事情已经发生，她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做成。

不知道，有些时候的坦然和隐瞒，到底哪一个能够让人给快乐。

她不知道，

但张沐娴知道，周悠雪也知道。

今夜，梁茵依旧要和陆笙前去佛堂，第一次去的时候算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但是今晚，梁茵已经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两人这次的时间稍微了一些，毕竟他们需要弄清楚的是不仅仅是那一个时间段的，以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们需要将情况打探的更为的详细一些。

周悠雪见过张沐娴以后，心情没有之前那般的沉寂，就像解开了这么久的郁结一般。晚膳的时候，周悠雪特意告诉内侍总管多做几道她平时爱吃的菜，隐约着还能瞧见周悠雪眉眼之中所带的点滴笑意。

这一明显的变化，让身旁服侍的三人都欣喜不已，他们主子总算是又回来了。

“你们三个也坐着一起。”看着满桌子全是自己喜欢的菜，周悠雪很是高兴，招呼莲秀他们三人一起坐下。

“奴才不敢，”三人纷纷跪下，惶恐至极。他们的主子是后官之主，他们怎么能让外面的人留下对自己主子不好的话柄。

“我许久没有这样好的胃口了，你们确定不想让我好好吃一顿饭？”看着三人都跪在了地上，周悠雪佯装不悦的。其实，以前在闺阁之中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邀请过他们三人一起坐下吃饭，只是后来嫁人了，被各种规矩束缚着，他们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罢了，都撤下去吧。”跪在地上的三人依旧惶恐的不敢起身，周悠雪将自己手中的白玉瓷筷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刺耳的破碎声。

“别，主子，我们吃就是。”说话的是莲秀，她起身将莲芸和内侍总管都拉了起来，三个人颤颤巍巍的一次坐下。

“这就对了。”周悠雪笑逐颜开，有些时候，不假装一下，这三个人是不会听她的。自从她成婚，这三个就总是将尊卑礼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生怕哪一点没有做好，让人落下话柄，她会被人嘲笑。

这些年，跟着她，这三人没少受苦，也是这三人一直陪着她，她才不至于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些命运的漩涡之中独自挣扎。

“莲秀，我记得你到成婚的年纪了。”周悠雪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在闺阁的时候。

“奴才不想离开主子。”莲秀吓得放下了自己筷子，又跪到了地上。

“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不必慌张。”周悠雪笑着，伸手自己的手，让莲秀知道自己没有想要抛弃她。

“我记得，以前德子说过，要存小金库，现在存多少了。”周悠雪又看着内侍总管，笑脸盈盈的，她心情真的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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