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好一个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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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迟疑一会，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御医，“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御医吓得就要哭出来，“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啊！”

莫凝香眉梢轻颤，楚帝迟疑一会之后，声音深沉说道，“既然如此，便如安荣公主说得，葬了吧。”

莫凝香行了个礼，退下。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曳美人被送到了佰翔县的梨花庙，穆栖修则安排好人手在那里接应。

第三日，楚帝却一反常态，要验尸。

莫凝香正喝着浓茶，听到此处，手里的茶顿时摔倒地上，眼神凝重看着李公公，“好端端的，为何要验尸？”

李公公脸上满是复杂，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却还是缄口不言，只是摆了个姿势示意莫凝香跟着他走。

莫凝香看了琉璃一眼，琉璃会意，立即退下。

金銮殿里，楚帝满脸愤怒站在那里，宛若一条被惹怒的龙，龙的威严，无人能敌抗。

习惯了那个慈祥和善的楚帝，见到面前这个怒火中烧的楚帝，莫凝香一时有些错愕，她行了个礼，“皇上，为何突然想到要验尸，曳美人的尸体已经入葬，若是此时开馆验尸，怕是不好。”

“不好？我看你是害怕吧。”楚帝逼近一步，以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莫凝香，“朕昨日将曳美人送去之后，便觉得此事奇怪，你不是最不信所谓的道术天命吗？曳美人化成蝴蝶护佑着朕，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朕惊讶！”

莫凝香料到楚帝知道了点什么，可心里却还是不服输。自己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楚帝也并非生性多疑之人，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变了心意，还开始怀疑自己？

“皇上，人是会变的，安荣不信天命，却也相信曳美人美好的心愿。”

“住口！”楚帝伸出手指着莫凝香，脸上的愤怒已是不可遏制，“安荣，朕本以为你一心向着朕，一心向着楚国的子民，以为你心性单纯善良，以为你大义凛然，可谁知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将朕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好大的胆子！”

莫凝香心里一颤，“皇上恕罪，安荣不懂。”

“不懂？”楚帝皱起眉头看着她，“朕命人开馆验尸，结果发现棺材里面根本就是空的，你倒是向朕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凝香五指缓缓抓紧，盯着地面上的缝隙看了半天，眼里泛起一阵雾气。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挣扎，不过是会让自己束缚得更深。眼下她还没搞清楚此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更不可冲动。

“皇上，安荣从未想过要背叛皇上，只不过曳美人只有出宫，才能找到她自己的幸福，安荣所做之事，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啊，哈哈哈。”楚帝的笑意，让莫凝香背后窜上一股凉意。“你是萧国人，曳美人也是萧国人，如今你犯下欺君之罪大费周章把她救出去，难免不让朕怀疑你啊！”

莫凝香心里咯噔一下，蹙起眉头看着楚帝，“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复杂的神色让莫凝香感觉十分陌生，“安荣，朕很想相信你，可朕为了顾及楚国子民，不得相信你啊！这几日，楚国出现了萧国的死士，他们昨日偷袭楚国馁安石库。”

馁安石库！莫凝香睫毛轻轻一颤，她知道那地方是楚国重兵器存集的地方。此处遭到袭击，难道是有人蠢蠢欲动，欲攻击楚国，吞下楚国这块肥肉？

“来人，安荣公主勾结曳美人，威胁楚国社稷，压入天牢，听候审问。”楚帝背过身子，字字如山般压下。

莫凝香冷静地笑了笑，目光从楚帝脸上移开，看着两旁凶神恶煞的人，“不必，我自己会走。”

天牢里面昏暗无光，如同地狱一般。

莫凝香靠在墙上，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哀嚎声激荡在耳边，她感觉身上实在是冷清得很，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她的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无情地，冷漠地。

这三日过得都是昏天黑地的日子，当真是与世隔绝。

铁门又是一声响，莫凝香抬起头遮住刺眼的光亮，每日的这个时辰都会有狱卒来送饭，送的都是馊饭，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吃的饭也跟别人不同，可她从未看过一眼，三日之内，未进食一次。

“你下去吧。”楚奕的声音响起，莫凝香陡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她放下手臂，看着男子的声音在那片光亮之中朝着自己靠近。“楚奕。”

“是我，安荣，我来晚了。”楚奕见莫凝香一副憔悴的模样，嘴唇微微一动，甚是心痛，伸出手环过莫凝香的脖子，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安荣，我给你最爱吃的八宝玲珑饭。”

莫凝香看着他笑了笑，“你怎知道我爱吃八宝玲珑饭？”

“傻瓜，送去你安宁宫的饭我次次派人检查，怎会不知你喜爱八宝玲珑饭？”

“你倒是考虑周全。”莫凝香歪过头去笑笑，笑容里带着苦涩。

楚奕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慢慢淡去，“我若是考虑周全，也不会让你被人构陷。”

莫凝香微微敛眸，“楚奕，我若是跟你说，此事的确是我做的呢？我的确没有旁的心思，不过是见曳美人可怜，不忍她花一般的年纪枯萎在这皇宫里面，便想放她去准找她喜欢的生活，如此而已，至于你父皇说的谋逆通国，绝没有。”

楚奕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你如此做，帮了不相干的人，害了你自己，值吗？”

“值。”莫凝香眼底涌动晶莹的流光，“若是我连此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要帮助天下人？眼珠子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坠向死亡，我，做不到。”

楚奕盯着莫凝香，从她眼里看到一丝自己从未看到的东西，他不明白，却也尊敬。他拉起莫凝香的手，笑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求父皇救你，哪怕是废了这太子之位，哪怕是被天下人唾弃，我也要救你。”

“不，你别救我。”莫凝香蹙起眉头看着楚奕，声音坚定，“楚奕，我要你知道，即便是我活着出去，我也觉不会嫁给你。我的伤其实早好了，之所以拖这么长时间，便是要拖延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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