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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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房间，比起南风苑里面的药房要大上一倍有余，里面的摆设极为的古朴，素色纱帐微微飘起，正中央是一方巨大的水池，水汽弥漫，若隐若现的轮廓，让人恨不得将这些遮挡的雾气给吹散。

水池里面是一汪清澈的冒着热气的水，水蒸气凝结成雾，阻挡住了外来人的视线，一磅玉石阶梯缓缓延伸进这一方水池，偶尔一缕异香飘过，只让闻的人顿时神清气爽。

雪云要站在一旁由黑檀木打造的木架子边上，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珍稀的药材，木麻黄，龙沙，灵芝…等，都是十分珍惜的药材，然而在这里却摆满了大半个架子。

一双纤细的手不停的在架子间来回的穿梭，雪芸悠凝神细细地挑选着各种药材。

让一旁的雪湘看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都已经夜深了，然而自家小姐却还是在这里准备着各种的材料。

“小姐，这些药明天准备也来得及，您为何…”雪湘颇为的不解，现在不应该是养精蓄锐，以确保明日的治疗能够完成，为何小姐，这么晚了竟然还在准备。

“大概是吃饱了，有些没事干。”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雪芸悠抬也未抬头，淡淡的说道。

“嗯？”雪湘一瞬之间竟然是有些愣了愣，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雪芸悠缓缓的将最后一味药材也给挑了出来，放入一旁备用，方才舒了口气，搞定。

纤细的腰身勾勒出一抹令人惊艳的弧度，雪芸悠缓缓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颇为懒散的躺下，见到一旁的人仍然是有些不解，她好笑的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头，“你就当你家小姐我吃饱了撑的。”

她就是吃饱了太撑了，闲来无事才会做这种事情，再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想做就做了，就这么简单。

雪湘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理由倒是十分有趣，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小姐打趣人的说法，想必小姐心头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雪芸悠听到笑声缓缓的睁开眼，望向雪湘，烛火映照在这张绝美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奇异的美感。

她抿了抿唇，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湘儿，你为何不愿意见暗影？”

暗影喜欢雪湘，这是这南风苑中几人都知道的事情。

已经如此明显了，当事人自然不可能会毫无察觉。

似是因为这个名字引起了些许的震动，雪湘，也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僵硬的手缓缓抬起，一把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姐，”仅仅两个字，然而语气中的凄然却是令闻者伤心。

声音透着绝望及彻骨的凄凉。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风似乎也哀嚎的吹着，昏暗的灯火下映照出那人皮面具下的一张脸，看上去极为的骇人。

一侧脸上一道横斜过来的伤疤，将一张美貌的脸破坏殆尽，另一边，脸上则是完好无损，两侧一对比更是显得一旁透露这些异样颜色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雪芸悠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暗影不是会嫌弃你容貌的人。”

她的眼中似是带着些许愧疚，饶是她也不能够完全的去除这个伤疤，她也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雪湘苦笑的摇了摇头，“小姐，这样一张脸，就连我自己看了都会害怕，”语气里面的颤抖，像是每一个字都是硬生生的，从喉咙里面抠出来的一般，弥漫着血气。

雪芸悠难得的心生一点怒火，为什么对方还没看透。

记得第一次见雪湘的时候，也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好天气，暗影将人带回来，脸上满是鲜血，让人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眼睛充斥着极强的求生欲，也是因为这样才让她的心头微微一动。

这些年来，她也在尽力抚平着这些伤口，但是却仍然是无法根除，平日里看雪湘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还以为对方已经看透，却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还是没有走出来。

当初满脸血痕的模样都已经度过了，如今脸上只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未能根除，为什么不能接受？

雪芸悠紧紧地皱着眉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拥有着令人窒息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雪芸悠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湘儿，你要知道这个问题，最后还是需要你面对的逃避是解决不了它的，若是真正在一个人，无论容貌如何，都不会影响任何事情。”雪芸悠难得温声说到。

这些年来，暗影默默无闻地照料着雪湘，她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顿了顿复又说道：“他若是在意你容貌，那这些年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又算什么，你好好想一想，我们总归是希望你能幸福。”

想到对方因为仇恨而显得越发压抑的性子，雪芸悠不由得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雪湘身子已是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她怎会不知道，小姐和大家就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小姐救了她的性命，也让她感觉到了来自亲人的温暖，至于暗影……

当她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暗影的时候，便是已经无法再面对。

眼眸中弥漫上了一层浓重的水雾，她颇有些哽咽的说道：“小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但凡女子总是希望把最好的模样展示给喜欢的人，”暗影，他值得更好的。

雪芸悠忍不住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劝不了对方，尽管几个人之中，雪湘平日里也是对她的话最为听从，然后在这一件事上就显露出了极为不寻常的顽固，这怕是还有得磨，说再多怕是也没用。

想到这里，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雪湘缓缓的又将人皮面具给带了回去，笑得比哭还难看，只是用力的扯着嘴角说道：“那小姐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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