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关中良相唯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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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推开坊户的木门，看的出了这个坊已经荒废了有些时日了，坊户里的其他几间房屋已经破败不堪了，结着蛛丝，长满了青苔，唯有其中一间房子看上去还有些许生气，想来便是这位吕婆楼口中大才居住的地方。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苻法看着破败的院子不满的说道，“吕将军，孤看这人又是一个夸夸其谈之人吧”

“殿下此言差矣”屋里传来了浑厚的男声打断了苻法的话语“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天下扫清一屋自然也就扫尽，天下无法扫清，你一间屋子打扫的再干净也会归于残破。”

“哼，倒是有些口舌之能”苻法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但是也无从反驳。

“东海王殿下，既然到了便进来吧，鄙人的房子还是坐的下两个人的”屋里的声音再度传来，苻坚顿时一愣，于是便恭谨的说道“那坚就冒昧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里面，房间里装潢非常简单，跟房间外的杂乱不同，里面显得格外整洁，房屋中间摆着低矮的案几，一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苻坚这才看清眼前坐着的人，只见他青衣幞头，约莫三十岁左右，身体略显魁梧，留着浓密的胡须，双眼微闭，案件上摆着堆垒起来的竹简。

“东海王苻坚，苻永固拜见先生”苻坚恭谨的拱手拜道。

“.......”那人并不说话，依然双目紧闭。

看的苻坚一阵莫名其妙，但也不生气，只是保持着姿势看着那人，大才总是有些傲气的。

那人等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恭谨的对着苻坚拜道：“在下王猛，王景略，见过殿下”王猛见苻坚并没有端起亲王的架子，心中颇为满意。

王猛？苻坚脑袋里飞速的搜寻起来，这是谁啊，感觉历史上没什么名气啊，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疏漏，毕竟自己对历史也只是基本的了解，你让他说说大一统王朝的皇帝名臣他可能还报的出来名字，但是你要是让他去了解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人物他是一个都说不出来。

“王先生，吕将军告诉我你可以治我的心病？”苻坚单刀直入，他最关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王猛也不以为忤，对着苻坚说道：“殿下莫要心急，可以先坐下，某自然会帮殿下治病”

苻坚闻言于是顺势坐到了王猛对面的草埔团上，王猛也跟着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殿下所担心的，猛知道是什么”王猛开口说道“当今陛下残暴不仁，猜忌宗亲大臣，殿下更是被陛下猜忌，殿下所担心的便是陛下罢了”

猜出苻坚的心病并不难，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苻坚现在这病就是被皇帝下吓出来的。

“先生可能救我？”苻坚赶忙开口问道。

“殿下知孔明刘琦旧事否？”王猛微笑着问道。

“不知道”苻坚虽然知道刘琦孔明是谁，但是典故确实不知道。

“昔日刘表的夫人蔡氏想要谋害刘琦，刘琦问计诸葛亮，诸葛亮告诉他带兵去江夏以避开蔡夫人的谋害，同时也能静观其变。”王猛接着说道。

“先生是要我出走避祸吗？”苻坚当然知道王猛这话指的什么。

“是的，今上昏暴，百姓苦之，皇帝威望日渐消落则必猜忌群臣宗室，殿下此刻留在长安早晚会有性命之忧的”王猛点头说道“如果长安留不得何不远遁，等到长安有变再回来，到时候便是建立不世的功业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今上已经猜忌孤了，如何肯让孤出镇于外”苻坚挠挠头问道。

王猛微微一笑，从案几下摸出来几个破旧的茶碗，倒扣在桌子上，然后开口说道：“殿下请看，此为秦国”王猛指着一个茶碗说道，“这是燕国，这是凉国，这是晋国”王猛分别把几个茶碗摆到几个对应的位置上去。

“方今之世，不进则退，殿下知道姚襄吗？”王猛接着说道。

“略有耳闻”苻坚点了点头，作为秦国的藩王虽然他不怎么参与朝廷事务但是对大体的一些跟秦国有关的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姚襄是羌人的首领，其父姚弋仲昔日与惠武帝争关中不成而归附晋国”王猛慢慢说道，“前日我听闻姚襄为晋国所败正率部北上，殿下猜他欲图何为？”

“姚襄新败，此番北上必然是想归附燕国”苻坚想了想说道。

“不不不，殿下，姚襄此次北上目的在关中！”王猛猛的指向代表秦国的瓷碗。

“新败之师怎么胆敢窥视关中”苻坚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姚襄高明的地方，他料定我秦人不会提防他新败之师，加上关中羌人不服我秦国久矣，只要与关中羌人里应外合，那么夺取关中也不是什么难事”王猛说道。

“先生如何断定姚襄定然会入关中？”苻坚不解的问道。

“近日以来，关中羌人常常群聚为匪为盗，或迁居一起，或迁向要冲，殿下想想是什么让这些羌人如此兴奋？”王猛盯着苻坚说道。“便算是姚襄打算入寇关中，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苻坚接着问道，姚襄来不来跟自己属实没什么关系，这么下去他可能也活着见不到姚襄打进来那一天了。

“这正是猛给殿下的解药”王猛笑着说道。

“姚襄入寇关中陛下定要派兵抵御，殿下可自请带一军前往”王猛笑着说道。

“陛下不信任孤，如何能将军权给我”苻坚不解的问道。

“殿下在现在在陛下看来不过懦夫，如若领军定然会失败，殿下失败则正好有理由治殿下之罪，此正合陛下心意”王猛一边收拾茶碗一边说道。

“那如果失败孤必死，这样如何算是救孤，孤未历兵阵，此去上阵定然失败”苻坚略有不快的问道，这根本就是要自己命。

“殿下稍安勿躁，陛下虽然暴虐，但是兵者国之大事，陛下定然会使邓羌，苻黄眉随和殿下一起出征，此二者世之良将也，陛下亦深忌之，届时前军失利此二者定然恐被诛杀，届时殿下振臂一呼，携大军返回长安则大事可以成功了，若是前军不败，则殿下立有军功，陛下必不敢轻易加诛”王猛胸有成竹的说道。

“阵前回军，便算是成功了，姚襄也会进关中，孤也是必死”苻坚皱眉说道。

“哈哈哈哈，殿下，姚襄不过豚犬耳，此子志大才疏不足为虑，到时候殿下只需派如苻黄眉者一战可擒之”王猛看不起姚襄，其实他想说的是姚襄这种小儿，实在不行自己带一只偏师也足够让他死在关中了。

苻坚皱眉沉思了起来，王猛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王猛的推测正确的基础上，否则其中一环出错自己都得死，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实在不行到时候或降晋或降燕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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