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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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古嫣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桓沙族的族人，全都是生出了灵智的草植，”这个时候，那个端坐在佛龛之前的青袍僧者起身，转头对着古嫣然微笑道，“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会化出人形行动，而其他大多数时候，却都是以本体形态出现的，单单与双双，其实就是这间石屋墙壁上的一对交缠在一起的爬山虎。”

眼前之人完全不像是古嫣然之前所想像的，要么是长须长眉的秃头形象要么是宽脸大耳，慈眉善目的模样，反而，眼前之人银发星眸，模样俊美，柳叶白眉之间一点银白冷痣，更添灵动之韵。

不过眼神之中，所透露出那种温和与慈悲的神情倒是与古嫣然映像之中那种悲天悯人的佛者如出一辙，让她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信任之意。

“古嫣然见过上师。”称呼其为上师的时候，古嫣然的心中其实是十分犹疑的，因为她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应该称他为上师好呢，还是应该称她为师太好，或者······菩萨？

都说佛门盛产美人，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皮肉之相，终归为梦幻泡影，施主，您执着了。”似是看出了古嫣然的纠结，那青袍人温和一笑，说道，“贫僧冉秋水，见过施主。”

“原来是秋水上师，”被说穿了心事的古嫣然脸微微有些涨红，连忙行拜礼以遮掩过去，“上师的救命大恩，古嫣然永世不忘！”

此时，她才想起，之前，双双和单单好像是曾经称呼过眼前之人为秋水上师的。

“施主严重了，贫僧并没有救过施主，”冉秋水笑道，“施主之所以安然无恙，完全是施主自救所致，与贫僧无关，贫僧所为最多只是将施主带到这里暂且安身而已。”

“自救？”古嫣然懵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冉秋水这里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上师莫要说笑，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我应该是在······是从悬崖上坠落而下导致昏迷的，这样情况之下，我又如何自救呢？”

她原本差一点就说自己是龙气爆发之后坠入山崖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

“因为您体内的鈗荒龙气，”让古嫣然没有想到的是，冉秋水却是毫无顾忌的便点破了这一点，“鈗荒龙气在施主您昏迷的时候，引鈗荒地脉之力入体，修复了您之前所受到的伤害。”

古嫣然心中一惊，她虽然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位神秘的佛门修者可能会看出自己鈗荒龙气之主的身份，但是就这样直接点明了说出来，却是她没有想到的，经过片刻呆愣之后，古嫣然尽量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与镇定，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的问道：“上师既然知道我身上有鈗荒龙气，那知不知道魔月半岛的人正在追捕我？”

“你说魔月半岛的人正在追捕你？”冉秋水微微蹙眉，神情有些难以置信，“血明月应该乐于见到一个有鈗荒之主来结束鈗荒百妖林立的局面，怎么会派人追杀你呢？”

“可是我的确是在进入鈗荒的时候被临劫泪所截杀，”古嫣然将自己的遭遇给冉秋水讲述了一遍，“而且，之前在激战之中，卧红颜也的确说过带我来鈗荒的目的，要将我献给血明月。”

“血明月想要你和他不想杀你这并不矛盾，刚刚贫僧说过血明月需要结束鈗荒百妖林立的局面，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乱世，而如果控制了你，那他就有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将自己的力量介入到鈗荒之中了，”冉秋水解释道，“当然，既然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一个必须受制于他们的傀儡，那便不可能让你有任何反抗他们的可能，所以你带来的军队和亲信，那自然是留不得的。”

“上师你的意思是，临劫泪半途截杀我，其真正针对的并不是我，而是追随我一同来到鈗荒的将士？”冉秋水的解释并没有让古嫣然释怀，反而心中的悲恨之意越发强烈了，那些将士，可都是相信她古嫣然，才会背井离乡，追随自己万里迢迢的来到鈗荒开创基业的呀。

还有沙沂······古嫣然一想到沙沂临死前望着自己时，那悲戚遗憾的眼神与关切的话语，眼圈又倏地红了。

“这个······贫僧个人的猜测是，她针对的应该是卧红颜。”冉秋水思忖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着魔月半岛声势日渐旺盛，其治下臣民也早已经不仅仅只有当初追随血明月征伐的精灵部族，更有大量的穷途末路的人族离经叛道者前来投奔，而生为魔月半岛共主的血明月，出于一统中洲大陆的宏伟目标的考虑，也是越来越看重依附于魔月半岛的中洲本土势力，与精灵部族之间也就产生了隔阂。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精灵们便越来越认为，比起身为魔月半岛共主的血明月，后尊临劫泪更可以全心全意的代表他们的利益，所以，这些精灵便逐渐的越来越依附于后尊临劫泪而非帝君血明月了，逐渐的形成了魔月半岛内部，以后尊临劫泪为首的朋党集团。

而临劫泪既然为后尊，那与血明月的关系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她自然是容不下卧红颜这个与血明月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存在，而现在，这个女人找来了血明月一直想要得到的鈗荒龙气之主，若是让她成功的将古嫣然献给血明月，那她凭借这样的功绩，势必在血明月心中，重要性会水涨船高，在魔月半岛更加得势。

卧红颜是人族先天大能，又是临劫泪的情敌，于公于私，临劫泪也决然不可能让卧红颜顺利得到这份功劳，于是这样一来，于公于私，临劫泪都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卧红颜顺利的将古嫣然带到血明月的面前。

“所以，我只不过是魔月半岛各方势力之间争权夺利的棋子，而那三万将士，就因为······就因为临劫泪吃卧红颜的干醋，就······就无端枉死了？”说道自己的时候，古嫣然尚且能够保持住镇定，但是当说道那因为追随她而死在魔月半岛手中的那些人族士兵们的时候，却是再也压抑不知心中的恨意了，泪眼朦胧的咆哮道。

冉秋水并没有回答古嫣然的这个问题，只是静默的端坐在那里，用怜悯慈悲的目光静静的与古嫣然对视，等待古嫣然冷静下来。

“好了，我大概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半晌之后，古嫣然终于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转而目光灼灼的看着冉秋水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上师您为什么对魔月半岛上的事情如此熟悉？”

“这并不奇怪，”见古嫣然开始针对自己发问，冉秋水不以为意，眼中反而带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如果施主您在鈗荒过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隐居生活，您对魔月半岛的事情也会如此的熟悉的。”

古嫣然本来想追问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多久，但是话没出口便打住了，她明白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因为她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冉秋水上师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佛门高阶修士，这样的人口中相当长的时间，那只怕······

是真的相当的长。

于是她决定不再试探冉秋水了，而是直接切入主题道：“那我能够请上师介绍一下鈗荒的情况吗？您刚才说鈗荒现在的百妖林立，难道鈗荒之上所生活的种族，便是妖族吗？这里现在的势力又是如何划分的呢？”

“如果施主您想要完全的了解您所问问题的答案，那便请耐心的听贫僧重头开始讲起，”冉秋水也十分干脆的直接切入了主题，“三千年前，精灵部族之中的主战派不服富饶广袤的中洲大陆被人族占据，从西部的祖洲出走来到中洲，想要与人族一争中洲天下，这段历史施主您是知道的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精灵与人族的战争知道后来乾天帝国的开国君主源天帝彻底一统中洲之后才暂时告一段落，只可惜乾天国祚还没有维持百年便被紫元皇朝取代，之后，人族分裂，而精灵也乘着这个机会再一次卷土重来，最终独霸了魔月半岛，”古嫣然说道，“那这之中，妖族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妖族，其实说白了，便是精灵族的变种，”冉秋水解释道，“中洲大陆与精灵世代生活的祖洲环境极端迥异，有精灵本源护持的血明月及上层世家上能够抵消这样的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而那些下层的精灵平民就无可避免的要遭遇环境的挑战，不能够适应的自然是被淘汰了，而最终适应下来的，有很多人就在形体与外貌上，就有了很多更接近中洲本土生灵的特征。”

“这些变种了的精灵，即受到精灵内部的排挤，又不愿与人族合作，长期以来，便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之中，受尽了各种歧视与迫害。”冉秋水叹了口气，说道，“都说精灵是崇尚自然爱好和平的种族，但是若论起排外来，却是人族所不能够比拟的。”

“人族的排外也很厉害啊，”古嫣然不赞同冉秋水的这个观点，不过却也没有在此多做纠缠，而是继续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后来追随血明月远征中洲的八大精灵上层世家之一的血神家族在战乱之中失去了他们家族独有的精灵本源，之前一直能够抵御的那些负面影响顿时吞没了血神家族，大量的血神家族成员以此丧生，而最后活下来的，也受到了和其他变种精灵们相同的命运，”说道这里，冉秋水看到古嫣然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却没有说破，而是继续讲述道，“血神家族的残余哪里就这样忍受其他精灵的打压？他们便将那些变种精灵归拢到了他们的麾下，组成了一只完全由血神家族控制的军队，想依仗军功，重新获得精灵们的认同和血神家的荣誉。”

“血神家族想利用那些之前他们也参与歧视的精灵们的鲜血去重现血神家的荣誉？”古嫣然已经完全不掩饰她语气之中的嘲讽，“看来精灵与人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嘛······不过，那些变种的精灵，为什么会就这样替血神家卖命呢？”

“一者是因为血神虽然失去了精灵本源，倒是血脉之中还存在着十分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使得那些精灵不敢违背他们，其次，也是因为当时继任血神家主的那位精灵公爵，是个极具煽动天赋的奇才，他号召那些变种精灵为自己而战，为他们描绘了十分美好的蓝图，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他而战，为他赴死。”

“呵呵，倒还真得是一代枭雄啊，”古嫣然这句话里面倒是不带一丝嘲讽，她心中承认，若是换做自己，自己也会做出如同那位血神公爵一般的选择吧，“那后面的事情我大概也猜到一二了，是不是那位血神公爵在征战的过程之中得到了鈗荒龙气，最终成为了鈗荒之主，便正式脱离精灵族自立为妖族了？”

“施主聪慧，事实经过大概如此，”冉秋水点头道，“直到七百多年前，源天帝欲彻底征服中洲，不仅杀死了末代的血神家族的家主，也就是鈗荒王，更是将血神家族屠戮殆尽，封印鈗荒龙气之后，妖族沦为了乾天帝国的奴隶种族，后来乾天帝国灭亡，妖族获得自由，却已经完全陷入了分裂状态，百族林立，再后来，便是血明月卷土重来，重建了魔月半岛的势力，妖族便又重新沦为了精灵族势力的附庸。”

“嗯，关于妖族的历史以及与鈗荒的关系，我想大概是理清了，”古嫣然点头说道，随即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现在的鈗荒到底是什么状态？血明月又为什么要让鈗荒的百妖重归一统呢？分而治之不是更有利于他的统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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