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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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过几天，竟然就背着包袱来请辞，说是让玄其允还他换一个宫里当差去。

原来，向来给玄其允贴身伺候的太监一直都是小闻子，小路子不过是在外头负责照顾虫子大人的下等太监，玄其允那日想着日日都是小闻子伺候怕他累了，又看小路子是个会琢磨的人，便换了小路子来伺候。

小闻子却想多了，他以为是自己遭了玄其允嫌弃，不想让自己伺候了，毕竟他身材矮小，又有驼背，长的也丑，不少人都瞧不起他，现在跟在玄其允身边倒是也没有人敢当众瞧不起他。

可是他背后里也听到不少言语，意思都是他这个丑太监哪里配得上伺候新得势的九皇子？

只是玄其允和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知道主子不会嫌弃自己，心里也安心，就到了前一久让小路子身边伺候了，他才产生了怀疑，他也是一个内心敏感的人，当初被母亲抛弃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如今也害怕玄其允抛弃他，与其等着玄其允赶他走，倒是不如自己走来的有自尊。

他带着包袱站在玄其允书桌前，声音小小的说道，“主子，奴才……想去其他宫里当差，来和您告辞。”

玄其允在看古籍，听见这话，脑袋难得抬起来，“不想待在我身边吗？”

听到这句话，小闻子不敢去看玄其允的表情，低着头自己道，“奴才……奴才……”

玄其允看着他驼起的背，掀起了嘴唇说话，“为什么要离开，当初是你说的，希望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现在我们不愁吃穿了，你为什么要走？”

小闻子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泪眼朦胧，“主子……我……怕给你丢脸……”

不知道为什么，玄其允听到这句话居然松了一口气，他好害怕听到的是其他的回答。

玄其允起身，把门关上，又把小闻子的包袱放在旁边，拉着小闻子去做主位的椅子，“这椅子坐的舒服吗？”

小闻子知道玄其允把门关上是什么意思，以前他们主仆两个人住在那间小屋子里，也把门关上，两个人就不再是主仆，而是朋友一般的关系。

他点点头，这椅子木料就是上乘货色，更别说是用了蜀锦和苏杭最厉害的绣娘绣上的花朵，里头软绵绵的棉花，坐上去真如同坐在云端上。

玄其允也顺势坐了上去，“你被别多想，你的脊背上次找了太医来瞧，都说了你不宜过度劳累，我才让小路子进来伺候的，你放宽心养养伤就好了，我实现了给你的承诺，我都说了，日后让你天天吃肉，穿新衣裳，有用不完的煤炭，所以别多想了，好吗？”

小闻子果然被哄的眼泪朦胧，乖乖的点头，“主子，我一定养好身体，早点来伺候你。”

玄其允难得露出笑容，“好。”

等小闻子离开，玄其允才回到书桌前坐下，心里头还想着这件事情，要是小闻子说只是不想伺候自己了，他大概会情绪崩溃吧。

其实他这一辈子经历的离别并算不上多，小时候的母亲和老太监，然后就是前一年的宋霁月，如果今天连小闻子也走了，他大概会真的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吧，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知心人。

他又一次想起了宋霁月，头就转向了书柜上依旧放着的那个匣子，那个被他扔了的手环，还在里面。

是那天他从小屋子里搬进这间大屋子里的时候，虫子大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群人找了半天才把它从小屋子后面找出来，当时他嘴里就衔被玄其允扔掉了手环。

小路子以为是垃圾，说什么都要虫子把东西吐出来扔掉，虫子却不愿意，一直叼着在玄其允脚边晃悠。

玄其允不得办法，只得蹲下去把手环拿在手里，虫子才停止了晃悠。

玄其允有些无奈，揉了揉虫子的脑袋，这根手环第一次出现在他身边，就是小虫子叼来的，他都扔了，虫子还是找到了，并且再一次叼回来。

玄其允看着这早就已经褪了色的手环，有些无奈，但还是重新把它放进了匣子里。

失而复得，或许他应该选择接受。

继而他又想起当初，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那时候宋霁月几次出手帮他，虫子还叼来了这手环，他还自恋的意味是宋霁月喜欢自己。

后来宋霁月进宫来，发现她对人人都是这般，便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却还是一直留着这手环舍不得丢，直到那个冬日他们绝交。

玄其允今晚还是小路子在伺候，玄其允实在不爱说话，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小路子伺候着还以为主子是不高兴。

便试图找些话来说，前几次都不太顺利，说什么，玄其允至多轻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小路子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便还是在找话题，见玄其允喜欢撸虫子大人，便主动找了虫子大人的话题，“主子，虫子大人当初是怎么给你养着的？我看它是喜欢宋四姑娘多，见到四姑娘就一直缠着人家不肯走，调皮。”

小路子还以为得不到玄其允的回答，却听见，“它就是喜欢她。”

“主子，这是什么缘故呢？”小路子已经帮玄其允把外衣脱下搭好在衣架上，只是玄其允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从不让小路子碰他的中衣，一直都是自己换寝衣的。

小路子也知道这主的习惯，自己就改去把被子铺开了，也不期待玄其允会回答什么了。

只是等他都快离开屋子，玄其允才开口，“小虫子小时候是宋四姑娘救的。”

小路子刚进宫不到两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玄其允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想起，自己和宋霁月第一次单独见面不是在碧珠山下。

而是在当初御花园里那窝小奶狗处，他无意间发现了玄锦瑟安置这群狗的地方，便自己从御膳房偷了一块糕点出来硬要喂它们，结果宋霁月忽然出现，和他说小狗不能吃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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