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席中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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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不是惯例徐府大宴的日子，可后食厅足足摆了三桌，飨食美酒，盛筵佳肴。

场上时不时有轻轻的议论声，又怕被老太太注意，拼命抑制着，席上气氛诡异的紧。除了家人，徐府家宴有时也将好友亲朋、管事管家通通一请的。这日特殊，并无高朋外友，也没有家人，只是亲人内家宴。

主桌上，徐老太君落坐主位，刘老太太坐在她身旁。胡氏、柳氏两人站在老太太身后服侍。徐淐径、徐天罡、郑佩、徐天虹伉俪，并徐佑倧、徐凌皙、郑子泓、郑子溪。还有宫桥。身后满满站了一大围的丫鬟们，包括紫双等与孙喻雪曾有过计较的，站在她主子胡氏身后，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这样的场合，徐佑倧惯例是不来的，今儿尤其不想来，却被老祖母再三勒令必到，“家里添了一个人，重新团圆，介绍家人的场合，你不到，算什么？收起那点少爷脾气！”徐佑倧心想这是因为少爷脾气？却不敢反驳，只好也来了。坐在席上，徐佑倧如坐针毡，拼命抑制自己不向宫桥那方向看，但这太难，一张大圆桌，他正好坐在宫桥对面。

全家团聚，除了主桌，次桌坐了些徐家更远的几门子亲戚，筵开玳瑁，褥设芙蓉，更甚于正月十五那天。

原因有二，其一，今年正月十五的正日子那天，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徐府并未大操大办，只是全家比往年更虔心祭祀，在正堂和祠堂大摆祭桌，敬拜祖先，求祖先荡清徐家目前面临的灾祸。

其二，庆贺凤女归巢，宫桥作为徐青的女儿，徐郁方的曾外孙女，自从恢复了身份，还没能在所有人都在的场合露面。因此刘老太太和老太君合力，排了这么一个筵席。

不与人交结，一心修佛，住在西偏房里的刘老太太，郁方公的夫人刘氏，徐老太君的妯娌，为了这亲外孙女，居然也来了。刘老太太自以为郁方公一门断绝，一心求佛了，突然红尘中出现了个亲亲曾外孙女儿，是她最疼爱的徐青的女儿，所有人都以为这小女孩儿早就死了的，这实在是天降甘霖，都不知道怎么去乐去疼了。

可并不是人人都同老人家一般心思，这席间所坐之人，与以往的孙喻雪有交集的，可不少，多为难以告人之焦耳。其中之尴尬，可想而知。

尽管宫桥已经尽力隐匿自己的存在，可作为曾经府里的丫鬟，今日上席的宫家大小姐，徐府的曾外孙女，其身份之错位，当真是难以忽略。这便是宫桥再低调也难了，她就坐在刘老太太身侧，不时沐浴老太太慈爱的目光，吃掉她怀着爱意夹来的一样样食物。

酒过三巡，宴席有些冷了。栀子在一旁不禁和宫桥咬了咬耳朵，主仆二人商议着能不能离去。可掌权的人没说话，谁也不敢贸然起身，这是大家子的规矩。

徐佑倧例行惯例，将过往参与的战事，挑拣些不血腥的讲了，家中女眷听得津津有味。

“莫一直说那些生杀之事了，咱家里还有件大事未办呢。”徐佑倧之母胡氏笑吟吟道，“老祖母寿辰时，家里碰上事儿多，竟没好好乐一番。正月没出，戏还有好的，咱们如今一家子团圆，又添了一口儿，”胡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老太太神色，喜孜孜地，并不见落下脸来，心知自己这路是探对了，原来所有人都拿不准老太太的心思，对着平白多出来的徐家曾外孙女究竟是如何，若说是喜爱，可是她又是出了事儿的宫家人，实在拿捏不准。

胡氏续道：“那也是个大喜事，咱们再好好为老太太庆一次生，何如？”

老太太笑道：“倒是不必，今儿就是全家团聚的意思，小桥认了亲，虽然不常在咱们家里住，可正经是我们徐家的后，是你刘曾祖母的心肝儿。以后没事便常来。”

众人纷纷称是，七嘴八舌地跟着凑趣儿，一时席上调转了风头。

柳氏笑道：“我们全都欢迎你来。这阵子多事之秋，近日好歹风平浪静，一切归于无事，我带着侄女儿四处逛逛，也多些散散心的工夫儿。”

郑子溪高兴道：“可不是呢！你就多来。来我家寻我玩儿也好啊。舅舅们整日只忙英武社稷，三舅明明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也成天像个大人一样，也不同我们玩儿，也不回家。你回来了，还不和我好好玩一会儿，没想到你竟然……”她慌忙掩住了口，看看四周，还好，没人对上她的眼神。

“女孩子家家管好自己，别只捣乱，顾着玩。你看家里谁有你这般古怪闹腾？学学你皙姐姐。”徐天虹道。郑子溪吐吐舌头，不再多话。

徐老太君忽然想起一事，“下个月刘姊姊生日，却可以按你们方才说的，好好操办一回。对了，下月之前，就别走了，好不容易认回来了，小桥这个月却只在宫老爷子那边儿住，不想在徐家住一住吗？正好陪你老外祖母，陪陪我。”

刘老太太笑道：“正是。小丫头心思重，总觉得宫亲家家里的事儿没办圆，不好走动。殊不知圣上宽宏，早已有为宫家澄清之意了。你也别顾忌这个那个的，不想知道你娘亲如何嘛？就在府里陪我几日吧。我求了这么多年佛，佛祖不薄待我，竟成全了我这未曾奢求之想，终于也让我在这暮年之时，见一见乖乖的曾外孙女儿。这么多年多亏了妹妹照拂我，什么都记挂着，可是这生日就不必大办了，还是同往年一般就可，不办宴会，只散穷人。对了，可以添一件，我要带着桥儿同去万寿寺烧香。你们谁也想去的，一起去求佛祖保佑，又省了事，又礼了佛，可不好？”

徐老太君笑道：“自然是好。我们暮年有什么可乐的呢，就是添子添丁罢了，添了个姑娘，确实是意外之喜。今年一开年，老大房里也添一个，这又回了家一个，实在是好兆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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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席中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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