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一连三天,你天天去江北监狱,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你是去踩点,企图劫狱什么的。不信你找个熟人咨询一下,监狱门口的摄像头肯定盯上你了。像你这样说不出正经理由,却总在监狱门口晃悠,不将你当做怀疑对象那才怪呢!”
这番话不管出自谁的口都是有道理的。
即便是由一天到晚钻在故纸堆里的马跃之来说,同样不会削弱其说服力。
“连我都不明白,你是过河拆桥,还是嫌我碍手碍脚。开山辟路时让我陪着,诸事顺畅了,我就成了多余的人!”
马跃之说这话时,那些愤愤不平的样子明显是装出来的。随后他就开玩笑,说曾本之第一次在江北监狱门前观察一通,只隔了一夜,便深入到江北监狱内部。又是只隔一夜,便第三次来到江北监狱。如此频繁光顾,简直就像是初尝禁果的少男少女,痴情得都快忘乎所以了。
天黑之前才从休息室里爬起来的万乙,听到马跃之最后这句话,借口上卫生间,赶紧起身往外走。
马跃之盯着万乙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问曾本之,这位万博士对“天问二五”有何看法。曾本之就将昨天下午他们想到的“二五仔”告诉了马跃之。
马跃之说:“从‘二五仔’到‘二五耦’,也就一字之差,所指的也是不同类型的坏人。如此看来,郝嘉的灵魂在提醒我们要防灾避祸了!”
曾本之说:“天灾易躲,就怕人祸!”
马跃之说:“人祸也能防范,就怕遇上心魔!”
二人沉默之际,万乙又出现在屋子里,一出一进之间,万乙的神情似乎更放不开了。
从上午到傍晚,只要见到曾本之或者马跃之,万乙便满脸通红,无论说什么话,开口之前嘴唇都要哆嗦一阵。这副模样更像在禁果面前无法遏制的九十九种馋涎欲滴,将仅存的一种羞怯憋成了一只红得发紫的茄子。万乙不知道马跃之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小刀,想当场将他的心事解剖清楚,他只顾盯着曾本之看,越看心里越紧张,越紧张想说的话越是说不出来,越是说不出心里话脸色涨红得越是厉害。
马跃之觉得奇怪,万乙越是如此,便越是有事没事叫他,或是端茶倒水,或是问一件八不相干的事情,再就是要他去书柜里找出某本书。武汉的天气还没有真正开始热,万乙的衬衣湿透了不说,连牛仔裤腰都有几块汗渍。背着万乙,马跃之又问曾本之,万乙是不是有难以启齿的话想说又不敢说。曾本之要么不接话,要么轻描淡写地一笑了之。有一阵马跃之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万乙是否认识曾小安。听曾本之说,他俩昨天刚刚见过一面。马跃之便顺口开玩笑说,万乙有可能陷入姐弟恋的怪圈了。
曾本之明白,马跃之拿姐弟恋开玩笑,是为了舒缓这一天所遇到的无形压力。同样,万乙和沙璐在休息室里偷偷欢爱,也可以理解为是百般无奈之下所采取的心情放松活动。
走廊上的电梯响了一声。马跃之说:“小安送吃的来了!”话音刚落,女人走路的高跟鞋声就传过来,听起来是两个女人。这一次反而是曾本之反应快,他马上想到:“柳琴,柳琴来了!”话音刚落,走廊上果然响起柳琴的声音:“我来看看,是不是楚国发生政变了,连老男人都需要扛枪打仗!”
与柳琴一起来的还有曾小安,她俩约好要看看两个老男人与一个年轻的帅哥,待在办公室干什么。柳琴说的是笑话,她才不管青铜重器的事,她只关心马跃之的胃,只要马跃之的胃觉得舒服了她就高兴。
见大家兴致勃勃吃着自己带来的饭菜,曾小安忽然要万乙将“楚乙越凫”的门打开,自己想进去看看。万乙看了看曾本之,又看了看马跃之。曾本之没有反应,马跃之却明显地点了一下头。万乙起身往外走,曾小安在后面跟着,“楚乙越凫”的门一开,她就让万乙回去吃饭,她一个人在这屋里待一会儿。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uquge.com。书趣阁_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shuq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