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38

    她的自言自语一字不漏地飘到赤司的耳中。他微唇轻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跟昨天放学一样，不知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说出口。他只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什么东西即将脱离掌控，让他心生别扭。赤司从不是那种爱管别人闲事的人，表现得太关心别人反而让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愚蠢。

    十五岁的少年敏感又多虑，即使是看似如大人般成熟的赤司也无法落俗。

    被熊子传染的赤司第一次在课上走了神。老师教的那些东西他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明明可以提前毕业的他却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独自将队友同伴们远远甩在身后这种做法太冷漠了。何况赤司对现状没有任何的不满。

    “那么，说说你们对自己的人生的看法吧——”国文老师的声音成为了耳边风。“赤司同学？”

    “……”赤司仍低头45度做思考状，沉浸在思绪中甚至忘了自己还在上课。

    “赤司！”熊子对于他反应慢了一拍的表现感到震惊，随即用胳膊碰了碰他。

    赤司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脸色随即恢复正常，慢悠悠地站起身，肃然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我认为……”幸运的是，他还记得国文老师的问题。赤司从不用担心他的临场发挥能力，以学者的语气在课上侃侃而谈了一番，国文老师赞赏有佳。

    “我还以为你刚才没有听讲呢~唉，是我想错了吗？”熊子绝不承认她刚才在幸灾乐祸。

    “唔。”他确实没仔细听。

    “绿间同学，你怎么想？”国文老师将目光放在了赤司旁边的倒霉催，熊子身上。

    “啊，我……”熊子惊慌失措地离开椅子，搓着手掌心不安地组织语言，“这个，我的人生嘛——”

    “别紧张，可以说说你的未来规划目标或是其他的东西，这个范围很广。”国文老师一本正经地解释。

    “嗯……”熊子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也许是因为这题目的答案太多太模糊，她一时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赤司为什么不能把他的自信分给她一点呢？“我我认为这世界上分为四种人——”

    “哦？”

    熊子胆怯地抬头瞄了老师一眼，这这不算偏题吧？

    “第一种是「永远不会坐错车的人」；第二种是「总是坐错车的人」；第三种是「发现自己坐错车会立刻掉头的人」；最后是「即使发现自己坐错车还是会继续下去的人」。”熊子的话一出口一下子引来同学们的兴趣，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自己是她口中的“哪一种类型”。

    “能在具体一点吗？”

    说出那么一长串话后连气都不喘的熊子稍微镇定了一些，“我觉得不管是坐错车还是没做错车，这世界上没有失败的弱者或是绝对的强者，最多只能说谁绕的弯路多谁见过的风景更美。而那些坐错了车也会选择继续坐下去的人，往往会发现更多以前没去过的地方，或是拥有比常人更多美好的记忆……所以可以选的话，我想做第四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