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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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玉猛地抬头，眼神错愕：“你……”

陆夫人得意地笑道：“没想到吧，我早就发现你是个女子了。”

她的指尖顿在沈南玉沾上了血污的脸前，说道：“幸亏你藏了这副身子，若不然以你这样的面容，这样的狐媚手段，不知道要牵着公子们的鼻子走到何时……”

她啧啧叹了一声：“晏二为了你，居然可以连世俗良约都抛诸脑后……对了，你这么狡猾，晏二那种人，应该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你是女子吧？想来，你二人还不至于到坦陈以待的地步……”

望着沈南玉羞愤的样子，让陆夫人这几日紧揪的心得到某种报复似的快感。

对手越慌乱，她便越自得，这长夜漫漫，正是她可以无所顾忌放肆讥嘲的时候。

“你别看晏裴野总是一副风流倜佻的样子，其实啊，他可从来没有开过荤……”

陆氏得意的一笑：“他娘死得早，府里谁都不敢替他张罗这些，王爷又是个糙汉子……所以啊，我就是要让他开窍得晚。”

她笑容蓦地拧紧，逼近沈南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南玉望着她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恨声道：“我没兴趣知道。”

陆氏却偏要说：“我怎么能让他早于世子诞下长孙呢？所以当初晏裴野的奶娘居然敢提出让小解氏登门，我就让她死了都不得清静，早早地打发了她女儿下地府去陪她……”

沈南玉想起初到王府那日见到的女子，那样如花的岁月，却早早香消玉殒，连死时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陆氏越说越得意：“所以我要让他在这府里不得安宁，逼他宁愿去那烟花柳地睡，他想刺激我，想让我寝食难安，可是他也不想想，就算上那种地方睡出来了孩子，又有什么用？“

沈南玉愤愤地瞪着她：“无耻！”

陆夫人仰头哈哈大笑：“无耻？小丫头，这个词你该用来说你自己罢……”

“你这样的贱奴，女扮男装，混入王府，引得两位公子兄弟阋墙，你说是谁更无耻？”

“我没有……”

陆夫人止住她的话头：“别狡辩了，小丫头，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你的来处。”

“……你爹沈固是众人眼中贪赃枉法的奸臣，就算死了，恶臭声名却早已钉在耻辱柱上，他虽死了却仍被边陲各州人人唾骂……”

沈南玉愤怒：“我爹是被冤枉的，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陆氏讥笑道：“你当天下真的没有聪明人吗？可不管是不是冤枉的，人们都不会将这问责从你爹身上挪去，因为这样的天下，需要一个又一个像你爹那样的人背着黑锅，才能彰显这人间圣主并非德不配位！”

沈南玉冷然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像你这样一个久居后宅的女人会说的，若我没猜错，这些应该都是世子的话吧。”

陆氏倨傲地昂着头：“是又怎么样？我的儿子本就是天之骄子，我走了这么多不想走的路，就是为了让他不再像我一样卑微，这就是为人父母的不同。”

“你的父亲蠢，所以他的儿女，以后只能像只蛆虫一样苟且地活着，被那数万枉死的冤魂诅咒，被活着的人唾骂，我猜这也是你始终不敢将真实身份告知晏裴野的原因吧……”

沈南玉眼神冰凉地望着她：“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为什么不早一日揭发我？”

陆夫人好笑似的望着她：“揭发你？为何要揭发？”

“你潜藏在镇西王府，所图如何，我尽皆了然，我那好儿子，从来清韵淡然的一个人，为了你心性大变，可他到底不像晏裴野罔顾人伦礼教，所以，你的秘密，我一直好好的替你守着……”

“而且我更希望看着你在晏二身边，越来越得到他的欢喜，越来越让他离不开你，直到他走出行差踏错的一步，不管你是伪装成男子，还是本身为女子，你俩在一起就注定要遭遇天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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