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跋涉的诡色52
厉冷言作为一个无业游民自然也要考虑开支这一块,可一想想在这里住的惬意生活,整天看看蓝天白云,吹着风看书品茶,无聊就运动运动,既保证了身体健康又保证了心灵的平静与愉悦,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于是······
她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才连租带押金租了半年,那半年,她几乎没接到什么活,毕竟插画也只是入门级,仅靠着偶尔上网找些笔译的活儿和小说得来的低廉稿费艰难地活了下来,每天几乎都是变着花样在碳水、蛋白质和维生素的菜系选择上挖空心思,原本还有些微胖的自己生生饿到了八十多斤,一个一米六七的成人,九十斤是干巴巴身材了更遑论八十几斤。
幸好后来她熬过那段清贫至简的日子,也因为那段经历,厉冷言深知赚钱的重要性,生活开支倒是其次,万一碰到什么意外,比如突如其来的重病或是需要钱才能摆平的事情就只能等死了,当然,她也因此习惯了极简生活,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满足温饱而已,一个都市人生生活成原始社会的人。
之后她虽然不至于变成唯利是图,金钱至上的人,但也不像以前一个月四五百也能活得很好,过了这个月再想下个月的人了,她会在最大可能保证自己身心愉悦的前提多接一些活。
田径场人还很少,基本都是散布的老人,也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不过老人居多,她居然认出几个比较固定时段出来散布的老人。
不过只是熟悉而已,她没有要了解任何人的打算。
清晨六点多七点的风还很清凉,而这个时候太阳刚出来没多久,鸡蛋黄般的太阳已经上移,嫩黄色的霞光在天边烂漫着,几片因乌云移走后留下的灰色疑云在头顶的天空上高挂着。
四周的绿树散发着清幽的芳香,大概夹杂着某种花儿的香味。
她拉伸完毕便开始慢跑了,慢跑三圈后才开始快跑,快跑五圈,然后又慢跑两圈,接着慢走一圈,这样她的运动量就差不多。
一圈也不能少,当然,也不能多。她对整数十分执着。
路过三三两两结伴的老人身边时,她听到他们在讨论某种肉瘤,专业名词不太对,具体是什么腺体瘤器官瘤还是骨瘤淋巴瘤还在纠结,只说是脖子那里长了一颗黄豆般大小的颗粒物,老人以为是疣或者是其他重击引起的凸起——似乎患上这个疑似什么瘤的是老人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孙子,才读初中,将来还要考重点高中,上重点大学,得到一份后半生无忧的好工作——但是人家小小年纪的美好前途全毁了。
“唉,后来那东西长大了,等到跟鸡蛋大小那小孩才跟家里说!”老人遗憾道,“现在的人啊,讳疾忌医,不管是小一辈要面子,大人也是,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太大,有病也得自己咽,哪里敢跟小孩说,小孩也不懂,跟老人说只能徒增压力和烦恼罢了,而咱们这一代,要是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死咯!”
老人又说了那个小孩怎么割了瘤,癌细胞扩散,每几天就要化疗一次,用他的话说就是“折腾人的玩意儿”。
“以前有什么什么射线杀死癌细胞,五几年时可流行了,什么癌什么瘤用那玩意儿一照,就跟大炮打仗似的,可神气了,可是那玩意儿也害人啊,不少人照几次之后确实吃嘛嘛香了,可没多久病得更厉害了,就说我那老伴儿······”
声音越来越低,厉冷言已经跑过他们很远了,再怎么注意听已经听不到了。
她虽然也想继续,可十圈不连续的强迫不允许。
也不知道老人的老伴儿最后怎么样了,不过大抵没熬过来吧。
癌症史上经历过几次重大转折,不少病症都得到很好的控制,甚至不再复发,可仍然有很多是当代医学无能为力的,只能尽可能延长病人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