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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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意心中是有恨的，虽然他不知道母亲与这个亲生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母亲的绝望，正是如此，直到自己来人界，母亲也没有告诉自己真正的父亲是谁，他来人界偶然遇见他，才知道原来这才是自己生命的来处，他多番求证，终于证实了自己是他儿子的事实。可事实上，他们彼此之前并无半分父子之情，甚至他对自己一直是戒备与猜忌。

看到他身边妻妾成群、膝下儿孙环绕的时候，他内心不由得愤怒异常，他不爱母亲，甚至他都忘了她这么一个人，而母亲却在魔界小心翼翼地过活，为了保护自己殚精竭虑。如果不是母亲当年与他在一起，便不会有自己，自己便不会痛苦，自己虽非魔君亲生，可备启对自己确实很好，只是，自己不属于魔界，自己身上流着厌恶的人类的血液，因此注定自己是那么平庸的人类。

司意恨恨地想：我怎会让你知道我的母亲，忘了就忘了吧，母亲从未提起你，你当然也不配提起我的母亲。

殿内光线极其昏暗，凤虞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个破败的布娃娃，除了胸口的起伏，基本看不出她身上的任何生机。

“姐姐”小狐狸走了进来，看到这略显苍凉场景，心中很是难受，她扑上前去：“姐姐，你殿内怎么这么昏暗？为何没人侍奉？”凤虞听见她的声音，勉力地睁开眼睛，转了转头，嘴唇动了动，却是无法像之前一般吐出动听的声音。小狐狸心下骇然：“姐姐，你……”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姐姐病得更加重了。”备启在幽光暗影里走了过来，小狐狸转过身，恨恨地盯着他：“为何我姐姐病重？魔君是如何照顾我姐姐的？”备启无奈得摊开两手，耸了耸肩，面上露出一丝悲伤：“本君很是痛心，可是有些无奈。”

床上的凤虞看着备启的眼中带着极大的恨意，殿内光线太暗，小狐狸只顾着驳斥备启，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悲凉。备启向前走了两步，横在小狐狸身前，挡住了凤虞的目光：“月儿，我承认你姐姐确实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由于我比较忙碌，所以很难时时刻刻照拂她，你能留下照顾你姐姐么？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些。”

小狐狸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姐姐怎会病的如此之重？”备启尴尬地笑了笑：“谢谢月儿，凤虞主要是思念积郁成疾，你也知道自从司意离开魔界，凤虞就病倒了，最近她忧思过度，加上下面的人照顾不力，所以……”小狐狸狐疑地看了看备启，说是思念成疾倒是真的，不过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才是：“我要治好姐姐，我会找人治好姐姐的。”她坚定地说。

备启点点头，面上露出赞许之意：“对了，凤虞病重这几天，姬瑶情绪特别低落，你能不能去陪陪她？”小狐狸极是喜爱姬瑶的，姬瑶十分乖巧，与她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提起来姬瑶，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要面对母亲重病的现状，孤零零地在九黎宫一个人，小狐狸心里很是难受。

备启似是怕她反悔，又催到：“快去吧，这里有我，这段时间确实疏于对凤虞的照顾，现下正好弥补弥补。”小狐狸听他这么说，探头看了看姐姐，看得也不是特别分明，但感觉姐姐十分安静，她暗下决心，姐姐我一定要治好你，她抬头又白了一眼备启，便向姬瑶寝殿而去。

备启站在凤虞的床前，微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的，凤虞像是与他的影子融为了一体。备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一下：“呵，小凤儿你这般安安静静的真是不错，干嘛要不高兴呢，你的儿子安安稳稳地当上了人间帝王，你的妹妹从此以后也可以时时留在你身边，多好。”备启舔了舔嘴角，残忍的笑意浮上面颊：“只要你乖乖的，便一切太平。”备启想起刚才小狐狸说要治好凤虞，他又冷笑了一下，拭目以待吧。

备启又站了片刻，凤虞唯一可以动的眼睛闭的紧紧的，他觉得好生没趣，毕竟眼前之人什么也不能够回复，他心下的快感少了几分，不过想到月儿自此便可以被牢牢地拴在这里，他立时觉得所做的一切简直太伟大了。

凤虞心里思绪万千，恨意翻涌，恨不得现在就对备启刀剑相向，只是受困于破败的躯壳，刚才月儿说什么？会找人治好自己，看来要找时机告知她真相，让她远离魔界。

小狐狸心中像是负上了一块大石，姐姐怎么病了？又为何一下子病的这么重？她除了每天陪伴姬瑶，教她唱歌跳舞伴她玩耍，就是照顾凤虞，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给梅华已经去信许久了，估计他快到了，梅华一族修炼医术，梅华在这方面也是造诣了得。

梅华的确收到了小狐狸的来信，只是，当时司意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梅华不得不耽搁一些时日，等他到魔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梅华跟着小狐狸来到芜蛮殿，乍见凤虞，他也是心下一惊，这哪还是当初风华绝艳的狐族大公主，凤虞听见有人进来，努力地将目光投向这边，梅华刚好与她四目相对，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信息，只是来不及细想。

“原来是花族族长，欢迎欢迎”备启又适时地赶了过来。梅华看到备启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毕竟父母皆是因为当年的妖魔大战而死，他额间的银色印记闪闪发光，身体也绷的紧紧的。备启倒是无所谓地笑笑：“花族族长是来医治王后的，本君心下感激，望梅族长看在与王后的旧识面上，不计前嫌，好好医治才是。”

梅华听他这么说，再看看身边满是期待的小狐狸，不好再剑拔弩张，只好放下成见，转而认真诊治凤虞的“病情”。备启对凤虞动手的时候，便留了后手，并没有直接使凤虞受伤，而是运用了魔界的修闭之术，可以让人如重病一般，慢慢损耗机体，修闭之术也不能直接夺人性命，最多就是封闭五感。

梅华边诊脉边皱着眉头，他很是奇怪，来的路上，小狐狸跟自己简单说了凤虞是思念成疾，可是思念成疾不应发生这般严重的机体损耗啊，但一时之间，他也摸不清楚为什么。备启倒是一派轻松，他目光看向凤虞，有些警告的意味，亦有些得意。

梅华没有立时弄清楚凤虞的病情，决定在魔界多滞留些时日，正好他也不放心小狐狸一个人在此，虽然他灵力没有风谨强大，但是万一有什紧急情况，两个人一处总比小狐狸一个人留在这里强，何况自己也可以帮帮忙。

备启每天都会来见小狐狸，可能是朝夕可见的缘故，小狐狸心里对他从满是恨意逐渐转变为无感，从开始的见到他便绕道而行，变成了如今的可以与他一起陪着姬瑶。月轮初升，姬瑶在他俩面前翩翩起舞，备启惊讶于舞姿的优美：“月儿，这是你教给姬瑶的么？这是……”小狐狸简短答道：“拜月之舞。”

备启的眼含笑意，看了她片刻，没有说什么，小狐狸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借口去找梅华，想要离开，却不曾想被姬瑶抱着腰身，于是无奈地又与备启相处了大半夜。

再过了一段时日，花族有些事情要处理，梅华不得不回妖界，这些日子在他的调理下，凤虞竟见好转，原来他歪打正着地用了一些花族的灵物与魔界的修闭之术竟是相克的，故而，凤虞的身体略略有些转圜。

小狐狸再来看凤虞的时候，发现凤虞的指尖竟微微可动，她惊喜地看了看梅华，梅华与她一样激动，凤虞修长的手指似在努力地划着什么，小狐狸仔细看过去，发现她再写一个“走”字，小狐狸有些奇怪，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她看向凤虞哀哀的眼神，从那里面读到了亏欠、愧疚、焦急、担忧……

不等她仔细想，备启急急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凤虞这般，面色一变，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来：“王后竟是好转了，太好了。”说着备启扑到床前，揽住凤虞的身体，小狐狸见他如此，心下宽慰，只要他能好好对姐姐便好。

梅华见状，悄悄拉了拉小狐狸的衣襟，两人退了出去。“大公主身体逐渐恢复，说明方法可能是对的，我现在就回妖界，再问问族老花族还有什么秘术，待处理完族内之事，我再来为大公主医治。”梅华简单地向小狐狸辞行，小狐狸感激地看着梅华：“小梅花，谢谢。”

梅华略略点头，他打算立即就走，并不想跟备启辞行，他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小狐狸说到：“你要不要回去一趟？”小狐狸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她笑了笑，摇摇头：“之后，可能回去一趟涂山，告诉小谨好好修炼，我就不去看他了。”

梅华愣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只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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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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