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冷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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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婉雪楞住了，什麽？李靜淳竟然會這麽好。

林士銘還沒有說話，蕭子耀已經來了興致，朗聲說道，“我贊同。葉四小姐有情有義，我第一個支持。快說快說，你的下聯是什麽？”

他感興趣的是李靜淳想出來的下聯是什麽。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支持，林士銘知道這種表現姐妹親情的事如果被他拒絕，別人倒要數落他無情無義，也只能笑道，“雖然這不太合規矩，但是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今有葉四小姐代姐作對，實乃一段佳話，自然該成全。如果葉四小姐能夠對出下聯，自然算葉婉雪小姐通過了。”

“我的下聯是，燈深村寺鐘。”李靜淳提起手中的楹聯，抿唇一笑。

就在葉婉雪說出這個上聯的時候，李靜淳就想到了一件事。這幅千古絕對，三年後不知道被誰破了，在大乾王朝廣為流傳。不過此時尚且是三年前，還是一副無人對得出的絕對。

煙鎖池塘柳，燈深村寺鐘。同樣蘊含五行，平仄對韻，意境深遠。

一瞬間，全場為之一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李靜淳的身上。下一刻，掌聲雷動，眾人看李靜淳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擁有絕美容顏的女人不少，但能破千古絕對的，李靜淳是唯一一個，今夜過後，必然名動江南。

更有人誇獎她是女中君陌塵。

其實李靜淳自己清楚，她雖然才學不差，但自然不能和君陌塵相提並論，不過記憶裏有用的東西，她不會迂腐，且先用了。

李靜淳對出下聯，讓葉婉雪能夠參加江州文會，但葉婉雪心底卻對李靜淳沒有絲毫的感謝，反而是更加的嫉妒憎惡。憑什麽自己對不上，李靜淳就對的上，和自己形成鮮明對比，讓李靜淳這個賤貨出盡了風頭。

李靜淳也清楚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這麽做，本來就不是為了幫葉婉雪。其一，揚名。取得朝凰書院資格之前，名聲是她的保護傘，名氣越大，老太君就不會隨意處置她。不然，葉伊蕓隨意被指婚，就是前車之鑒。

其二，反擊。葉婉柔聯手林士銘坑自己，自己要不一巴掌扇在他們臉上，那就白瞎了自己記憶裏這幅下聯。現在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兩人心底肯定都膩味的不行。

其三，德行。天下人以德為先，在眾人都對她不了解的時候，她就要先給自己豎起良好的德行。就算姐妹反目成仇，但也要讓外人覺得她是一個友愛姐妹的人。正如林士銘所說，代姐對聯，必然成為江州城的一段佳話。

一個再有才的女子，被人扣上無德的帽子都完了。先入為主的印象非常重要，這是李靜淳第一次和江州諸多千金才子們初次見面，她已經憑借著兩幅對聯，順利的在眾人面前樹立了一個有才有德的閨秀形象。

一箭三雕。

“好！沒想到剛來就看見這麽精彩的對聯，四姑娘真是每次都令在下吃驚。”一個溫潤清和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李靜淳等人回頭，就看見門口多了一輛馬車，從馬車處走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襲月牙白蜀繡冰蠶錦袍的翩翩君子，玉樹臨風，如切如磋，正是君陌塵。

而在他旁邊的則是那位令所有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的世子爺。這麽正式的場合他就隨意穿著那日賞花踏青的梨花白錦袍，腰間一枚玲瓏玉佩是唯一點綴，三千銀絲如雪，英俊而精致的臉面無表情，但他就這麽隨意地走過來，卻有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

深邃的眼眸落在虛空，不為任何人停留，眼神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李靜淳的等人，那一方的人都瞬間感到一陣壓力。

“拜見世子。”林士銘抱拳行禮，其他人這才紛紛反應過來。

南宮凜和君陌塵自然不用對門檻聯，被迎為上賓，而後面葉伊蕓和葉清瑤的對子都非常簡單，也沒有引起多余的關註，葉家一行人這才一起進了大殿。

今晚的文會分為兩部分，前半個時辰大家飲酒作對，談詩論畫，交際應酬。後一個時辰則是諸女獻藝，這才是重頭戲。

大家都想在南宮凜面前表現一下，因為他決定著誰能入選朝凰書院。其他地方還有副考官，但是江南，因為南宮凜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皇帝對他信任有加，並沒有派副考官，讓他自由任命。

如果運氣好，入了世子的眼，在朝凰書院大考還沒有開始之前，就能獲得世子給的牙雕竹牌。朝凰書院的牙雕竹牌，是某一項考核通過之後的憑證，最終憑牙雕竹牌的數量和等級，評最後的品級。

閨秀共有一到九正從一共十八個品階。能夠入選朝凰書院的閨秀名額有限，人人都希望早點多獲得一些牙雕竹牌。

牙雕竹牌有兩種，一個是中，表示這一門考核過關。一個是上，表示這一門考核上佳。沒過，則不發牌。

現在並非正式考核，南宮凜肯定只會挑一兩個特別好的發牌，而這些閨秀們也都憋足了勁先搶一塊竹牌。倒是李靜淳並不在意，她對自己有信心，等到書院考核正式開始的時候，一項項考就行了。

絲竹悅耳，歌舞升平，此時諸女較藝還沒開始，眾人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說話，陸陸續續人都到齊了，再沒有人遇上那種千古絕對，都進來了。

李靜淳一行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庶女是沒有座位的，葉伊蕓就站在葉婉柔的身後。葉婉雪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坐著極其難受，倒是恨不得像葉伊蕓這樣站著，最後看見好些閨秀們圍攏著君陌塵，眼睛一亮，也混入其中。南宮凜身邊也是一堆鶯鶯燕燕，葉婉柔也想過去，但是她自持身份，怕被南宮凜看不起。

而且南宮凜沒有君陌塵那樣的好脾氣。他的護衛冷冰冰的擋在前面，對那些閨秀們不假辭色。南宮凜更是一句話都不跟她們說，當她們不存在。

李靜淳靜靜地座位上，等著開席。她的左邊是葉婉雪的空位，右邊是葉清瑤，空位旁邊是葉婉柔。葉清瑤也是初次參加這種文會，沒有熟識的人，兩人是堂姐妹，也沒有仇怨，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正在此時，冷不丁那邊被人簇擁著的南宮凜，一個人徑直向著李靜淳她們的方向走過來。

“四姐姐，世子……世子爺好像往我們這邊來了？”葉清瑤一臉驚訝，聲音緊張。

南宮凜來到了李靜淳的面前。他白衣如仙，銀絲如雪，俊美的不可一世，吸引著宴會眾人的目光。

李靜淳正疑惑南宮凜過來幹什麽，倒一時忘了給他行禮，兩人就這麽兩兩相望，旁邊的葉婉柔看見這一幕，心底閃爍著嫉恨的光芒。

倒是站在葉婉柔身後的葉伊蕓，看見站在李靜淳前面的南宮凜，心跳砰砰加快。

如果能夠嫁給南宮凜，哪怕只是當一個小妾，她也心滿意足了。現在被家族逼婚，她心中有兩個合適人選，第一個，就是南宮凜。但是她也清楚，南宮凜決計看不上她，還好她早有準備。

如今看南宮凜過來，連忙端起一杯酒，遞到南宮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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