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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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订单

是夜，风雨骤停，天空方吐鱼白，谭语望了眼窗外，雨后的村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多了起来，嬉笑言谈的妇人皆是提着篮子，想来是去赶集。

谭语忙拍了下脑袋，明明说好今天去集市卖掉生鲜的，这么晚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谭语关上窗户训练有素的穿戴整齐，唤来芸娘抬起木盆就急急忙忙的往集市赶。

熙熙攘攘的街上满是行人，小贩，一派和祥，谭语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开始支起了摊，许是价格优惠，不多时便仅剩下三条草鱼。

“小姑娘，你这鱼怎么卖？”身穿褐色布衣的丰腴妇人指着盆里的鱼问道，谭语轻笑，语气清稚“大娘，你看就剩那么几条了，二十五文钱全部拿去可以吗？”

“哎呀，你这小姑娘可真是不得了，买卖做的可真是机灵。”大娘喜笑颜开的点了点谭语光洁的额头，望了眼木盆里鲜活的鱼儿，又抬首望着谭语面露难色。

“大娘，你是觉得太多了吗？”谭语正准备开口按照十文一条来完成这单买卖，大娘率先发了声“姑娘，我不是嫌多，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弄才好吃，我家的老头都是直接放锅里蒸熟，再不济就用火烤，烤的鱼腥味太重又吃不得。”

“唉，买那么多鱼又没有满堂红师傅的手艺，可真是浪费了这鲜美的鱼儿。”

眼见大娘垂首叹气，转身欲走，酸辣可口的酸菜鱼猛地出现在谭语脑海里，谭语忙不失迭的拉住大娘的衣袖，稚嫩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悦，一脸诚恳的说道“大娘，你买我的鱼，加多........”

谭语掰了掰手指，声音清亮中夹杂着试探说道“一条加多十五文钱，我保准给您做出一道美食。”

“十五文？”大娘一脸不可置信，仿佛是自己耳朵听错般注视着谭语诚恳的小脸，大娘是个好大娘，没有当场呵斥谭语的狮子大开口，在物价平乏的柳州，一道鱼卖到二十五文钱的也就只有赫赫有名的满堂红酒楼了。

“姑娘，你可知道满堂红的翡翠红烧鱼才三十文一道，那可是全柳州最好吃的鱼了。”

谭语顺着大娘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幢装修豪华的酒楼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前去品尝早点的豪绅小姐，贵家公子络绎不绝。

“大娘，敢问满堂红除了翡翠红烧鱼还有其他做法的鱼吗？”谭语心里暗自盘算着，柳州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南方沿海城市，以这些时日观察所见，他们应该是以偏甜味为喜，甚少吃辣。

“姑娘，你可是当真.....要做鱼？”大娘见谭语沉思着，清澈的眼眸里写满认真，思索了一会从腰包里掏出三十文放在谭语手上，温和的笑道“姑娘，大娘原本今日嘴馋满堂红里的翡翠红烧鱼，正想买完家用就过去，不曾想先被你截了道，那大娘就付你一样的价钱，希望你能解解大娘的嘴馋。”

手里握着铜钱，沉甸感觉让谭语心生喜悦，清秀稚嫩的小脸笑靥如花，在雨后天晴的街道上格外的灿烂耀眼。

而不远处，精致的茶楼上，身着华袍，器宇不凡的男人望着窗外人声鼎沸的街道，清澈圆润的双眸染上一层难以言之的哀色。

“子谦，佛说世人皆苦，唯有自渡，可又没说该如何自渡。”

“穆清，你看远处那姑娘，寒衣勉强遮体，身形枯瘦弱小仿若我院子里堪堪一折的藤枝，可你看她容颜上的笑意似不似你说的自渡。”

李穆清倚靠着栏杆，顺着蒋楠所指的方向望去，纤长手指晃动着茶杯，明睿的眼眸隔着人海审视着阳光下身形单薄的姑娘，思凝片刻，丰润红唇上扬，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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