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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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靠上来几个只有古烟膝盖高的孩子，口袋揣着炮仗。“我跟你换，这一盒给我了。”

糍粑换成炮仗弹指点燃丢在旋转着的盘子上，爆炸的火光朝上，碟子好似不受任何影响，古烟站开一米远，同时丢出三枚几乎在同时爆炸，小孩儿在一边惊呼，家长多少还是会担心赶紧拉远点。炮仗放在汉子眼前的桌子上，古烟继续往外走。

糖人最大的可以糊小孩一张脸，在一米以下世界穿梭或许也会有别样的乐趣，躲开被糖糊了一脸哭着跑回家的孩子，撞上一个大转盘。随手把转盘上的指针拨着玩，“我是不是在那见过你！”对面小巧的姑娘正将奖品摆放至台子上。“正常啊，我们这一行就是到处跑嘛，不过我可就忘记了客官，望客官担待。”一把扯掉瑞玲头上的碗帽子。“你们花样倒是不少，怎么，夜途就在一边表演吞剑？”

夜途本意是意念剑舞，不过古烟的提议也不错，而且有背景，不至于玄幻。“可以！”“你们都来了，不用说其他人都到了。先给我透个底，霜儿在做什么？”

“她特意交代我不能告诉你，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圈逛下来，肚子半饱，回到石庙。另一头狮子已经穿戴整齐，古烟的搭档正在一边等他。“张老大，你是不是长高了？”古烟摸着狮子头道。也没等对方回答，自己也开始穿戴，狮子的四肢装束对人来讲其实是累赘，但古怪的事一旦脱离这些装束再好的舞狮演员也会不适应半天。为舞狮准备的表演台子上有大大小小的木桩，最高位还有一只绣球，两头狮子既是表演的搭档又是竞争的对象。不过既然夏韵做出了指挥古烟当然要尽量出风头，很认真地将服装准备好，甚至把狮子的毛都梳整齐了。

一个老人走进来提醒，表演就要开始，实际上听外面的动静也知道什么时候启动。石庙用的青砖后来特意用黄泥涂抹过，但是被雨水淋过还是露出大部分本来面目，“能上去吗？”古烟挑衅似的对另一头狮子指了指房顶。对面红狮摇头晃脑，古烟又看了眼搭档。“这个可有接近四米高，就算有木桩子我也不太敢上！”

“放心有我，你只管看着桩子就往上踩。我保证今年的风头被你出尽。还没个女朋友吧，那就今天狠狠表现一把！”拍了拍搭档肩膀，加速前冲，两脚登在院子围墙上，弹跳至石庙门外的支柱，再蹬一下，手掌抓住房檐。“看我动作，你比我练得多吧，如果可以就不看脚下专心跟着我往上走。”从对方惊艳的神情中取得成就感，古烟这才开始认真思考要以怎么样的动作吸引观众的目光。

过年果然还是要…

“上了。”老大爷一挥手，院门大开，一黄一红两头狮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走”，舞动狮头蹦跳着出院门，狮头出门的一刹那铜锣一整，唢呐高唱，鼓点规整。

好事者已经取下上台的台阶，不过区区一米高，难不倒两头狮子。古烟轻轻跃上，双手拨回拉着狮尾上台。遵从节奏，先在台上走了两圈，此时拟态幼年狮子，稍显呆愣，大眼睛一眨一眨，走姿活泼，人造花蝴蝶在面前飞过，古烟跨步追赶，两头狮子追赶蝴蝶，直至蝴蝶飞下台去，同时都有些灰心丧气。台下孩子也跟着摇头叹气，“怎么不快一点。”“就是就是还没有我跑得快！”

大人笑而不语。鼓点沉重一分，不知道哪家的小狗跑了出来，从台上穿过，两头狮子同时追赶，这一次又被对方溜走，红狮停滞远望跑开的小狗似有几分惆怅。“照这个剧本，最后不是没法一枝独秀了？”

古烟皱着眉头，剧本一开始没有规定，如何表现全看演员发挥，道具是否使用也交给台后的人和台下的人，表演的核心也全由狮子定夺。“这只让给它？”

“不让，先抢下来！起先是争夺如果没有其他道具最后就肯定以合作收场，不过我还有后手！”

一只机械兔子从表演台的地板下冒出来，地形也随之改变，兔子一上一下，就在台上钻出一个个圆洞。“烟哥，这个不好抓吧！”

古烟没有说话，兔子的速度很快，而且体积不大，屈膝的时间已经足够它溜走，何况还有舞狮身上的绒布遮挡视野，“这要不是我，后台今天是要挨打的！”

提起这个，古烟就想到灵霜，之后顺理成章的想到灵霜所在的位置。没能抓到兔子，黄狮似有怒气怨气，垂头丧气蹲下，又百无聊赖地摇头晃脑。“不要放弃啊！”

不曾想还有相信光的孩子在，不过在嘈杂的人群中这样的声音不大，仅仅一声之后便无下文。黄狮也好像没有听到这声呼喊，红狮则要振作不少，仍坚持着紧盯地面，见兔子钻出便猛地扑出，头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碰壁几十次甚至是台下的观众都开始觉得不该再继续折磨两头狮子，兔子依旧没有停下乱窜。黄狮不解地看着红狮，对对方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好似与观众一样终于沉不下去，猛得跳起一跃有一米五高，音乐急促，随着两头狮子一齐将注意力放在地板上，忽上忽下的兔子从观众的角度要容易观察到，“这边，这边，啊呀，还是慢了！”“没有办法，它们的眼睛长在上面就能看到前面的东西。”

“后面，黄狮子后面。”兔子挑衅似的滞留片刻，在黄狮回头之后立刻钻走。“卧槽，这兔子忒贱了！让我知道是谁搞的，看我不打死他。”

两头狮子绕在外圈两颗大头偏向中心，空气焦灼，气氛沉默而肃然。“抓住它，抓住它。”

吃肉是正确的吗？古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是耍兔子玩的狮子干的漂亮，还是戏弄狮子的兔子做的应该，台下的人能否回答？围圈而转的两狮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兔子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台上的兔子窝已经差不多全部展露，台下看不到。

上蹿下跳的兔子看似也累了，动作迟缓十分，再一次，同时暴露在两头狮子面前。

“上啊！”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抓住兔子，撕扯开它的身体，绒毛乱飞，兔子头丢在一个孩子的怀里。不由得台下人多想，仅能看到局部的甚至被前面人挡住仅能听到音乐激昂的路人只是跟着鼓点节奏加快而心情激动。

两头狮子的动作终于让人眼花缭乱，蹦上木桩，黄狮前面木桩距离它至少两米，随着用力在脚下木桩上一踏而飞出，狮头跨越半空落在前方木柱上，身子拉长，古烟赶紧接着下一步腾出位置，扯着狮尾落点。

木桩逐渐加高，围绕着中间绣球修建一条环山公路，红狮则围绕另一柱山峰向上，天然就距离绣球更远，鼓点至激昂处，唢呐长长一声落下幕布，在最后的解决展露之前挡住了观众的视线。

接着幕布重新张开，木桩的位置变换，已经比之前还要复杂，但最高一根也要高出不少，也就是更加接近中心绣球，这一根木桩距离两头狮子差不多距离，爬上它的路途却格外艰难。看着眼前明显高过狮头的木桩，黄狮好像又陷入迷茫，此前的畅通仿佛镜花水月，音乐骤停。“这个怎么办，没可能跳过去吧！”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黄狮好像想要尝试，虽然颤抖，但下压了身子做好前扑准备。“烟哥，有多远？”

“没多远，你只管跟着我跳！”台下声音寂灭，搭档的已经知道前面是什么。冷不防被古烟带着前扑，大胆的动作引起所有人屏住呼吸，紧接着着大张嘴巴。狮头高起，这一跃赫然接近台子的顶端，身后狮尾也能紧紧跟住，狮头接近绣球，仿佛触手可及，张开嘴衔住就只需要这个动作，但古烟不愿，这种好像写好的剧本演起来没有任何趣味性可言，如果连胜利的准备都做好认真地输一次反而更有趣也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能让观众除了看到惊险的动作之外还能感受到为演员为此刻付出的心血？这个古烟也有答案了。就像红狮之中其实就是灵霜夏韵两人他也已经想明白。“啊!”惨叫声在此实在不算好听，特别是这个只属于喜庆红火的日子里，若是受伤也需要小心藏起来吧？

“烟哥！”不需要台下慌张的群众帮助，红狮子架起黄狮头便跑，退回石庙。

“真是恶趣味！你就不能让大家开心地过这个年？”

“整天盯着手机跟在饭桌上拼酒跟几十人窝在小房间里挥金入土相比其实更好！乐意看到孩子改正，你说谁会来督促他们？从我的角度看所有人都幼稚十足讨好他们不是更加滑稽吗？”

接着又小声问道：“没能力养好，为什么要生下来？”

他并不讨厌邻里亲戚甚至很喜欢被嘘寒问暖的感觉就算相互并不相识也可以相视一笑的感觉更是难以言喻。“卧槽，我怀疑我可能有精神类疾病，今后不能随意出门了。”

“你只是想找个理由窝在家里打游戏吧！”夏韵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在交待过舞狮的演员都没什么大概之后，事情简单的收尾，也没有很影响场面，庙会依旧在运转，拽着古烟出门。三个村子的交接在一起，人出奇的多，类似的情况其实赶集时候也经常能看到，但就是不一样，所谓的年味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呢？是事件的参与者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还是简单的新年好的问候，亦或者环境中更多红色，还有刻在DNA里的特别感情？

古烟能明显看到每个人的气运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心情，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华夏人都会好似得到归属，好像能鼓起对未来的勇气？

正巧碰上踩高跷的表演，戏服华贵但就现在的来看有些花哨了，对待色彩上的反差人们可以用特殊场合使用特殊方式解释。这可不是双标，是就事论事，反应出智慧的人类的务实精神。不过古烟不能欣赏这份美感，相比之下，他看到写剧本者的敷衍，就好像在污垢之中看到一些金色，金色是被模仿者的精华，污垢是不带感情的模仿比起以粗略手里写下“我今天真高兴”还要易懂，因为就没什么好懂的。

倒是演员们对工作足够认真，踩高跷有技巧吗?当然有，任何事情都有技巧，就好像明知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可这线段之中也可以有一些危险或者复杂的障碍，可要做好绝对离不开苦练，高跷底点在地上，不自然的倾斜很快被稳住，古烟看到演员们的脚被勒得变形，看着他们强颜欢笑。“想这么多干什么？”

“我也要玩！”踩高跷的玩法无疑是一目了然的，但在看到之前也很少有人会特意想起无聊时可以这样打发时间吧！

表演之后也确实有邀请观众上台体验的时间，以灵霜的平衡力根本不需要事实证明，如履平地这个词就能完美适用。古烟也被拉上去，高跷最高的有三米，到了这个高度可以完成一些平时办不到的事，比如摘下树上仅有一朵的白色小花，不过考虑到安全问题，只有演员能用，观众能踩一米高的已经算能耐。

看着不难，搞出一份受力分析图更加是一目了然，可若是考虑到高跷的受力面积，距地过程的力量损耗和偏转，即使平衡都需要一些技巧。观众的比赛最终由灵霜一骑绝尘取得奖品。虽然只是一个挂坠，也被古家人特别是古妈拿出来说了看看了说好长时间。

“这就开始无聊了，你还想不想好好过年？”夏韵拍醒躺在沙发上的古烟，坐在旁边。“确实是从神界网络中获知了太多刺激，剧烈的刺激之后没法持续得到满足就开始失落，网络确实是宝库，但寻找宝贝的耐心很容易在一声声靓仔中迷失啊！”

夏韵剥开一个橘子，掰下一瓣送进古烟嘴里，“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尝试缓冲，往后可是无穷岁月，就是我们也可能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处境是你想要的？还是说你很喜欢像以前一样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无人之境自诩高明，却连跟人说一句话都需要多想几百步？撞见靓女微笑就想到孩子的名字？”

“你真的好像我妈？不过她现在认为我都懂，所以你是我五年前的妈？”吐出橘子籽，抛物线的落点正巧在垃圾桶里，不过同样无聊的灵霜轻轻把垃圾桶踢开，导致没能落实。

夏韵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狠狠按在古烟脸上，“闷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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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