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望明朝满潭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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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声龙吟，百兽呼应，却无一敢上前援助，空间之主也没想得到其他兽族的帮助，战斗至今他也有一口浊气需要吐出，龙吟之后伸展开足有百丈的身躯仿佛往火堆之中加入干柴，顿时力量焕发。摆动之间已经将所有纠缠龙体的巨人全部甩开，五爪边升腾云雾，天空已经阴云密布，巨人再度冲上，大龙游身上爬，旋身蓄势，腾空一过百里，遥遥只剩一点黑色，接着整个天空都黯淡了，经历数年未得见光明的沼泽地再度被阴云笼罩。

空间之主积攒千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得以爆发，战斗过程中他屡次开口却都未能得到回应，竟然也如孩童不被在意地失落，成为点燃怒火的导火索。浓重黑云之间渐渐有电光闪动，雷声却要对众巨人十分漫长的数秒钟后才能听到，十六位巨人在沼泽地伏跪，当然不是向空间之主臣服，他们的力量来源于山脉，大地更是山脉的根基。空间之神的信徒同样爱戴草木山川河流鸟兽大地海洋天空，正因为对整个世界充满信心他们于虚无之中发现了空间的力量，并加以运用完成了逆袭妖兽的壮举，建立了星球最稳固的要塞，将所有妖兽逼至荒芜。

即使让全部的妖兽联合也不过将人类暂时压制，几次重大的战役最终都只是消亡了沿袭下来的妖兽血脉。人类始终在不断进步，以至于今天挑战星球表面的最强个体，一头无敌万年之久的龙王。阴云没有盖住他们的信仰，空间的力量无处不在，当所有巨人齐聚，抬头凝望阴暗天空之中忽闪忽逝的身体依旧不缺少战而胜之的勇气。

黑龙俯视脚下十七座挺拔的巨人亦有所感，如果这些人能为他所用，如果人类记得他所赐下的恩典，他甚至不需要所有人供奉他，他愿意作为人类的守护神，安静地呆在世界某一个角落度过漫长的岁月，难道这不是对双方都好的结局，可他失望了，失望人类的短视与遗忘，排异与视利。今日他只想找个最合适死的由头，彻底将世界交给人类，不管这个决定对或者错。

十七人的力量连阙为一体，完全凝聚于一点，是彻底消散物质的苍白光电，不过指甲盖点大小，但周围的空间都随之动摇，天空的雷鸣戛然而止，云层之间已经完全没法分别，成为一块遮挡住阳光的幕布。十七人中有名声在外受人敬仰的老人，有不久前成家立业正是意气风发的壮年，有苦守一阁三秋不见日月的漠然者，有一时盛气荼毒一方的寇贼，有心心念念终于回归故里尚未能一见乡亲的远游者，还有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枯木般的活死人。

要说他们的共同点，崇高的理想、坚定的信仰、忧国忧民的诚心或者是什么精神、意志再或者优秀的品德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在今天不计生死仅仅因为他们回归原始的私心，他们想要看到所爱之人长久幸福的生活。

空间之主一心求死而已。

苍白光电缓慢爬升，仅仅是一般人眼中的不慢。雷云酝酿的闪电在刹那间汇聚同样苍白的雷光下一刻已经与地上的光点交汇，冲势受阻雷光仍能保持高速将光电压下，与地面距离不足百米，十七座巍峨如山挺拔如崖的巨人受力屈膝光点就在他们的头顶，雷电前进的速度已经十分缓慢。“让我上去！”

不等巨人们回应顾意就开始沿着他们的身躯往上爬，百米高的巨人对于已经身受重伤的顾意一点都不容易。黑衣主教们都没有看出顾意的意图，但也不打算阻止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别走那里，上面的岩壁就要脱落，走左边。”石巨人勉强发出声音，但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帮助顾意向上爬。动作扯动肌肉，既然没有一处不伤不痛，无非更加痛苦些，顾意的动作远远算不上小心谨慎，扯住突出的石块就敢以双臂之力将身体拽上。

石巨人的背部也不少这样的石块，距离头顶仅仅一步只要，巨人们被压迫着低下头，石巨人接着低头之势奋力挺进也不过挪动了一两丈距离，站在与光点同高度的位置，顾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退半步接着竭尽全力地前冲，与观光点的距离不断接近，顾意便更能体会到空间的剧烈波动，就像被陌生人抱进怀里的孩子，即使不明着表现也会有的不安。他仿佛能听到空间的呼唤，一把将其抓住，光电周围原本就即将破碎的空间轰然爆开，一个足以将十七座巨人完全吞噬的黑洞口坦然出现在物质丰富的丛林间。不需要下一秒便表现出惊人的吸力，空间之间的缝隙本是无限小的一处断层，这里接壤两个空间，又不存在物质对物质与能量都有强大的欲望。出现在头顶的黑洞让人恐惧，巨人们却因此卸下了压力，一一起身。

“这是什么，算了，这不重要，我们需要将空间之主抓进这个黑洞里吗？”

顾意站在巨人的头顶，抬头看像天上的黑洞又仿佛透过黑洞看到了空间之主。“不需要你们，不过我和他都该死了，我大概看到了他的过去，我陪着他走过了大半路程。亲眼见证他为你们开路，同时开始痛恨你们人类的贪婪与无知，我与他打了个赌，如果我一世为人并且真的喜欢上人类算我输，现在我想明白了就算我赢了他也不打算让我说出口，黑洞只有他可以填上，但是他不会任由我活着接着破坏掉你们来之不易的和平。所以……”

“你想让我死，那就来！”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他已从巨人的头顶向上冲飞去。黑洞的另一面，对顾意坦然赴死他更多的觉得愧疚，或许顾意这一世已经尝到为人的好处，反倒是他自觉人类恩人的空间之主对人类充满仇恨，不过既然眼下还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就算是让他做最后一件从结果上看是对星球有好处的事，

纵身跃入黑洞。

“喂，你怎么又想出去了！”

“我只想找到出口阻止你出去，在之前你也不是会甘心等死的人。”

“脑子都被你一人动完了，说来，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人类呢？虽然我现在也挺喜欢他们。”

“因为得不到吧…”

古烟就打算盯紧段愁这家伙，无论放到哪这都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没有引线可以剪的那种。陌小烟的事反倒可以放一放，牵动剧情发展的要么是能够带给她感动以至于走出阴霾的某件事物要么就是顾意找寻得到返乡的路，就目前来看陌小烟已经闭关三年加上两年于教会潜心研究，两人已有五年未见，如果把空间苍林的故事作为一个整体，已有五年的时间消磨掉女主角内心的悲伤，前者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而这件食物已经出现，自然就是古烟到来，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神明出现在眼前给出承诺更加令人振奋。之后不出古烟所料，陌小烟逐渐找到生活的乐趣。

小东西还挺别致，古烟当即一刀剁下头颅，是一只大耳朵长身子看着不像有很多肉自称qb的小兽，妖兽通灵事件愈演愈烈。越来越多从生活在食物链底层的兽族得到自然点化获得情感和语言。不过这也不是值得关注的大事，到底该下酒的就下酒。

“不忍心？”古烟看着一边的夏韵和想要过来打下手的陌小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剁掉头是因为这玩意的头骨会在高温下溶解，待恢复常温之后又重新凝固毁掉一锅汤的美味。

“回陛下，贱婢此前以卑鄙之心揣测圣心，私自以为陛下对万物同一份心思，不偏不倚，不会有杀戮生灵的行动。”

古烟熟练地将一张皮撕下，没被一滴血粘在身上，“那我不得饿死，公平自然有规则维护，我们只要能按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空间之神大人，请你务必放下手里的厨务这是身为女仆的我们该做的事！”女仆长被职业操守驱使着对抗自己的神明气势非常。

古烟干笑着，他倒不是很想解剖尸体只是这玩意在身边聒噪不能亲自抽筋剥皮很不得劲。

“那就让你们来吧！”转身欲走。夏韵不忘提一句“洗手”。

本来是没有必要，神体自洁，但是养成好习惯也没有坏处。灰溜溜退出厨房。

长桌上排满食物，突然挤进来不少信徒，不过还是在大厅的可容纳范围内。听说还有为能与神一席宴会争吵以至于举行对神明信仰检验比试的，不过古烟从赛场回来也就说了一句“只有在不着调的内容里才能看到生命惊艳创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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