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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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使者此时站起身右手放于左心口，向元晔帝和宁安各行了一礼，叹道：“仙界神族隐世万年，今有神女降世于大沛，必定福佑疆土，令人羡慕。”

元晔帝开心举杯：“借徒单王爷吉言。”

这位容国徒单王爷也举起酒杯，与元晔帝共饮。

宁安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她感到众人的眼光如芒在背，实在想早早从这逃开。可偏偏自己的位置坐得那叫一个明显，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只能等一会儿各府献舞的娱乐时间开始，她再想办法离席出去透透气。

正这样想着，各府献舞开始。

皇亲贵胄世族大家的少女们纷纷上台表演，琴乐歌舞技艺高超，台下宾客间赞扬声此起彼伏。

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喻妃在一旁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开了口问道：“长留夫人，今年太傅府准备了什么节目？”

虽然她问得是陈氏，却将目光看向了岑宁安，随后故作期待道：“今年是否是岑二小姐上台献舞呢？本宫从未见过仙界舞姿，不知岑二小姐今日可否赏脸登台，让我等开开眼？”

宁安脑中冷哼，自己果然没有逃过被逼跳舞的套路，她清了清嗓子，用音量不高却能让喻妃和她周围嫔妃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说道：“喻妃娘娘，你为神献舞，是信仰，神跳舞给你看，哼，脑子坏掉了吧？”

喻妃万万没想到，从开席到现在一直保持和善可亲表情的宁安，对她一开口就毫不客气。

而这一句，也让周围听到的人全都静了下来。

台下的人不知为何台上突然安静，也都噤声看向贵宾席。

此时此刻，喻妃感到前所未有地羞辱，她本想斥责岑宁安，忽然看到空空荡荡的万昭公主的席位。

起先，她认为是万昭太过顽皮才会受罚，后来才从另外几位要好的嫔妃口中得知，万昭是因为得罪了岑宁安，被元晔帝取消了出席庆典的资格。

知道元晔帝有意偏袒岑宁安，喻妃心里醋意大发，加上妹妹喻海莹白日到她宫里说了几句岑宁安备受恩宠目中无人的话，更是妒火攻心。

喻妃心想，虽说岑宁安被证实是神女转世，可那又怎样，她的身份仍只是长留府上的一个童养媳妇，而自己身为皇妃，让她跳支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谁成想，岑宁安有恃无恐，不仅不遵命，反而毫不留情地狠狠怼了她一句。

正当喻妃眉尖倒立，犹豫要不要让岑宁安为骂她的行为负责时，元晔帝冷声斥责道：“宁安说得不错。喻妃你是喝醉了还是犯了糊涂，竟让神女献舞？朕平日见你还算聪慧，怎么今天在大典上能说出如此妄言，现罚你饮酒三杯，向神女赔罪。”

顿时，全场哗然一片。

嫔妃向一名臣女赔礼道歉，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喻妃整个人都傻了，她不过是随口一提让岑宁安献个舞罢了，陛下竟然当众罚她。

她左右看看，一众与她要好的嫔妃各个明哲保身，谁也没有要为她说两句的意思。因为此时，元晔帝为了岑宁安关了万昭禁闭的事儿已经传开，加上刚刚那句话，谁也不敢再在大殿上得罪这位神女。

礼部尚书喻大人坐在台下看着女儿，为她紧紧捏了一把汗，喻海蓉本就不怎么得圣心，现下怕是要为失言失宠了。

喻海莹此时也浑身冒了冷气，脑海中拼命回想今天早晨遇到岑宁安时有没有说太过分的话，还有在喻妃宫中说的那些话会不会传入岑宁安的耳朵。

她紧张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元云珠，和她一样，元云珠此时神情也不淡定了，她转向喻海莹，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殿中乐师的音乐未停，可刚刚还在饮酒畅聊的观众们都看向了台上的喻妃。

只见喻妃尴尬地站起身端起酒杯，脸色比刷墙的石灰还要难看，她慢慢走到岑宁安面前，她转头看向元晔帝，又看向太傅、她的父亲礼部尚书，最后乞求地望着一众嫔妃，可半晌也未有人替她说一句。不仅如此，她还清楚地看到了莉妃等人眼中的嘲笑，以及朝臣宾客目光中的冷嘲热讽。

“神女……”

喻妃刚要开口，宁安却弯了眉眼轻笑着打断她：“陛下，刚刚喻妃娘娘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臣女也只是以玩笑回应，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不用赔礼。您看喻妃娘娘尴尬的模样，反倒是显得臣女心胸狭窄，忍不得喻妃娘娘一句醉酒的玩笑话了。”

元晔笑笑，点头道：“喻妃身为嫔妃，在大殿上说话更要注意分寸，既然宁安不计较，就免了喻妃你的惩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岑宁安适时摆出宽宏大量的姿态，让喻妃更加羞愧难当，她愤然回到自己的位置，盯着宁安的眼睛眼眶都恨红了。

宁安却不以为意，反而举起酒杯对元晔说道：“陛下，宁安引起的这个小插曲打扰了大家观赏各府殿前献舞的心情，在此自罚一杯。”

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空杯放在桌上。

元晔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欣赏，举起酒杯向着宁安敬了敬：“宁安识大体，懂分寸，不愧为我沛朝神女。”

所有人看到这里，眼睛再瞎也看得出元晔帝对这位岑家二小姐的喜爱。

人人都在猜想，若不是碍于太傅府的婚约，这位岑二小姐必然会入宫成为宠妃。所有人都在偷偷观望长留家每个人的脸色。

自然，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长留世辰，他脸色铁青地饮着酒，不与任何人攀谈。

这时，内官在台上道：“太傅府献舞。”

听到内官报幕，人们的注意力才转移回舞台。

岑宁安也来了兴趣，想看看长留世辰安排的殿前献舞是不是独领风骚。

一阵华丽悦耳的曲子响起，十二位身着粉白荷花留仙裙的女子登上舞台，腰肢纤细如柳枝曼妙，容颜俊俏似天仙落入凡间。舞步整齐划一，在台上排除阵列，随后最后一名红衣女子带着琵琶舞至舞台中央，五指扫弦，琵琶声铿锵一声，炸响了整个大殿。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舞蹈和乐器吸引，连连鼓掌。

但台上的岑宁安却全然怔住，脸上再无任何笑意因为代表太傅府献舞的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姐姐——岑宝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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