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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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尸人瘦得皮包骨头，一双白眼珠子格外突兀，骨碌碌的转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鸣。魏司斗和‘贼鼠’一心在找食物上，居然没有听到一板之隔尸人特有的尸鸣。

小尸人忽见光亮，猛的坐起来伸手抓住靠在车边魏司斗的衣服。魏司斗反应极快想退开，还是慢了一步。小尸人一把抓住魏司斗的衣服，它虽然小力量却不弱生生把魏司斗往车厢里扯。魏司斗使吃出奶的力气往外拉同时叫道：“‘贼鼠’，这里有只小的。”

‘贼鼠’见状轮起撬棒往小尸人的两只手臂狠狠的砸下去，重击下小尸人的双手从魏司斗身上脱落，连带着它的身体从后备箱里栽了出来。

魏司斗挣脱开后气败急坏的从后腰里抽出一把剔骨刀，平静的扎向尸人的脑袋。一旁的‘贼鼠’配合着他上前踩中尸人的两只小手掌，还用力碾压一番。魏司斗挥起刀刷刷的连扎几刀，把尸人干瘦的脑袋扎出花来才停手。‘贼鼠’起脚把瘦如一把骨头的小尸人踢到路边的草丛里，路两边的荒地没有了人类的蹂躏，像疯了一样的生长。‘贼鼠’跺跺脚看向草地迟疑一会才看向后备箱里的那只大的行李箱。

魏司斗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笨重的行李箱吃力的拖了出来，箱子上有密码锁。魏司斗粗暴的用剔骨刀沿着箱子缝隙撬开。‘贼鼠’也过来帮忙，两人费了一身的臭汗才把箱子打开，却发现箱子里除了品牌衣服外还有几只首饰盒，盒子里是几十件钻石首饰：耳环，项链，手链等。魏司斗急切的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部抖出来，全是轻薄的夏装一件也用不上。他气愤的在衣服上踩了又踩。

‘贼鼠’看着手里白光闪闪的钻石哀叹道，“靠，乖乖，这些小东西若是放在以前哥哥我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还他妈的读什么书上什么班。躺吃啊！”忽的目光落到一根有蔷薇花钻石吊坠的项链，眼中满是惊喜。他把项链抽出来拿来到魏司辰身边道，“辰辰，喜欢吗？”

魏司辰有些不解扑闪着一双大眼侧头瞧了瞧点了点头。

“哟，妹子喜欢就好，证明哥哥我的罪没有白受。”‘贼鼠’乐滋滋的把项链戴在魏司辰的脖颈上，很漂亮除了链子有些长。

魏司斗没理会他俩继续搜寻其它车子。‘贼鼠’看着他执着的背影轻轻叹口气摇摇头侧头看向路边的草地。忽见丛草中金光一闪，发现有他认识的植物。他盯着沉甸甸的金黄麦穗犹豫一会，转身小心翼翼的进入草地来到一小片麦穗前，掐了一根麦穗闻了闻，又摘了一粒扒开来看着里面成熟的麦粒，他大笑起来冲着魏司斗道，“阿斗，别在那里白废力气了。过来，这里有吃的。”他扯了几十根麦穗拿回路上。

魏司斗听到有吃的大喜，屁颠颠的跑回来看着麦穗不解道，“这个草能吃吗？”

“这个不是草，这是麦子。以前啊，我在我外婆家看到过，这个东西磨成粉就是面粉。这个你是不懂的，你放心吧，能吃的。”‘贼鼠’说着递两根给魏司斗和魏司辰。他带头一粒一粒的剥出红通通的麦粒放到嘴里眯起小眼睛吃起来。

一颗麦粒很小，说实话都不够塞牙缝的。魏司斗也学着剥去上面的外壳，拿着小麦粒想放嘴里却看到眼巴巴的魏司辰，只好把麦粒给她。一连剥了几个都不够小妹一口吃的。他越剥越是怒，不停的抱怨，“这个东西太小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饱？这上面的刺怎么这么扎人？这东西能烧着吃吗？······”

‘贼鼠’剥着也烦着，听了魏司斗的话忽然一怔，抬眼看向魏司斗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惊叫道，“对啊，阿斗，阿斗你真棒。”说着亲了魏司斗一下，“你去找能烧的东西，我们烤麦子吃。”说着他又回到草地里，扯出更多的麦穗过来。

魏司斗先是一愣，然后到废车上找能用的衣服，纸板，还找到一点汽油拿到一起。‘贼鼠’用打火机把衣服点燃，把麦穗扎成一把放在火焰里燎着，等着火焰把麦芒烧尽，麦穗烤得发黑后，在一块铁板上用力搓揉一番。麦粒纷纷落在铁板上，有的麦粒已经被烧熟。

“吃吧，这样更好吃。”‘贼鼠’笑呵呵道，不由的想起曾经的一幕轻叹道，“以前外婆家的地里种了一大片麦子，六七月份开始收。那时站在田边放眼看去，一大片金光灿烂像满地的黄金，特别的美。那时我看到过别的熊孩子们烤麦子。呵呵，当时我也拿着打火机想烤着来的，谁知烧了一大片麦田。嘿嘿，那时真有趣······”没想到曾经的童趣现在却成了救命的手艺。

魏司斗抓起一把夹着黑灰的麦粒吹了吹，递给魏司辰。魏司辰也不嫌弃直接放到嘴巴嚼起来。魏司斗也抓了一把放到嘴里，有些麦粒还带着壳，在嘴里磨擦着舌与腮帮子有些不舒服。但是被烤过的麦粒透出的香甜足以抵消麦壳带来的不舒服感。

三人边烤边吃，倒也乐得快活。路边的麦子说多不多但也不少。这里以前或许是麦田，地虽然荒废了麦子还在自生自灭。

吃了半饱后，魏司斗讲究起来，他等麦穗烤熟了，个个揉出麦粒才吃。‘贼鼠’烤麦的技术也越来越好，笑得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吃吧，哈哈，以后我们又多了一个能吃的东西。好了吃得差不多就行了。阿斗，你拿个袋子过来把这些存起来明天再吃。”

魏司斗应了一声从收纳箱里拿出一只小塑料袋过来，看到麦穗要烤完了，他放下袋子起身往草地里走去。

‘贼鼠’立马叫住他道，“阿斗，回来。”

“我再去弄些麦穗过来。”魏司斗不解的收了脚看向他道。

“你回来，我去。”‘贼鼠’严肃道。

“别再把我当成小孩子，如果看到尸兽我会跑的。”‘贼鼠’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这让魏司斗一直不服气，他鼓着腮帮子瞪着‘贼鼠’。

“我让你吃饱了就是不听我的话的啊！回来，把这些麦粒收好。”‘贼鼠’拿出大人的姿态训斥道，“在我面前，你永远是个小屁孩。”这种教训别人的感觉非常好，这让‘贼鼠’找到了做家长的美好感觉。

“我已经杀了二十只尸人，我不再是小孩子！”魏司斗不服气的瞪大双眼，握着小拳头感到受到极大的轻视。

“切，那都是有我协助的好吧。要不然，就凭你这个跳起来都够不到尸人脑袋的小个子还想杀尸人？！”‘贼鼠’一点情面也没有留。

魏司斗气得脸色黑中透青，他真想扑上去和‘贼鼠’干一架来证明他长大了。魏司辰瞅了瞅争吵中的两人，她默默的走过去拉过魏司斗的拳头，眼巴巴的看向魏司斗。魏司斗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亲妹子，怒气中哼了一声走回来。

‘贼鼠’不客气的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小屁孩，敢冲我吼了，我还管不了你了，你再哼试试看。”

魏司斗摸了摸脑袋，抬头瞪了‘贼鼠’一眼，低下头收拾麦粒。

‘贼鼠’又弄了些麦穗，魏司斗多收集一些能烧的东西过来。这样，一直到太阳西斜，收集了大半袋麦粒。‘贼鼠’长长松口气，想着现在至少有两天的口粮了。有了吃的他的心情非常好道，“我再去弄一些麦穗过来，烤完我们必须走了。现在有吃的了，得找住的地方了。”说着他又往草地而去。

魏司斗和魏司辰把烤好的麦粒收到袋子里。忽然，魏司辰抬头看向一边的草丛。魏司斗所袋子扎起来，看着魏司辰盯着远方不动，他也抬头看过去。微风吹来，空气中隐有不安的气息流动。魏司斗心里突的一下连忙站起来，跳到旁边宝马车的车顶上睁大双眼看向远去。夕阳下余晖中，远处草丛簌簌而动，似有什么东西奔过来了。魏司斗急忙冲着不远处草地里的‘贼鼠’大叫道，“‘贼鼠’快回来，有尸兽过来了。快，快点。”

‘贼鼠’闻声大惊，一刻也没有耽误回头就跑。魏司斗跳下车子把装麦粒的袋子收拾到收纳箱里，推过他的能动车到宝马车边，忽然看到大路的前面远远的有人影晃动，而且不止一个。两边的草丛里窸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这时‘贼鼠’也跑回路上，他抱起魏司辰欲把她放在车篮里。忽然感到不对劲，不仅是草丛里，连大路上都有尸人。

“‘贼鼠’生生的吓了一跳，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尸人尸兽。魏司斗的心也呯呯乱跳，他眼角一扫，不远处已有尸兽从草丛里跳到大路上。

‘贼鼠’脸色刷白，他的眼神略显荒乱，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尸人，少说有百人。四周还有越来越多的尸兽，他的心沉入谷底。以他们这样的三人组，想突破出去难如登天，他环了四周，跑不了只能找地方躲。

“‘贼鼠’，我们杀出过去吧。”魏司斗把剔骨刀拿在手里，惊慌的看看前后左右。顺着大路而来的尸人脚下也伴有尸兽的影子，而四周的尸兽以尸鼠，尸鼬为主，黑压压的一大群。“怎么会有这么多可恶的东西？”这个问题‘贼鼠’更不知道。

“阿斗，我们是冲不出去的。”看着渐渐合围的尸族，‘贼鼠’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他眼神慌乱的四下游走，“我们得找地方躲起来，躲起来。”

魏司斗目光闪动，环顾一下四周。忽然看到刚才有小尸人的宝马车后备箱还开着，他伸手指过去道，“后备箱行不行？”

‘贼鼠’瞄了一眼立马奔过去道，“横竖是死，试试看，快过来。”

宝马车子就在身侧，两人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贼鼠’先把魏司辰塞进去，又帮着魏司斗进去。这时已有几只尸鼠瞪着白眼珠子到他脚底下，他猛的踢了两脚，把尸鼠踢飞得空爬进后备箱，连忙把箱盖盖起来。

他们三人长期营养不良，身形偏瘦，三个人躺在后备箱里还空间转身。平安的躲进来，‘贼鼠’的心还是狂跳。他有一种直觉，这一次，他躲不过去了。想到以前死去的同伴，‘贼鼠’莫名的悲从中来。只有紧咬着牙关才能忍住大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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