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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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卿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也不算太晚，府内也刚用完晚膳，于是她便直接走了正门，还在前厅碰到了玄天一，两个人坐了下来，闲聊了一会儿最近的一些琐事。

玄天一自从和欧阳晟之间相处得越发熟稔之后，便没再怎么出过府了，一方面是她有些放心不下欧阳晟的病情，每日都要花些功夫去守着。

另一方面也是她身边的人都在明里暗里提醒她，欧阳晟在这儿她行事须得端庄些，莫要给欧阳晟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她连从前每日必做的练功都荒废了下来。

反倒是寻卿这两日伤养好了之后，时常出府去，因而玄天一便向寻卿询问近来永州城内可有什么趣事发生。

而寻卿思来想去，她这两日出府都是去做正经事的，似乎也没遇上些什么趣事。

其间唯一的一个小插曲，便是今日她在街上遇到了周婶子，于是寻卿便将这件事同玄天一说了，包括周婶子曾经是如何在周围人的逼迫下，不愿意屈从愤而出走，千里迢迢来到了永州，为自己的未婚夫收尸，而后便在永州城内安顿了下来的事情。

听完后，玄天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原来女子......竟还能如此的吗？”

寻卿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玄天一为何听说了这些会是这种反应，于是便对玄天一开口问道：“你是指？”

玄天一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茫然，对寻卿说：“女子也能够自己决定到底嫁不嫁人，也可以不顾旁人眼光，独自出走游行在外的吗？”

寻卿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说：“为何会这样说？我不就是这样子吗？”

而玄天一却摇头道：“姐姐自然是不同的，姐姐本就是剑客，武功又如此高强，与寻常女子是不大一样的，至少没有人会逼着姐姐嫁给一个姐姐不喜欢的人。”

闻言，寻卿愣了愣，看着玄天一这略显惆怅的样子，她犹豫着问道：“你这样说，莫不是你......还是不大愿意嫁给宁王殿下吗？”

玄天一微微低垂下了头，沉默不语，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像是难以启齿似的。

而寻卿见到玄天一这样，自然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于是便开口道：“怎么了？我看你们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寻卿回想起昨日，她与玄天一碰巧遇到了之后，一同去探望欧阳晟的情况。

不过那时候季辛正在为欧阳晟医治，她们便只好等在外面，而医治结束后，欧阳晟也不见其他的人，唯独玄天一能够进去，她那时候还想着，看来玄天一和欧阳晟的感情是日渐深厚了，那她也能放心些了。

虽然这桩钦定的亲事等闲是推拒不掉的，不过自然也是他们之间有感情，要比如之前一般生疏要好得多，因此寻卿还颇感欣慰，以为玄天一也已经接受了欧阳晟，他们这是两情相悦了。

没想到现下玄天一却露出了一脸苦涩的模样，瞧上去倒像是她只是被迫接受了这样的形势，其实内心一直经受着苦苦的煎熬一般。

寻卿不大明白，她看之前玄天一对欧阳晟的关心，也不似作伪，而欧阳晟对玄天一也是诸多关照，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也十分和睦，既然如此，玄天一为何显露会这样低落的神情呢？

而在寻卿满怀担忧的目光注视下，玄天一沉默着纠结了片刻后，神情黯然地对寻卿说：“我也不知为何，虽然王爷他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但是我总觉得王爷他没有对我展露过他的真心，而我也做不到对他毫无保留，这些日子以来，我和王爷虽然看上去距离近了许多，但我们之间总有着层层的隔阂，这是在叫我无法安心。”

这件事情便有些难倒寻卿了，她对这些情爱之事毫无经验，因此听到玄天一这样说了之后，她也不知该给出怎样的建议。

谁知紧接着，玄天一又对她问道：“你和季先生之间，会有这样的感觉吗？你们当初是如何好上的？”

寻卿一惊，险些在位置上坐不住，她也没想到，玄天一竟会如此突然地将话题转到了她和季辛的身上。

不过这问题叫她该如何作答呢？她和季辛之间，又怎会与玄天一和欧阳晟的关系等同呢？

寻卿从来都不喜欢，也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到现在玄天一还是她这辈子，唯一能够称得上是互相真心相待的同性友人，她便更加不愿对玄天一说谎了。

不过这件事季辛也是先斩后奏，没有留给她任何解释的余地，她为了圆季辛的话，也只能对玄天一默认了她和季辛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能够做到这一步，寻卿已经觉得对玄天一很是愧疚了，再让她继续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也实在是太过为难她了。

因此寻卿便也只能支支吾吾口大略回答道：“我和......泓之大小就认识，所以可能......没有这种情况。”

见到寻卿这样，玄天一只当她是在害羞，没有多想些什么，随后又问道：“那季先生对姐姐，可与对旁人有所不同？”

“唔，这样说起来，似乎是不大一样的，而且他有时候会特别幼稚地捉弄我，偶尔还会对着我撒娇，和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是不同。”

听到寻卿的话，玄天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后，回过头对寻卿说：“可是王爷他对我，与对旁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也分明能够感觉得到，他看我的眼神，也与看任何人的眼神并无不同。”

闻言，寻卿虽然有些不解，因为在她看来欧阳晟对玄天一还是有所不同的，不过她毕竟不了解他们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因此也不好妄下定论，也有可能事实确如玄天一所说的一般，欧阳晟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并未用上几分真心。

玄天一是个有些迟钝的女孩子，不然以往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也不会活像个假小子似的，不过再迟钝的人遇到这种情形，大抵也会变得敏感起来。

而且玄天一的性子寻卿是知道的，那样跳脱开朗的一个女孩子，如今却露出这样伤感的模样，都有些不像她自己了，如此一来，寻卿便觉得玄天一这话定然也不是空穴来风，玄天一或许是真的感受到了欧阳晟对她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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