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双生泪

她顺着玄戈的指使，走到茶几那边坐下。</p>

玄戈见她坐下，伸手搭上琴弦，神色认真。</p>

只见她指尖轻轻拨动，一连串流畅的乐音就从她那儿流泻出来。</p>

安娴心里一动。</p>

是天广平丘。</p>

当初她听到晴娘弹奏这首曲子时，内心触动极深，仿若身处广阔天地间，自在游玩。</p>

现下听到了作曲者亲自弹奏，那感觉又是不一样。</p>

如果之前是站在山巅，俯瞰底下烟云缭绕和万里山河的壮阔的话，那么现在，则是真真切切的仿佛整个人进入浩渺广大的宇宙，自我消解，与万物融为一体。</p>

她的呼吸即是宇宙的呼吸，她的身体即是宇宙的身体。</p>

要说些什么的话，安娴想说，也许，在朦胧间，她看到了天道的影子。</p>

一曲终了，安娴犹不能回神。</p>

“你不是郝尚燕。”玄戈说。</p>

石破天惊，安娴被这话震得脑海里一瞬发白。</p>

若是平常，她定然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是，她刚刚才在宇宙间遨游，全身心地放松，根本就没有准备。</p>

安娴几度张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p>

承认或是否认，在玄戈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面前，都失去了意义。</p>

无所遁形。</p>

安娴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p>

玄戈端坐在古琴之后，双手交叠，她淡淡地望着安娴，明明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却让安娴不自觉浑身绷直。</p>

“我知道，我的女儿，也终将走上这样的命运。”</p>

她抬起手，指尖发着亮光，银白的光点从她手指流出，围绕着古琴。</p>

什么样的命运？</p>

安娴想问，却终究没有什么立场问出口。</p>

玄戈又说，“那枚女皇之卵，本该在小暖的身上。”</p>

安娴心里一惊，她问：“是因为我，风暖的命运才改变的吗？”</p>

仔细想想，女皇之卵是盛煊送给她的生辰礼物。</p>

她想起当初见到羽落玉盏时，杭修雅、茯苓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只有盛煊如数家珍，他看起来对这些宝物很熟悉的样子。</p>

那么盛煊知道女皇之卵，也完全不意外。</p>

唯一的变化就是，在她到来之前，位面没有融合，因而两边互不干涉。在她到来之后，位面融合，盛煊对女皇之卵感兴趣，把它送给了她。</p>

根源，就在她的身上。</p>

一种不安和愧疚漫上安娴的心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