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春日游

“怎么了，是事情不顺利吗？” </p>

“想我五岁苦读诗书，十五岁便外出远游，走遍名山大川。” </p>

杭正毅狠狠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抖了三抖。 </p>

“他竟然只让我做一个小小的，无名无分的衙役！” </p>

小修雅被突然惊醒，又是一连串的咳嗽，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大张着嘴巴，吐出小舌头，脸色通红，继而又变得铁青。 </p>

“小雅！”于馨顾不得杭正毅的情绪，着急忙慌地将小修雅抱进房间。 </p>

杭正毅也跟着进来。 </p>

安娴只看着于馨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珠滴在小修雅的嘴巴里。 </p>

不一会儿，小修雅顺过气来，她迷迷糊糊地看了自己的父母亲一眼，又沉沉睡去。 </p>

“小雅这病，要尽快治好啊”杭正毅叹道。 </p>

于馨替小修雅细心地掖好被角，接上话，“她这病一般大夫治不好。” </p>

转过身，她一向柔顺的态度竟难得显出几分强势来。 </p>

“现下这境况，你就先去做着，或是县太爷要考验你未可知？” </p>

“我便去医馆里看些病人，也可贴补贴补家用。” </p>

杭正毅欲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张嘴。 </p>

之后杭正毅便过上了晚出早归的生活。 </p>

他被安排在夜间巡逻，累了一夜，回来基本就是倒头大睡。 </p>

于馨则因为高超的医术，在一家医馆坐诊，只是金丝悬脉，并不露面。 </p>

渐渐的，她的医术在当地小有名气，问诊的人也日益增多，每日都能挣得不少银两，也支撑起了整个家庭的开支。 </p>

反观杭正毅，仍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且终日显出郁郁不得志之态。 </p>

一天，他巡逻完回来，睡得半梦半醒间，嘟囔着要水。 </p>

于馨正好得空在家，便替他倒了水送到嘴边。 </p>

他朦胧着双眼，看了于馨小半会儿。 </p>

“圣女又如何？” </p>

“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我，有谁会要你？” </p>

没头没脑的，他冒出这么两句话，喝了水，便又翻个身，无知无觉地睡去了。 </p>

于馨听了，只是替他掩好被子，却无甚反应。 </p>

当杭正毅睡饱醒来，见于馨坐在床边。 </p>

她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语气却有些淡淡的。 </p>

“夫君可还记得，你我最初在云中相遇时，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p>

“什么？”杭正毅一脸疑惑。 </p>

于馨也不生气，一字一句地说：“佳人菀菀，类类吾心，有卿如此，夫复何求。” </p>

“夫君，那时你说，你一向爱我行医救人却不收分毫的善良心肠。” </p>

她转过身，“可是现下，我再不能像在云中那般四处走动，这医术，也只能在特定的地方，用来换取绵薄钱财。” </p>

只听得身后衣物摩擦声响起，杭正毅掀了被子下床，不一会儿便穿戴整齐，毫不理会于馨的背影。 </p>

他整整衣襟，有些不以为意，又有些不耐烦。 </p>

“现在还说那些干什么？快些去烧饭吧。” </p>

当他步入正厅，却见桌上已是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p>

于馨跟在他身后。 </p>

“果然人心易变。”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已容不得我反悔。” </p>

这话，杭正毅并未听见，他只是心安理得地在桌边大快朵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