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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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茜没管陈沐，接着分析：“卫王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要抢一个有妇之夫？当年，他就是因为这个被老韩王拿住把柄，大做文章，最后被赶出洛阳。他可不是只吃亏，不长记性的人。搞清楚他这次勾搭的人是谁，才能找出他这个幌子底下，到底有什么动作？

安阳王曾经的妻儿都被屠戮殆尽，现在生这么多，是想卷土重来？送人，也要人家肯要。如果萧颍收了，那么下一步是继续送别家，还是接着这一次的机会回洛阳？

燕王就更加不得了，太师府地位够高。王太师看上去没有什么实权，实际上桃李满天下，多少文官都是出自太师府……如果婚事能成，办的隆重一点，就可以借着娶亲，正大光明的回洛阳。”

抓住重点的人，或者重点的事情，都是破解谜题的关键。

孙茜跟萧策分析问题的思路从来都不一样，但是每每得出的结论都一致，这也就是为什么十年前他们两个可以合作去扳倒老韩王。尽管上一次失败，大家都损失惨重。现在既然都回来了，自然是要重新开始的。

萧策接着孙茜的话往下说道：“目前看来，卫王还是不着调，安阳王已经振作起来了。只有燕王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安分守己。一旦他成了，就会是陛下最大的威胁。”谁叫他是所有人里名声最好的那个呢。

说来悲哀，没有污名的王爷，就是名声好的王爷。百姓对王爷们的要求，真的是包容的很呐！

孙茜微微眯眼，目空前方：“所以他只能低调，偷偷的进行，只等一个十拿九稳。你消息可靠吗？”

谋逆这种事，打压要趁早。等人家成了气候再动手，那对朝廷来说，伤筋动骨，还不一定能及时镇压的下。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帝对其他皇叔们先下手为强，宁可错杀，绝不错放。

萧策笑着说道：“我也想知道这些浮在表面上的泡沫扒开，底下的暗流是怎样的激烈。可惜我刚回洛阳不久，能力有限，知道的情报也十分有限。”

封彩彩以为他们真的是要聊天的，结果一碰头，还是聊这些东西，没兴趣。

孙茜知道萧策要什么，谍报，先帝留给陈沐保命的组织。也不知道这些年在陈沐这个昏君手里，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她伸手拍了拍陈沐的肩膀，眼睛却是盯着萧策：“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你皇帝弟弟，就坐在这里。”

那一句皇帝弟弟，让陈沐想到赵萃的皇帝哥哥，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陈沐略显乖怂地劝道：“你好好说话，别学赵妃。”

孙茜憋笑。

萧策不知道他们两个笑什么，看陈沐这态度，谍报这次是要不到了。都知道情报不及时、不准确会导致判断失误，可是权力移交是个大事，陈沐慎重，他能理解。

孙茜察觉到萧策的不高兴，又不能替陈沐做主。对于帝王来说，再亲近的朋友，再忠心的大臣，都是外姓人。自己的兄弟，甚至儿子都可以造反，那给与大臣足够的实力，岂不是等于将刀剑递给对方。

此时，萧益从小路跑过来。小胳膊小腿，上台阶很费力。

“阿爹，阿娘。”萧益笑起来门牙掉了一个，很可爱。他直接钻进封彩彩怀里，又忍不住偷瞄两位客人。

封彩彩让萧益站好了，教他称呼陈沐，孙茜为表叔，姨母。萧益甜甜的声音，逗得大家都很开心。开心之后，还是要聊正事的。

萧策还有话要聊，让萧默带弟弟去旁边抓蝴蝶玩。

萧益过来拉着萧默的手，悄悄问道：“哥哥，你问了吗？我们是一个爹生的吧？”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生怕被人听到。

“一个爹养的。”萧默很无奈地说道。

萧益似懂非懂：“哦。那么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你娘要是接你走了，你记得回来找我。阿娘说了，我们不搬家。”

孙茜听了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陈沐的亲兄弟在互相提防，萧默跟萧益两个生怕断了来往。

封彩彩轻轻咳了一声，两个孩子立刻闭嘴，站直了。没人说话，萧默拉着萧益跑了。

孙茜问萧策：“昨天见到太皇太后，身体倒还算硬朗。不知道崔老先生，现在还在看病？”老先生是太皇太后的弟弟，辈分上算陈沐嫡亲的舅爷爷。只是先帝是高祖皇帝原配萧氏所生，陈沐跟崔家并无血亲。

萧策回来几个月了，一直忙着处理朝廷上的人员调动，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位神医。宫里多的是医术高明的御医，不知道他们做什么找宫外的大夫。他看向封彩彩，询问她的意思。

封彩彩先前小产的时候，就是崔老先生过来落胎的，老人家看着精神不错。“应该是能看的。就是不怎么出门了。年纪也大了，一般不惊动老人家。”

孙茜觉得这不算问题，人家不方便过来，他们可以过去。

“那既然今天我们出来了，就去拜访一下吧。”她先起身，看着坐在身旁的陈沐，“你还有别的大事儿？没事儿陪我走一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沐坐着没动，不是很想去。“不去行不行？”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就算看明白了，又能怎样？逆天改命是话本里的桥段，笔者编的。

孙茜单手叉腰，气势就上来了：“姓陈的，你再说一遍。”她另一只手空着，就是明摆着的威胁。

陈沐还是皇子的时候，只要惹毛了孙茜，一句“姓陈的”，就是揍他的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揍他了，那种恐惧感还在。

“我去。拜访一下舅爷爷。”陈沐这就起身，麻溜地走前面。这才刚坐下不久，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他就要起来，不情不愿的。“要不要带什么礼啊？空手上门不好吧？”

萧策、封彩彩跟着起身，走在他们后面。封彩彩招呼萧默、萧益跟过来。

孙茜的印象里，崔老先生是个不在乎钱财，也不看中礼数，很在意医术医德的御医。他一生没有成亲，也没有子嗣。太皇太后唯一的孩子夭折了，就将先帝当做亲生的抚养长大。洛阳崔家现在所有的子孙，都不是嫡系。

这也就是为什么高祖皇帝对太皇太后那么放心，而先帝却始终没有册封他的萧妃为后。

孙茜望着孩子们：“见一面少一面，能见着就是缘分。要什么礼？舅爷爷一代神医，要啥没有？把孩子们带上，给他老人家瞧一眼，就是最大的礼。孩子们再多，都住宫里，他平时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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