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在哪儿呢（5）

他以前是篮球队的，老师喜欢训练都以跑步热身，长跑的一些心得还是有的。 </p>

莫北没什么意见，点头同意了。 </p>

体委在小本子上打了钩：“那我们明天晚上开始，我向杜老师申请了，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可以利用晚自习进行训练。” </p>

“可以。” </p>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一阵雨多的缘故，睡觉时莫北总闻见床里有一股潮湿的水腥味，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用力嗅了一口气，分不清是棉芯还是枕头套上的。 </p>

这味道不是太冲，却也若有若无地让人睡不着。 </p>

她翻了个身朝向床外，蓦地瞥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床下。 </p>

莫北被吓了一跳，呆了片刻眯着眼往前凑了下。 </p>

只是夜里太黑，她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形，笔直地立在床下，做着抬头看的动作，似乎视线穿过黑夜，直勾勾地能看到莫北的脸。 </p>

忽然人动了，手抓着梯子，慢慢向上爬来。 </p>

莫北腾地坐起身，打开手机灯，白光乍起，照亮了爬到一半的人。 </p>

朱曦？ </p>

朱曦的脸暴露在光晕里，苍白的面色被灯光照得发青，刺眼的光对她的双眼仿佛没有作用，眨都不眨一下，她爬到一半，上半身已经越过床。 </p>

两人对峙着。 </p>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北，神色僵硬不像活人。 </p>

梦游了？ </p>

手机的灯光太亮，莫北担心惊醒了其他人，又担心冒失地将朱曦吵醒会出问题，用手拢着，缩小了光照范围，顺势向墙边挪了下。 </p>

朱曦停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继续向上爬的动作，缓慢地上了床，轻轻地跪爬到床位，抱着双膝坐着，双眼死死地盯着莫北。 </p>

…… </p>

床尾的人离开时引起的晃动已经消失很久了，周小莹从被窝里探出眼睛，小心翼翼地张望着。 </p>

章沂的床上没有。 </p>

李玲玲的床上也没有。 </p>

朱曦…… </p>

她瞪大了双眼。 </p>

朱曦不在床上！ </p>

她不敢动，转头也不敢，只能维持着侧身向外的姿势，盯着漆黑的宿舍。 </p>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轻轻响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拖得格外长。 </p>

周小莹把脸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努力地维持着正常人睡眠中的呼吸，免得它太粗重，免得它太轻微。 </p>

被窝里的空气因为无法置换被体内的温度染得炙热。 </p>

周小莹的视线里进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矮，有些胖，手脚却小，使得手腕与脚踝骤然收细，像美式动画中头小身子大的三角形人物。 </p>

这个人每天为她们打开水，偶尔还会买饭提外卖。 </p>

不是偶尔。 </p>

是常常。 </p>

这个人平时闷不吭声，又软又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为难也会答应。 </p>

一个过于软弱毫无威胁的人，突然作出某些不符合自身的诡异行径，比一个原始的疯子更叫人害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