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见了吗（3）

“痕迹太多看不出行动轨迹，刚才人来人往也踩乱了，而且她已经走了，”莫北指了下窗户，有两双手印，一双朝下，一双朝上，“她从那里进来的，也是从那里走的。” </p>

莫北没见过赵媛媛，所以她也不知道刘清明的死，他身上的烟疤，以及手机里的视频代表着什么。 </p>

想起赵媛媛的验尸报告，唐颂不禁有些头疼，他无奈地想叹气，转眼看见蹲在旁边的人。 </p>

为了避免弄脏别的地方，莫北手肘支在膝盖上，衣衫下垂，勾勒出凸起的肩胛骨。她看起来有些无聊，只是出于礼貌没有站起来。 </p>

“不去洗手吗？” </p>

莫北没想到他酝酿沉思了半天就说这个，愣了下，想他也不会告诉自己案件细节，哦了声出去了。 </p>

唐颂蹲了会儿，起身往外走，看到莫北站在玄关边上，手湿漉漉的拿着纸在擦。 </p>

他走过去：“饿不饿？” </p>

“饿。” </p>

莫北的午饭非常随便，唐颂在路上点了个外卖，他们到了再买也到了。 </p>

他随便买的，挑的是第一个，重油重盐的垃圾食品。 </p>

鸡排很脆，容易掉渣，莫北蹲在垃圾桶边上，一张一张翻照片，有完整的也有各部位的细节，女尸肤色苍白，肢体浮肿胀大，身上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细碎伤口，有些是淤痕，泛着青紫，整个背部与大腿之间都零散覆盖发黑的烟痂，伤口周围的皮肤组织泛着白，附着淡红的血色。 </p>

“淹死的？”莫北捏着一张浮肿严重的照片。 </p>

“嗯，法医在她的头发里发现了一种水草，来自沣江。” </p>

沣江由北往南，穿过整个城市，案发地点还真不好找，尤其今年雨多，岸堤黄泥被雨水冲刷，什么痕迹都留不住。 </p>

莫北继续翻照片。 </p>

她挣扎过，看得出来原本的手形容姣好，如今指甲都裂开了。 </p>

除了烧灼的痕迹，还有利器割过，这些伤害浮于表面，是克制与刻意的结果。 </p>

至于那些淤青…… </p>

她反抗，然后被殴打，被虐待，被侵犯…… </p>

对比起来，刘清明身上那些复制粘贴的疤痕根本没有灵魂。 </p>

她啃完最后一口，拍拍手站起来，斟酌着措辞：“她是什么……工作者？” </p>

“不是，”唐颂摇摇头，“银行职员，26日下午她休息，第二天却没有去上班，领导和同事打电话也显示关机，找不到人拖满二十四个小时报了警，失踪。” </p>

莫北不懂调查的那一套七七八八的流程，从照片里抽出三张，摆到桌面上。 </p>

唐颂首先抽出来烟疤那张：“刘清明。” </p>

还剩两张，一张划痕遍布的前胸，一张撕裂的下方。 </p>

他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赵媛媛的目的很简单。 </p>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p>

唐颂吸了口气：“能找到赵媛媛吗？” </p>

“她留下的痕迹，那些泥印可以被外力消除掉，这和能不能被看见没有冲突，”莫北说，“刘清明的房间和KTV相对封闭，没什么人进去，不过露天的地方，日晒雨淋踩来踩去……希望不大，我帮不了你。” </p>

他没存什么希望，得到这个结果也只是觉得头大。 </p>

憋了半天的一口气终于还是叹了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p>

“不用，我坐公交车。”莫北拒绝了。 </p>

“公交车摇摇晃晃过去得一个多小时，你小心吐在车里被司机赶下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