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西安动态

孙洪等人在神兵老营足足呆了六天，参观了各处工场，农场，街道，民居，仓库，商店，小区，让几个人大开眼界，原来人还可以这样生活作息，不说各处的奢侈用品，各种鬼斧神工，就光说人们的面貌就完全不同于大明，比如妇女不缠足，以前认为肯定会出事，可看人家俱是天足，比之大明女人更健康更有活力。比如短发，以前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慢，可几天下来神兵老营都是短发，反倒感觉精神而且不碍事，衣服不宽大，反而行动方便，没有虚礼，人与人之间也并没有生分，最关键的没有了高低贵贱，并没有阻碍任何事，照样分工明确，没发现有什么违背伦常的人和事，一切看起来都脱离了儒家礼教的范畴，又找不到任何缺陷，完全违背千百年来士大夫对大同社会的设定，又分明比理想更完美，难道是圣人错了？</p>

唐胜军韩冰他们知道这些古代人内心矛盾，看到的听到的完全出乎他们的想象，其实很简单，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任何人无法超出时代的框架，鱼不可能知道陆地生活，飞鸟不能想象水中生存，猿人不知道太阳系的运转，孔夫子当然不清楚还有五大洲七大洋，连金发白人都没见过，怎么能对整个世界有完整的认识呢？所以无论谁的学说在他那个时代可以是先进的，科学的，但放到几十年后几百年后随着人类知识的扩展，对世界认知的加深，有些东西就自然变得不科学，不理性了。</p>

在陪同游览的过程中，历史参谋有意无意灌输了很多现代理念，什么男女平等，什么人生来无高低贵贱之分，什么没有神仙，什么数理化，什么地理人种，零零碎碎旁敲侧击，把几个人的智商人为提高了一个层次，没有什么信与不信，事实摆在眼前，梦游也罢神迹也罢，神兵老营的一切都实实在在在那儿，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用自己所学来推翻，比之大明天上地下，恐怕孔夫子在世也显得自己渺小，这样的冲击，几个古代人当然不可能一夜间消化，需要时间来体会，但至少在他们心中已经种下了新的种子，开花结果是迟早的事。</p>

民政处长林雅丽将和古代人一起回西安，考察一下西安，开辟一个贸易货站，大量的现代物品需要消化掉，无论是天津还是这里都需要大量的银两来推进建设，卫生处安排了一些链霉素等药物，孙传庭洪承畴明白这是神兵神药，可以医治山陕一带流传的疙瘩病，几个人真从内心感到恩重如山，这种绝症大明根本无人会治，以前只能听天由命，现在神兵有神药在手，他们总算看到了防止瘟疫蔓延的曙光，当然他们会部分按照神兵的要求来做，谁都知道没有人口，一切都是空的，他们已经隐隐知道，这里将成为西北的最大依靠，一个神话般的后方老营。</p>

一辆东风猛士，几辆卡车载着粮食和水果等，几十辆新造马车，回到树林外大明五千劲旅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些骚动，亏了曹变蛟高杰他们骑马在前面开道，否则真的会让很多士兵吓尿，两个身穿焕然一新绯袍的西北主官从车上下来，显得神采奕奕，看到自己带来的人马都在，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六天，在他们看来就像片刻一样过去了。若不是职责在身，几个人真愿意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或者就一辈子不出来，西北那个烂摊子还等着他们呢，果然，才到周至县，很多西安的官员已经在等待了，三边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一起失踪好几天，陕西布政使和知府衙门都乱成了一片，连秦王都在找两位，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等着巡抚大人来处理呢，周至县令一直在叫苦，就这么大个穷县，来了那么多高官，吃住都是问题，都不知道这个穷乡僻壤怎么就吸引了那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洪承畴和孙传庭兴致很高，看周至县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孙巡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在这里也有好几年了，政绩虽不是卓异，但守土有方，准备保举他高升到别的地方，说得周至县令连眼泪都要出来了，自己在这地方从来就没有大官多看一眼，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两位大人不似开玩笑，赶紧跪下感谢巡抚大人提拔云云。</p>

周至县如此重要，当然得安排个信得过的官员来，周边保卫也需要有得力干将。孙洪二人一回到西安，先处理了堆积的公案，接着就坐到一起商量各项事务，决定神兵的百万石粮食由勇猛善战的曹变蛟率领手下三千将士负责押运，将几十辆马车一起运往天津，主要是那边油料不足，不能全用卡车运输。带来的三千套装备也都配给他，神兵还送了三千顶配套的80型钢盔，不过颜色不是绿的而是漆成了黑色，这样黑色头盔，黑色板甲，锋利轻便的马刀就成了曹变蛟骑兵的标配，战斗力猛升几个档次，由他押运应该不会出事。</p>

神兵老营的保卫就交给高杰，给他五千步骑，另外三千套装备就由神兵直接交给他，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无论如何守卫好配合好神兵老营，任何人没有他们的同意不得进入。发文要求左良玉率部严密监视古城一带，一有动静马上围剿，不必请示西安。派人去河南叶县观察地形，神兵说那里有用不完的盐矿，先得去观察一下啊，派人持总督洪承畴手令，去河南卢氏县寻找牛金星宋献策，去杞县找李岩，找到后即刻送来西安，吩咐西安知府收治流民，十六岁到二十岁的青壮解送周至县，发文要求各地严防瘟疫，一旦发现即刻隔离，并要求各府开始灭鼠和清除垃圾，以防止疫病扩散。</p>

拉车的驽马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就由孙传庭带来的战马充当，配备神兵的百余辆马车，先记账，由神兵和巡抚衙门各出一个账房核算各项进出，到时一块算，神兵带来的几辆钢铁巨车先安排在城外军营，免得城内百姓骚动，几个神兵包括女首领林雅丽改换大明服色，看中西安城内哪家店铺，就想办法盘下来，作为神兵的货栈，此事由西安知府负责。</p>

秦王府长史宦官等了两天了，直等到巡抚孙传庭处理完公务才被接见，历史上说第十四任秦王是朱存枢，事实上朱存枢并未继承王位，在世子位置上就挂了，此时秦肃王是朱谊漶，只是已然病重行将不治，作为秦地最大藩王，巡抚有责任看顾，故孙传庭放下手头工作，跟随宦官来到秦王府，西安秦王府规模宏大，在各地藩王中首屈一指，是仅次于南京明故宫的存在。此时秦肃王朱谊漶后寝殿躺着，已然得病多时，看见巡抚孙传庭来了，想坐起来，孙传庭躬身请安，并示意不必起身，朱谊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是准备交代后事的，秦肃王说自己长子存枢早夭，次妃张氏生养的第三子存机，今年四十五岁是崇祯亲封世子，若自己不治，可按循例由存机承继王位，最近听闻京城有神医进宫，自己已经上表询问皇帝可否派神医来此诊治一二，望巡抚大人也能帮助则个。</p>

孙传庭也是第一次听到神医的事，说回去后打听清楚了再说，若果有神医，自己上表没有问题，秦王这才放下心来，各地藩王一举一动都由地方官汇报朝廷，尤其是巡抚一级的，平时没有巡抚大人同意，藩王连门都不能出，所以除了王府内地方管管不了，所有事都必须经过地方官同意才行，这是自宁王叛乱剿灭之后定下的规矩，就是把各地藩王当猪一样养着，但无任何权力干预地方政务，除了王府内一亩三分地，其他任何事都要地方衙门批准，就连知府的权力都比藩王大多了，所以秦王才会让太监请巡抚大人过府商量。</p>

回到巡抚衙门，孙传庭思考了一下，觉得秦王听到的消息多半和神兵有关，即到后院见了神兵女首领林雅丽，得知确有神兵军医进入皇宫，治好了袁贵妃的病，就问是否可以派一二神医为秦王医治，林雅丽当即表示可以，只是无需从京城来此，可以由基地直接派人前来，孙传庭大喜，又详细询问了注意事宜，并通知秦王府做好准备，尤其要注意神医没有虚礼，千万不要多事云云。</p>

林雅丽这两天没有闲着，在孙传庭亲兵陪同下，初略浏览了西安古城，当然和她印象中的繁华相去甚远，贫富差距太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点都不夸张，环境脏乱差，乞丐成群，如果不是任务在身，按她女人的天性，真想救济一些可怜的百姓，但同来的巡抚亲兵说不要施舍，不然马上会有更多的乞丐涌上来，到时连脱身都难，林雅丽只得忍住自己的同情心，迅速选定了城南几处三四开间的店铺，让亲兵通知知府大人，就从这几间店铺商量，看能不能盘下一处，知府陈其赤不敢怠慢，知道是巡抚贵客需要，即安排人找牙房谈判，幸好有一家因连年灾荒生意亏损，想出让掉，三间店面加后面几间房间一个大仓库，价钱不贵才三百多两银子，林雅丽现银不够，用精米百担作价，算三两五一担，原东家一检查这些市场上从来没见过的精米，乐开了花，就是拿到江南粮仓卖估计也得卖四五两银子，本来以为兵荒马乱，店面少亏点顶掉就算好，哪知道碰到个女土豪非但不亏，还赚了，当即成交，寻找店面的事顺利完成。</p>

接下来就是安排装修，当然是用基地建筑队，房顶土瓦得换成琉璃瓦，地上铺瓷砖，墙面贴墙纸，吊顶，院子里的石板路需要用水泥铺平，仓库，房间都要改造，防止潮湿，店面内门，窗户换成不锈钢框架玻璃镶嵌，大门则把门板换掉，改成木制移门，不能用转链门，暂时没有电，进出仓库的门也得加宽加高，必须能开进卡车，店面整体的改造不复杂，有个几天基本能搞定。</p>

基地派了两位医生前来西安，秦王府的人很奇怪，这么快就能把神医请来？孙传庭也不废话，直接领着神医进入王府后寝殿，朱谊漶很高兴，挣扎着想起来，孙传庭示意不必，两个基地来的神医仔细询问了病人的日常情况，观察了舌苔，手掌，量了体温，提出要抽血拿回去化验，这可把朱谊漶和世子朱存机和一众太监宫女吓住了，抽血？从没听说过有这样医治的，孙传庭费了不少口舌，说神医治疗方法不同，和日常所见医师完全不同云云，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真没见过神兵医生的手段，最后神医没办法，拿出几盒西洋参，说这是千年老参，可以暂时延命，才勉强得到同意抽了一小罐血拿回，还是支开所有人做到的，连老王爷自己都没看到被抽血，回来的路上孙传庭问，老王爷这病可能治？两个医生笑了笑，说从情形上看是绝症，除非能将他移到基地才有希望，孙传庭多少有些明白了，看来这老王爷真是时日无多啊。</p>

化验的结果加上多年临床经验判断，秦王很可能得了重疾，只是需要准确诊断的话需要做CT等一系列检查，大明王府肯定不行，能不能让秦王来基地？孙传庭听了之后，头摇得像拨浪鼓，大明藩王是不允许出来的，更何况需要到基地很长时间，请旨的话皇帝也不会同意，再说这种检查违反规制的地方太多，彻底医治很可能需要开肠破肚，王府更不会同意，果然世子一听说需要开肠破肚才能医治，当场把孙传庭骂了，说他孙传庭有意要害死老王爷，什么神医？鬼医还差不多，人哪有开肠破肚的，不如直接一刀了断算了，还要求孙传庭把他们都抓起来，搞得孙传庭灰头土脸，只得怏怏告罪回来。</p>

两个医生听孙传庭一说，知道千年的腐朽思想毒害太多，没办法，又给了几盒洋参丸，能多拖一些日子就算吧，说实话看秦王这种情形就是动手术，估计也只有三四成活下来的把握，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吧，不过两个医生临走的时候说到秦王世子过于肥胖，肯定有高血压脂肪肝，如果不早日医治的话，恐怕命也不长久，孙传庭不明白高血压是什么，当即详细询问了症状和可能产生的后果，觉得有责任提醒一下世子，于是在过府送洋参丸的时候，仔细给世子说了一下，世子一听对啊，自己老是会犯晕，有两次险些跌倒，阴天下雨的头上感觉有铁箍一样难受，说明这些鬼医还是有一手的，只是一听说需要去他们那做全面检查，要抽血什么的，又上火了，从未听说大明哪个郎中要抽血，就是大内太医也不敢，不去不去。</p>

这事就算用几盒洋参丸和两篓子水果给暂时解决了，老秦王也高兴，吃了几天洋参丸，精神头好多了，有时还能下床走走，更可贵的是有一阵子没有做的活塞运动，这几天他还御了两次宫女，那种酸爽之劲令他一个劲称赞孙巡抚真是知音，孙传庭听说后，不由得苦笑，这特么什么事，老子请神医来给他看病，病没治成，倒给这王八蛋拉皮之条了，切！</p>

神兵所运来的水果让秦王府开了眼界，刚开春，天寒地冻，西北好些年都是这样天干物燥只剩冬夏两季，如此新鲜大个没见识过的水果惊动了王府上下，王府一家子本来就是圈养的猪，没事遛狗斗鸡，自己想着法玩，吃，天下哪样稀奇就找哪样，只要不是刀兵武器，啥都可以，所以一看见巡抚大人送来的稀世玩意，当即来了兴趣，问长问短，想让巡抚大人再送些来，孙传一听真是没好气，秦王一家子都是出了名的吝啬，想要让他们出钱比登天还难，所以有心想难为他们一下，说这些稀罕果品都是山中神仙所种，有是还有一些，只是价格太贵，自己那点俸禄不够开销的，就是这两篓也是神仙所送，自己一口都没舍得吃，全来孝敬王爷了，想早点推脱别来烦老子，哪知道老不死秦王和肥猪世子一听还有，顿时来劲了，说钱不是问题，有多少要多少，银子有的是，只管开价就是，搞得孙传庭目瞪口呆，这两头猪，平时地方想要借点银子比剥他们皮还难受，今天看见稀世水果就忘乎所以如此大方，咳，老朱家这些败家子，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啊。</p>

回来跟神兵女首领林雅丽他们一说，所有神兵都兴奋起来，基地那么多易腐烂的水果需要处理，有富豪想要当然好事一桩啊，正缺银子呢，店铺没开张，就有人来送银子，好兆头，好兆头啊，当即神速从基地运来几卡车水果和其他物件，把刚简单装修好的小仓库填满了，五十两银子一篓，秦王府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百篓吃进，孙传庭百感交集，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始终捉襟见肘，救灾剿匪就是没钱，这神兵几篓水果卖了五千两银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好在巡抚衙门和神兵三七分成，大家都有好处，自己以前从来看不起商贾，眼下利益摆在那，不能跟钱过不去是吧，不支持也得支持。</p>

既然秦王府这些王八蛋喜欢这些东西，又舍得出钱，好啊，再拿一面镜子过去勾引一下，果然王府派人来要，两万两银子一面落地镜，直接买了五架，说是几个王妃侧妃世子妃要，把孙传庭唬得差点吐血，赶紧撺掇再买些小镜子肥皂什么的，王府来的太监二话不说，又撂下一万两，买了几块小镜子和一堆肥皂口红胭脂什么的，喜滋滋的回去了，剩下脑子宕机的孙传庭在那发楞。</p>

一会功夫十多万两银子来了，这他么什么事？这一家吝啬鬼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倒是大方的，老子诚心想在陕西救灾，狗日的就是一毛不拔，真是活见鬼了，孙传庭百思不得其解，他哪明白被当猪圈养的朱家子孙绝不会救穷，这天下是皇帝的，百姓困苦是你皇帝没做好，跟自己没半点关系，你不看唐王朱聿键的下场，建奴进犯亲率一千多人马去勤王，没得半点好处，反而被关在凤阳看祖坟去了，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既然皇帝把他们当猪，那就得自己活出个猪样子来不是？啥稀奇买啥，皇帝有的老子得想法拥有，皇帝没得老子也要有，除了那一身黄袍不敢穿，其它怎么玩怎么用你管不着。</p>

秦王府进了好多稀罕物件，这件事马上传遍了西安大街小巷，天下第一藩不是盖的，财大气粗，稍有风吹草动，其它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皇室宗亲立马蜂拥而至，不是拥到秦王府，而是拥到知府布政使巡抚总督衙门，有钱，都有钱，多少得买点和秦王府差不多的物件显摆显摆啊，一时间太监盈门，莺歌燕舞，不男不女的，搞得知府布政使巡抚总督一个个说话都象人妖了。</p>

好在孙巡抚和洪督师来者不拒，全推给了后院的林雅丽，林雅丽则是喜上眉梢，有条不紊，不就是几车水果，几百面大小镜子外加胭脂水粉什么的吗，有，有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短短十几天，顶下的门面还没开张，近百万两银子已经到手了，把个洪承畴孙传庭和布政使知府各级官员惊得下巴都掉了，孙洪二人则是心情大好，虽然这商贾之事自己瞧不起，可面对真金白银谁不喜欢？西北缺的就是银子，朝廷吝啬不给，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以前是求爷爷告奶奶，现在看这情形，神兵这棵大树是真的财神，只要有银子有粮食有军队，这西北就翻不了天。</p>

王室宗亲一起哄，立即带起了西安有头有脸土豪的兴趣，这些东西的确世所罕有，钱没白花，当然得想办法买些回来显摆，于是又一大群土豪劣绅找上门来，林雅丽一想不行啊，老把巡抚衙门当菜市场不是个事，要是被御史参上一本，孙洪二人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赶紧搬到刚装修好的店铺，至于店名则早想好了，就叫阿里巴巴商贸，取个芝麻开门的吉兆，不是硬要跟马云过不去，这是四百年前，阿里巴巴和他四十大盗还在阿拉伯半岛过着野人般的生活呢，孙洪二人开始以为会取个什么运通，神品，吉祥，泰和，天亨之类的名字，哪知道来了这样一个字各个都认识，连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名字，不过神兵就是神兵，既然起这个名字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那点见识跟人家比太远，阿里巴巴就阿里巴巴，说起来是绕口些，只要真金白银不是假的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