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为何生气
中原国京都皇宫,皇帝垂坐在龙椅之上。
宁子然跪拜:“叩见陛下。”
皇帝听到声响微微晃动身子,顺着细弱的微光看向了宁子然。
皇帝的脸色沧桑,仔细一看丝丝白发已然扣挂在他的双鬓,而他的身子也不似当年那般硬朗与贵气。
皇帝:“你何日动身出发?”
宁子然鞠躬:“明日出发。”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缓缓起身往大殿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直到走到宁子然身侧的时候,他微喘:“既然如此,替朕将这个送到她手中。”
宁子然并不知皇帝与慕向瑜的关系,但如今看到他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父亲的沉重,或许许多事就如此的条理清晰。
皇帝恍惚转身,将手指指着那阶梯之上代表至尊之位的宝座。
他看向宁子然:“想上去吗?”
宁子然立刻惶恐的跪下:“皇叔切莫如此恐吓儿臣。”
皇帝仰天一笑,他盯着宁子然:“想便想,这又何所掩饰?!今日如果你说想,朕就将储君之位传于你。”
宁子然毅然决然摇头:“中原国已有储君,儿臣绝无此想法。”
皇帝眼中继续试探的问道:“你有岳父范相相助,又何惧坐不稳这江山?”
宁子然抬头,看着深层又让人无法看清的皇帝的背影,终试探的问出口:“在陛下心中,究竟何人才是陛下真正器重之人?”
皇帝背着身子,勾唇一笑。
皇帝只字未说,但没有人能猜出他究竟器重何人,储君之位究竟又是为何人未留。
宁子然拿着尘封已久的盒子出大殿之时,正好迎面撞上了太后临萧。
与其说是撞上,倒不如是她早已等候多时。
太后假意亲善和睦:“然儿,明日便要作为使臣出使南国,真是国之栋梁。”
宁子然对她也没有假意亲近,只是冷漠疏远的回道:“祖母藐赞了,孙儿有事告退了。”
在他转背离开之时,太后的眼中终于恢复冷漠。
宁王是太妃的儿子,与她不过是嫡母庶子的关系,若非宁子然近几年深得皇恩,她也不会刻意拉近彼此关系。
而宁子然如今,已然知道当年慕箬雪之死牵扯宫中之人,便对这位从前和善的皇祖母变了态度,甚至连多看也不愿意。
东宫殿。
御医在宁千俞床前,皱着眉头,无奈的一直叹气。
宁冰云凶狠的质问这太医:“你们太医领着月银整日在太医院混吃,连这点箭伤也治不好?!”
御医见太子殿下如此呵声质问,他的脸上不断的流出冷汗。
“太子...殿下...老臣实在是救不了公子...这箭伤伤及肺腑,若非世子习武,恐怕这身体连撑回京都是难上加难。”
宁千俞起身艰难侧坐,看着御医,唇瓣微微颤动:“我....还有多少时日?”
御医表情难堪,战战兢兢开口:“若微臣以千年人参为世子续命,可....支撑一个月....”
一个月....
宁千俞脸色稍为好转。
还好,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他转头看向宁冰云,鞠躬行礼:“殿下,可否让千俞去南国,见长姐最后一面。”
如今即将魂归九泉,他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宁方沁。
宁冰云显然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将暗探从南国传来的消息的信鸢放在了他手中。
纸鸢上清晰的写着几个字:下月初八,景战与慕向瑜将在南国大婚。
宁冰云冷嘲一笑:“害你命不久矣的人,如今却和所爱的人,在南国长相厮守儿女情长。”
宁千俞脸色微颤,却抬头望向宁冰云:“不是她的错。”
宁冰云凶狠的看着她:“她本可以将你推开,却眼睁睁害你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