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居久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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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琴妈妈当时一条腿粉碎性骨折，肌肉组织损伤多处，庆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只要精心护理就能很好康复。爸爸就请了个资深的护理阿姨，也给了秀琴妈妈一笔钱，当作是救我的报酬，刚开始秀琴妈妈还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接受了。当时看她推辞再三最后又欣然接受对这种假惺惺的行为我一度表示不齿，对她救我的恩情也就在利益的冲突中变了质。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她跟护理阿姨的谈话，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做身不由己的责任。为了还债，只能忍着良心的谴责接受馈赠，为了怕家里人担心，选择独自扛起痛苦。于是，我放假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也了解到了她是个善良的女人，知道她上有老下有小，知道她被生活所迫不得不远走他乡。看着她在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于是我求爸爸，让秀琴妈妈做我家的保姆，一开始她也不愿意，在我软磨硬泡下，她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她让我体会到了从没体会过的家的温暖，以及母爱的滋味。也因为她的到来把我的生活和学业正式拉上了正轨，爸爸看着我的转变渐渐对秀琴妈妈产生了感情，我也极力撮合着他们，只是秀琴妈妈一直不肯点头，爸爸也算是个绅士并不强求，想着有朝一日会被我们父女的真情打动，就这样我们过着平常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直到秀琴妈妈去世前，才告诉了我们她的所有事情。原来她不肯跟爸爸在一起，是因为心里一直装着去世的丈夫，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除了把我当做女儿，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填补对儿子缺失的那份爱。至于所谓的还债她闭口不谈，我也绝口未提，就当作秘密吧。”

冯蜜艾喝了茶，浅藏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爷孙二人，特别是尹杰，她觉得是自己剥夺了这些年原本属于他的母爱。

“妈妈她是生的什么病，走的还痛不痛苦。”妈妈不与他们联系，恐怕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对公公婆婆儿子的思念，选择独饱孤独。按时打款算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们自己活的还不错，有一定的能力承担偿还的债务，一切只是让尹家背负得更轻松。

“突发脑溢血。直到临走，我跟爸爸一直陪在秀琴妈妈身边，她并没有受太多的苦。只是一心念着想要回家，所以我这次把她的骨灰带了回来，她一定是想跟叔叔在一起的吧。”她咬着下唇，心里藏着其他心思。

“秀琴是个好女人啊，我们尹家对不起她。”尹爷爷抹了抹脸，试图擦去脸上的忧伤。拍着孙子的肩膀，节哀顺变不仅只告诉尹杰也是告诉自己。“谢谢你小姑娘，你跟你爸爸都是好人。如果我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劝秀琴不要沉浸在过去，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还是太过于执着儿子跟她的那份感情，而放弃近在咫尺的幸福。多想告诉她，逝者已矣，好好活着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安慰。

所谓入土为安，尹爷爷找了个黄道吉日给秀琴安了葬，葬礼没有宣扬，一来避免不必要的闲话，二来尊重秀琴的意见一切从简，不过多打扰她跟尹爸爸的重逢。

做完这一切，两个老人又像是老了好多，为数不多的青丝已经全部泛白，这让尹杰更是多了自责。好在冯蜜艾性格开朗，从小学会的察言观色派上了用场，有她的地方就少了些阴霾。活泼的性子也惹得老人很多好感。只是谁也不能忽视时间的流逝，属于各自不同的生活圈，必定需要回归正途。

在秀琴满了头七的第二天，尹杰找到了正在院里喂鸡的冯蜜艾。很少跟女孩子接触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挠着脑袋，努力搜索可用的词语。

冯蜜艾端着鸡食盆，等了半天的开口除了安静的空气是什么都没有，倒先替他着急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还是说打算赶我走。”

矮上一个头的冯蜜艾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尹杰，额头上全是劳动过的汗水。

这些天的相处，知道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直爽的女孩，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戳破自己的意图。从头抠到脖子抠出来的只有不知所措的尴尬。

“如果是要赶我走的话，大可不必，这是秀琴妈妈的家也是我的家，你是她儿子，也是我半个哥哥，哪有当哥哥的不好好疼妹妹反倒是要撵着走的。这事呢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暂时不告诉爷爷奶奶，记得哦，没有下次了。”调皮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后肩膀上落下几个小巴掌，到头来一句话没说的他反而被数落了一顿，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冯蜜艾深深吸了口气，心脏噗通噗通的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脸上是大片的通红，这种感觉是激动跟莫名其妙的甜蜜。原本以为自己表态得相当明显，没想到尹杰在晚饭的时候又提了出来。

“小艾，一直以来忘了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把我妈妈带回来让她了却心愿。只是你离开家这么久了，你爸爸肯定会担心的，再加上你还有学业，一直在这儿肯定是不行的。”尹杰说完，刨了大口饭，以便掩饰心虚。

“我就这么惹你讨厌，这么着急着赶我走。”本来吃得欢欢乐乐，简单的一句话惹得眼泪哗哗立刻在眼圈打转。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尹爷爷像是早就知道尹杰的打算，依旧自顾自的吃着。

奶奶拍了尹杰一巴掌，悄悄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安慰着冯蜜艾。“这孩子，不会说话就别说，看把我闺女惹成什么样了。没事，没事奶奶在呢，他还没这权利敢赶你走。”搂着颤抖的肩膀，轻柔的安慰着，不时赏给白痴孙子几个白眼。

“奶奶，我不想走，我就想留在这儿陪你跟爷爷。”越是安慰哭的越是伤心，尹杰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不走，不走。这么好的孙女奶奶留都来不及呢哪会让你走。要走也是这臭小子走。来，陪奶奶上楼去，不理这臭小子。”

“奶奶。”

一边哄着哭唧唧的冯蜜艾，背后的手一个劲的摆着，明显示意情商底下的孙子闭上吐不出象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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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居久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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