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驴羔子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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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蛋好好说话，这怎么还夹枪带棒的呢你这么大气性还了得那对身体能好吗再说你昨天折腾一溜十三招的，弄的我和你邰叔里外不是人，我们多尴尬刚从医院回去没俩小时就听说你砸了支队长办公室，紧接着我们都被支队长叫去开会，会还没等开完，还没研究完怎么才能多帮助你一下呢！李主任就被提溜去油公司信访办看你演讲了！回来领导对他也对我们是劈头盖脸又一顿训，你说说你还有啥好生气的咱就不能消消气好好说话都是你叔叔，你说你挂个脸子这么呲哒我们，你好受吗问题能解决吗王汉生温和的对天龄说。

压着再压着，她没忍住，走到邰邵和王汉生面前扶着拖着他俩：叔叔你俩离他们远点，你俩是好叔叔，爸爸的好战友，昨天你们刚知道就来看望爸爸了，还带来了慰问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你们能来雪中送炭，你俩坐我爸爸床，他们他们就听着我说话就行，有问题咱们单练！谁怕谁

李宝人咔吧咔吧眼睛瞅了瞅被分成两排坐的杜勇还有下面中队的老人：天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可，不可以和我们心平气和谈谈昨天在信访办你说的情况我回去也汇报了，挨不挨领导训斥都是小事，今天来这么多人主要是看看怎么能够帮助你和你爸爸，这是支队领导班子开会决定的，我们是过来和你谈谈的。

王汉生和邰邵面对着其他人坐着，天龄靠在窗台看着这群人心里想：这是找了上级主管部门才愿意看望爸爸一次吧昨天的空城计没唱成，今儿个我自己唱！！

行，那我好好说话，老头这次住院是因为新添了败血症的病，靠钱活着，这次住院刷的信用卡，算上昨天工会送来的两千我还欠医院好多钱需要出院才能知道。刚住院知道是这个病了我就给杜勇叔叔打过电话想借钱，他就回了我句他知道了，他说这人不还活着呢么我真是跪地上哭啊，我但凡还有钱我不至于去向你们支队求援，求关照！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带着爸爸活过来的，我那么难都没去说过！就算卖了一切倾家荡产我也没怕过，我身无分文了去求援，支队和你们不该这么对待我爸爸和我。何况别人不知道杜勇叔叔你不知道吗老叶头为东区，南区大队，十中队贡献多少给你们贡献多少为支队贡献多少他这么多年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十中队出来的这些兄弟都不是人心人心不是肉长的吗别说他姑娘我打电话是借钱就是求援你不能来看看吗为啥我去这边儿找那找的不就是他这些病吃钱吃的太快了，我一贫如洗供不上花销了吗！

叔叔们，我恳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医院，是个吃钱的地方！没钱根本活不下去的！！我走投无路到处找了你们知道来了，早你们真的不知道吗当我今年六岁哄几句就完事了吗不可能的！

淌着眼泪继续说：我被老爹送北京当兵在座的叔叔都知道，你们要不管不问可以，我借点钱去北京找我战友行吧他们都能保护我，能帮我能带着我去找更高级别的领导们反应这个事吧总不可能你们中谁丧了良心，其他人也跟你们一样吧！

杜勇愣了一下：丫头，叔叔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借你钱！我、我那天是有事，想着过后给你打电话结果单位厂区出警了，我就忙忘了！你别生气别哭了哈，咱们就事说事，你说的那些没什么用啊。

忙忘了忘了好呀，老叶头现在是无权无势老弱病残苟延残喘的植物人一个，不够身份在做你大哥了，他不配有你这样官职高又在位的兄弟了。没事，我懂我理解。天龄咬着牙说了这句。

杜勇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穿着一身消防员服装的黄脸大胖子拦住了：你吧，叶天龄，我跟你说我大哥没做错啥，你爹和他的事他们自己清楚谁多谁少那是他们的事。你一个借钱的，借你是情分！不借你也是应该的。你没资格也没立场呲哒他！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不知道就你老爹现在这德行跟我们也没关系！

我就去你大爷，一暖水瓶直接砸过去了！一床坐着的都赶紧站起来躲避着溅出来的热水。天龄指着门：抓紧滚，滚慢了当心小姑奶奶发飙！你还有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咱们不用见面了。滚！

王汉生连忙指着大胖子和他看着也是一群脸生的老爷们：去去去，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都出去都出去！

天龄冷眼瞧着没有说话，邰邵杜勇王汉生李宝人也都站着不说话。

好一会的冷场。看着他们跟门神一样杵着不走，天龄刚熄灭的火又蹦出来了：叔叔们你们也请吧，咱们也没啥好聊的了，我的痛苦我自己背着，你们支队该承担的责任必须承担，这个事便是闹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也不会罢休的！立刻走，请！！

这回是真没法唠了，邰邵点点头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屋里只留下了王汉生和他。他们陪天龄站着，等着她开口。

天龄闭了闭眼深呼吸深呼吸总算是能克制住自己了：两位叔叔，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不是当年了，各有各的小兄弟了。大家说话底气也不一样了，不是当年那个围着我老爹等老爹各种照顾的杜勇叔叔了，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资格，不借钱给我就对了。他要借钱了我也不至于去支队找了。这么些年就当老爹拿情意拿金钱养了个白眼狼吧，多了我也说不出口了。

邰邵拍拍肩膀，丫头你先坐下吧，这回屋里没有外人了，就我和你王叔叔，咱们谈谈吧。

谈什么我需要钱需要司机能固定接送老爹，我的需求我都说明白了，还可以谈啥

王汉生接话过来：丫头，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收入对老叶的病来说杯水车薪，我们来之前先和大夫了解了他的病情，他已经是无药可救了，纯靠钱活着了。你继续坚持给他治疗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痛苦啊，这点你想没想过不如放你爸爸走吧这么遭罪我们看着都心疼的不行。再说欠那么多钱的外债你将来咋找对象咋结婚

摇了摇头，天龄看着他俩说：我老爹确实是靠钱养活了，我问过他，他表达出想活着，我就治！真不是我不心疼他，是他自己想活下去！哪怕卖血卖肾我都救，问了多少次他还想活下去，那我只能想办法找钱供着！何况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老爹因为没钱治疗而病死再我面前，我做不到啊！那么做的人和畜生有啥区别

两位叔叔和我老爹也认识多年了，你们肯定都有儿女也都有父母。说句不好听的，真的有那天来了，你们咋忍心看着自己父母和儿女因为没钱治疗死在自己面前啊这对你们不残忍吗现在让我放弃对老爹的治疗很残忍，我做女儿的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尤其是老爹自己想活下去，再说放弃这个话对我就是加倍的残忍！我的家就是我和我爹。这么些年，我就趁个好爹，没他我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要是这么去世了，我怕自己接受不了是会疯的。

还有对象的事，说出不怕你们笑话，有好多人劝过我让我找个对象帮自己撑着，这样家有了，爹也有人帮我照顾了，我自己也不那么累了。说起来还挺好听，可事不能这么办！

我没找对象，我可以挣一分给我爹花一分，我有十万给我爹花十万。找了对象我有十万都给我爹花了，就是我对象同意，他爹妈能没意见么再说我这样的家庭何苦拖累好男孩，我自己可以撑着呢，以后以后再说以后的！

现在我没心情更没有好的身体去结婚生子，我这么胖叔叔们你们知道么，这是吃激素吃出来的。起因就是我心情不好代谢差，内分泌紊乱就导致很多毛病。我凭啥为了找人帮我分担压力就坑害无辜的男孩和人家家庭这不对！不能这么做的！

这长长的一段话说完，俩加起来一百多岁一辈子都在机关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领导”都沉默不语。

天龄拿出一次性水杯给他俩一人倒了杯温水：喝口水吧叔叔，我没钱感谢您二位，请你们喝杯水，喝完了请你俩走吧，以后无论丫头去北京还是去哪里告，都会记得你俩曾真的心疼我老爹，也曾真的雪中送炭过的恩情。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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