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意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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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2012年深秋，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一条弯曲的山村小路上，一个青年挎着一个大包正在蹒跚地走着。

只见青年二十出头，长得倒是清秀，一米七五的身高，单单瘦瘦的身材。

或许是走得久了，一头的大汗，身上花格子衬杉都湿了，贴在前胸后背上，黑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运动鞋早已沾满了灰尘。

年青人叫黄维，从湘省音乐学院毕业，在社会上打拼了将近一年，事业毫无起色，前不久，与女友肖芳分手，受不住打击，便想着近四年没回家了。

今天踏上了回家的路，可想而知此时的黄维是多么的沮丧和落魄。

也许是走累了，黄维找了一颗路旁的大石，坐在上面看着从山上缓缓流下的溪水发呆。溪水很清澈，黄维坐了半晌，起身来到小溪边，捧起溪水大喝了几口，随后洗了一把脸，便又蹲在小溪边看着溪水发怔。

看着看着黄维发现对面几米水草的阴影下，像有一条鱼，并且是一条不小的鱼，鱼通体黑色，躲在水草下，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黄维精神一振，本能地四处张望寻找一块趁手的石头将鱼砸死，转念一想石头进入水里后容易偏离目标，最好是做一支标枪将鱼扎上来好些。

黄维悄悄地退出小溪边，四下寻找，看到不远处田埂上栽有一排丝瓜，丝瓜边上插着十几根杉木，便于丝瓜藤缠绕生长。

黄维找了一根较直的杉木，将己结有丝瓜的藤蔓解开放一边，将杉木拔出，发现杉木的下端本已削尖，黄维从挎包里找出一把小刀，将杉木下端削得又尖又细，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来到刚才的小溪边，发现那条黑鱼仍然一动不动地躲在水草下，黄维轻轻举起标枪对准黑鱼，心中祈祷几句，猛然发力，标枪脱手而出，一头扎进水中。

溪水立刻一片翻腾，水花四溅，只见那标枪竟然在水中四处游走。黄维大喜，立刻跳进溪水中，抢上几步，一把抓住标枪就往水中插，害怕将标枪往上提大鱼会挣脱逃走，黄维感觉到标枪插进了泥沙中，便死死摁着标枪。

过了一会儿，定睛看去，只见标枪插中了大鱼尾巴的上面两寸处，刚好扎进皮肉中，从另一边透出。只见大黑鱼拼命挣扎，将溪水搞得混沌不堪，一片狼藉。

黄维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见大鱼力气渐小，这才慢慢将标枪放平，然后又枪尖朝上，大黑鱼也清楚地出现在面前，嘿，竟然有七八斤重。

这鱼在溪水中就是霸主，喜吃小鱼小虾，田螺，甚至黄鳝，泥鳅都是它的食物。黄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鱼弄上岸，大黑鱼一放在岸上又是一番挣扎。黄维用石头将鱼压住。这才拔出标枪，来到刚刚栽有丝瓜的田埂，将标枪插进原来的洞里，又将丝瓜藤蔓一番复原。

此时黄维一身已经湿透，也不做休息了，扣住鱼鳃将鱼提起，背上挎包，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俗话说:“归家情怯“，家里为了自已上大学尽了最大的努力，爷爷更是用上了全部积蓄，甚至到现在因为家里穷，三叔黄家良年近三十都未娶亲，自已到现在还一事无成，读了大学都不能帮衬家里半点，想到这时，心中一片绞痛。

这是一个宁静祥和，山青水秀的小山村，地处湘赣边缘。

六十多年前黄维的曾祖父黄作舟到这里安居，生下四个儿子，到现在已经分成十二户，可以说黄氏一脉到这里可以说是人丁兴旺。虽然日子过得贫苦，务农为主，靠着山沟里的近百亩地，几十年来无人饿死，土地虽然多，但是由于阳光照射时间少，产量也不高。

黄维的曾祖父十七年前已经去世，曾祖母黄八妹却还健在，九十多岁的老人家还能四处走动，做点小活也还行，和黄维的爷爷黄自文住一块，之所以没有让四个儿子轮流供养，是因为黄自文有退休金，经济比起其他兄弟稍好。

黄自文做了一辈子的教师桃李满天下，现在l县县长樊事多，友县县高官孟自开是他的学生中杰出代表。

黄维的家门口倒没见到人，大门却虚掩着，黄维轻轻地推着大门，喊着爸，妈。

此时在大门的门缝里窜出一条大黑狗，大黑狗冲着黄维大声叫嚷了几声，又凑到黄维面前嗅了嗅，然后猛地绕着黄维转着圈儿，大尾巴像扫帚一样，左右来回摇摆。

黄维看着大黑狗“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铁头你长这么大了。“

铁头是上大学时在乡上集市上买来的，当时还是一小奶狗，匆匆近四年时光，早长成大狗了，铁头是村里的狗王，村里七，八条狗都是它小弟，当然现在黄维还不知道。铁头见主人叫自已，尾巴摇得像风车，上窜下跳，好不高兴。又见到黄维手中的鱼便想扑上去撒咬，黄维连忙将鱼提高，叫道:“铁头，这鱼现在可不能给你吃“。

这时从里屋里快步出来两个人，正是黄维的父亲黄家明和母亲邱小玲。邱小玲乍一看几年不见的儿子回家了，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声招呼:“啊，维子，你怎么回家了，不是工作忙吗？“

黄维连忙说道:“是的，爸妈，我回来了。“

黄家明见到几年不见的儿子，也是心中激动，对着妻子说道:“怎么儿子就不能回家了“。

邱小玲也不以为意，打量了一番儿子，却发现儿子一身湿漉漉的，手里还提着一条大黑鱼，忙说道:“维子你怎么一身都湿透了，鱼那来的，快去洗澡换衣服，别着凉了“。

黄家明也连忙说道:“快把鱼给我，快去洗澡换衣服“。

黄维把鱼递给父亲，一边走向自已的房间一边说道:“鱼是村口小溪里抓的“。

黄家明，邱小玲看着儿子走进房间，俩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与苦涩，俩人从看到儿子的那一刻起，都发现儿子的情绪有点不对，儿子虽然故作欢颜，但是不经意流露出的诅丧与失落，作父母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想到这里，心中难过，儿子忽然归家的喜悦也冲淡不少。

俩人呆立半晌，黄家明才说道:“去吧，咱们做饭去，多弄点莱，给儿子补补，看他这瘦的，明显在外面没吃好。“邱小玲应了一声匆匆往后屋走去，黄家明掂了掂手里的鱼苦笑一声准备去杀鱼去鳞。

黄维洗完澡，感觉清爽了不少，低落的心情也因为见到父母而恢复了些。

走出澡屋，一眼就看到一个五岁，六岁的小女孩，站在门边，怯怯地看着自已，黄维在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分明看到一份喜悦，或许，她喜悦的是爸爸妈妈经常提起的哥哥回家了，担忧的是哥哥能认识自已吗，会喜欢自已吗。

黄维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小丫头，吧唧两口，说道:“秀儿，秀儿，哥哥回来了。“这小丫头正是黄维的妹妹黄秀，黄维上大学时，让母亲抱在怀里还不知哓多少事，也许在那朦胧的记忆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吧。

黄秀在哥哥的怀抱里显得很高兴，眼睛笑成月牙儿，嘴里不停喊着“哥哥回家喽，我哥哥回来喽。“和妹妹好好亲热了一番，抱着黄秀来到厨房，厨房里，父母都在忙碌着。母亲在烧水煮饭，父亲则把大黑鱼的鱼鳞去掉，抱肚了一剖开，拉出一大堆鱼肠子，鱼心，鱼肺，鱼膘。黄家明把鱼肚里的鱼杂放在水盆里。

黄维见状连忙放下妹妹，说道:“爸，我来翻鱼肠子吧。“

黄家明一边将鱼剁成一块块，一边说道:“好，拿到门口小溪里去翻，洗干净后快拿回来，马上炒菜了。“

黄维应了一声，端起水盆，顺手在灶台上拿了一根筷子。黄秀蹦蹦跳跳跟在后面，说道:“哥哥，爸爸说鱼是你捉的，你真厉害，能捉到这么大的鱼，嘻嘻“！！

黄维带着黄秀来到小溪边，安顿好好动的小丫头，不让她玩水。黄维便蹲下来开始处理鱼杂，由于黑鱼很大，鱼肠子比较粗，利用筷子黄维很轻松就将鱼肠子翻了过来，翻着翻着一股股灰黑色的鱼屎也随着落入溪水里，忽然，黄维发现一个小铁环也随着鱼屎掉进溪水中，心里好奇，黄维拈起铁环在水里洗了洗，拿到眼前一看，嘿，居然是个小指环，指环通体暗黑，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许多细细的纹路交织在一起。

黄维也不多想，顺手套在左手中指上，却被一直盯着的黄秀发现了，黄秀说道:“哥哥，什么东西，给我看一下“。黄维说道:“是个小指环，现在有鱼腥味，等一下哥哥回家洗干净给你。“黄秀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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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失意回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