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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无动于衷。</p>

顾笙笙老气横秋地叹气，道：“我没有下毒害你，我喝给你看。”</p>

这句话落下，沈妄身上的寒气却是更重了。顾笙笙差点咬到舌头，忙改口：“不不不，我……我不四辣个意思。”</p>

沈妄唇角微微一动。顾笙笙眨掉眼底泪花，再看时他仍是一脸冷淡模样。</p>

顾笙笙把吸管又凑到他唇上碰了碰：“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喝过水，你不渴吗？吸管在这儿，你咬着就能喝到。”</p>

顾笙笙把吸管凑到沈妄唇边，那形状优美的唇色苍白，干得起皮。原主饿了他几天，他应该是很渴的。</p>

可沈妄抿着唇，侧头避开了。</p>

这是沈妄第一次有皱眉抿唇以外的动作。顾笙笙歪头想了半天，福至心灵般问：“你……是不是想解手……咳，上洗手间？”</p>

沈妄下颌又绷紧了，放在被子上的手更是骨节发白。</p>

顾笙笙脸颊却是发红。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些：“我扶你去洗手间。”</p>

沈妄的床头有供他借力起身的扶手，原主的房间却没有。顾笙笙将一条膝盖跪在床沿，俯身去抱沈妄的肩膀。</p>

微凉的东西落在脸上，沈妄猛地抬手推开她：“别碰我！”</p>

他的手碰到了柔软的身躯。</p>

身侧下陷的床垫猛地弹起，像有只猫跳了开去：“呜！你……你下流！”</p>

有淡淡蔷薇香残留在鼻尖，他才意识到那微凉的触感，是她的发。</p>

沈妄垂下手，冷道：“别突然碰我。”</p>

顾笙笙捂着胸口，委屈得眼圈发红：“我都通知你了……”</p>

那股淡淡的蔷薇香又凑近了，顾笙笙道：“这次，我通知你了。你……你手规矩点。”</p>

最后一句格外小声，却逃不过沈妄敏锐的耳朵。</p>

顾笙笙着实委屈，尾音都拖上了哭腔。湿润的，带着软糯哭腔。</p>

想必很适合在床上哭。</p>

将手搭上顾笙笙单薄肩膀时，沈妄不无恶意地想。</p>

顾笙笙让沈妄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努力将他扶起，仿佛一个契合的拥抱。</p>

等沈妄坐起来，她才发现沈妄身量这么高，鼻尖都到顾笙笙下巴了。他无力的双腿修长，斜斜搭在地板上。</p>

这么冷的天，他的脚上连双袜子也没有。</p>

顾笙笙心里酸涩，就转过身让他伏在自己背上：“你抱住我脖子，我背你。”</p>

纤弱脊背像嫩柳枝，轻轻一压就折断了。嘶哑嗓音在耳畔响起：“你疯了？”</p>

顾笙笙自信道：“你放心就是了。快点呀，你不急了？我吹段口哨给你听……”</p>

一双大手搭在她脖子上，用锁喉的姿势。</p>

顾笙笙浑然没发觉，她攒着浑身力气，“嘿咻”一声拖着沈妄站起身来。</p>

沈妄再瘦，偌大骨架在这儿摆着，他身体虚弱，双腿不良于行，虚点着地，几乎全身重量都压在顾笙笙身上。</p>

顾笙笙被他压着，好像小兔子背着大熊，半背半拽地挪到洗手间去。</p>

短短一段路，足足挪了好几分钟才到。顾笙笙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亏得原主把沈妄虐瘦了不少，否则她早被压趴下了。</p>

直到进了洗手间，顾笙笙额发都染了汗意，蔷薇香若隐若现，愈发地甜。</p>

她松口气，扶着沈妄转向面对马桶，把马桶盖掀起：“好了，你自己来吧。”</p>

这卫生间里也没有适合残疾人用的扶手，顾笙笙只能站着充当拐杖。</p>

她扭开头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又转过头来，却见沈妄一手放在自己裤腰附近，动作略带迟疑。</p>

而此时，却敏锐地转头：“你看什么？”</p>

顾笙笙：“……谁看你啊！”</p>

沈妄脸带冷嘲。</p>

顾笙笙气不打一处来，从刚才就攒着的委屈爆发了，不管不顾地道：“你这么沉，我都要被你压死了。你要尿就快尿，我才不稀罕看你！”</p>

沈妄含霜带雪的脸，由白转红，隐隐有发黑之色：“你找死！”</p>

顾笙笙大叫：“我就是不想活了！你不会是尿不出来了吧？需要我给你吹口哨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