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2019年6月13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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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多年没来，但房子的格局没变，只是家具换了。瞥了一眼这套一色儿的红木家具，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买的。邓霖瘪了瘪嘴，看了眼对面自顾自吃着面的宁小北没有吭声。

“要不要喝点？”宁父问道。

“好，喝点。”看到宁父手边的酒杯，邓霖笑着应道。

听到邓霖说好，宁父开心地转身去电视柜的抽屉里拿酒杯。

“你怎么来了？”宁小北看到自己父母和秦雅都不在跟前，忙给邓霖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问道。

“想你了，就来了。”邓霖依旧一副痞痞的样子。

“你就贫吧。”看着宁父拿着酒杯和酒瓶走了过来，宁小北瞪了邓霖一眼，之后埋头继续吃面。

“有十几年没来我家了吧。”宁父在邓霖旁边坐下笑着问道，语气间流露着一丝遗憾。

“是呀，小北结婚后就没再来了。”邓霖状似无意地说完，眼神瞥了宁小北一眼，没有错过宁小北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给，先吃点菜，和你叔喝两盅，阿姨这就给你煮面条。”宁母拿了双碗筷过来递给邓霖，之后转身又进了厨房。

“那是有好多年了，咱叔侄俩今儿多喝两杯。”宁母的出现，恰巧缓解了因邓霖的话而惹起的尴尬气氛。

“爸，你让他少喝点。你也少喝点。”原本，宁小北是不打算搭理邓霖的，但宁父的话让她不得不抬起头。

自始至终，父亲从未提及过哪怕一句有关自己离婚的话题，但就是这样的缄默，让宁小北担心。

父亲从小对自己的疼爱，那是周边邻里众所周知的事情。自己倔强地要嫁给秦铭，父亲无奈地只能选择隐忍与包容。如果自己婚姻美满，日子过得幸福，也就算了。

可如今，四十多岁了，被离婚，作为父亲，那该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可就是这样疼爱着自己的父亲，却在自己离婚后，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离了也好。”

之后，对于离婚，只字不提。

他怕今日父亲借着酒劲儿将心底的难过发泄出来，尤其害怕邓霖跟着父亲起哄，将他们之间还没有确定的事情说出来。

“没事。今儿高兴。”宁父说着，已经给邓霖满上了。

“是呀，今儿高兴。来，叔，我先干为敬。”邓霖附和道，之后一仰脖儿将一杯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呀，慢点喝，慢点喝。”宁父高兴，嘴上虽说着，却也一样一仰头将整杯酒灌进了嘴里，“来，吃菜，吃菜，不知道你来，你阿姨随便做了俩小菜。下次来提前说，让你阿姨给你露两手。”

宁父一边热情地劝邓霖吃菜，一边继续给邓霖和自己的酒杯里满上酒。

“呦，喝上啦？”秦雅从厕所出来，看到自己姥爷高兴的模样，再看了看两人面前的酒杯，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小北。

看着自己父亲与邓霖相聊甚欢，宁小北没吭声，也没搭理秦雅递过来的眼神，自顾自的将碗里的面吃完，端着空碗去了厨房。

“妈，要不我来，你先去吃你的面吧。一会儿都该坨了。”宁小北将碗放进洗碗池里，挽着袖子站在正在煮面的宁母身后说道。

“小北，你跟妈妈说，你和霖子……”宁母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向宁小北。

“妈……”宁小北不知道该如何向宁母解释两人现在的关系，索性闭嘴不谈了，“我来煮面，你去吃吧。”说着，就要拿宁母手上的筷子。

“你跟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看到宁小北欲言又止的样子，宁母躲开宁小北伸过来的手，有些急切地问道。

“反正现在还不是你想的那样？”宁小北有些无力，说完就要往出走。

“你这孩子，你把话说清楚。”宁母一把拉住宁小北，似乎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高，忙压下声音，“什么叫现在还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你知道？”

“妈，你怎么这么啰嗦呢。总之，我和邓霖现在还不是你想的那种恋爱关系，至于以后会不会发展成为那种关系，我没办法现在告诉你。”宁小北压下心底对母亲喋喋不休的烦闷，大大方方地跟宁母解释完，之后看着锅说道，“你的面溢了。”转身回了客厅。

宁小北没走去餐厅，而是在客厅这边的沙发上坐下，拿出遥控打开电视，心思却全在餐桌那边。

“霖子叔，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儿。”一边吃着面的秦雅，一边看着和宁父喝着酒的邓霖说道。

“哦？怎么不对劲儿了，哪儿不对劲儿了？”邓霖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秦雅笑着问道。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儿。”秦雅说完，冲着邓霖高深莫测地一笑。

“这孩子。”邓霖看着秦雅，之后转头看向宁父端起的酒杯，自己也连忙端起酒杯和宁父又干了一杯。

“你别看我这孙女年纪不大，心思可不少，很多事情啊，比我这老头子要看的清楚。”宁父将酒杯放在桌上，一边夹起一口小菜吃着，一边似有深意地说道。

“那是，雅雅的这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子。”邓霖看着宁父附和道。

“来，吃面了。”宁母端着面条放在邓霖面前，之后在秦雅身边坐下。

“黄瓜丝、绿豆芽、青菜，你看你喜欢什么，自己添。杂酱多放点。”宁母一边将自己碗里有些坨的面条拌了拌，一边跟端着碗调着面条的邓霖说道。

“嗯，就是，你喜欢吃什么就放什么。但杂酱一定要多来点。你阿姨这杂酱啊，外面吃不到的。”宁父也跟着说道。

“好了叔叔阿姨，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你们也赶快吃。”邓霖嘴上说着，手上麻利地搅拌着，之后吃了一口面，对着宁母伸着大拇指，“阿姨，还是那个味儿，真是绝了。”

“好吃就多吃点。”宁母想到自己女儿的话，再看看面前从小看着长大的邓霖，脸上带着一抹担忧。

“妈，你看我们这边这么热闹，你看什么电视啊，过来和我们一起聊。”秦雅看着自己母亲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说道。

“赶紧吃你的面。”宁小北转头看着自己女儿“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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