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海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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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人的战斗力果然惊人，在扎拉战役和君士坦丁堡战役中，这个海上霸主向其他敢于挑战他的海权的国家发出了致命警告，在君士坦丁堡战役后，他们一度压制了热那亚，比萨等传统海上贸易强国，几乎垄断了整个地中海的贸易，为这个坐落在“似岛非岛，似湖非湖”的地方的共和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而像东罗马帝国这样严重依赖贸易收入的国家虽然拥有控制中西方贸易线的重要通道（君士坦丁堡），但后期海关特权被威尼斯人死死掌控，导致东罗马帝国越来越收不上贸易税，而那些外国商人却越来越有钱。

举个例子，在阿莱克修斯给予威尼斯人重要海关特权前，威尼斯人想将西方的商品带到东方卖（或将东方进口的商品带到西方），就必须得通过君士坦丁堡，而坐在君士坦丁堡的历代皇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于是向商人们征收各种各样的关税，这样国库就有了一笔重要收入来源，那些威尼斯商人能赚一百诺米斯玛的买卖却因为这些各种各样的税收最后只能盈利十分之一不到。商人们气得跺脚，但毫无办法，毕竟这是唯一的一条商路。（在当时，苏伊士运河还没有开通）

在阿莱克修斯把君士坦丁堡的贸易豁免和关税豁免授予威尼斯人，使得君士坦丁堡的世界贸易中心的地位直线下降，沦落为被货物倾销和贸易控制的牢笼，本地物产受到致命打击。

那为什么后期东罗马帝国不遏制并收回特权呢？其实还是因为帝国衰落，国力大不如前，无法遏制罢了。更何况，威尼斯人的海军甚至超越了东罗马帝国，惹急了威尼斯人直接开船封锁帝国海域。1204年发生的悲剧跟1182年的拉丁大屠杀有很重要的关系，也是威尼斯人报复罗马的直接理由。

在刚刚的战斗中，提奥多雷发现，威尼斯海军的水兵们不止来自威尼斯，其实也是五花八门的。这个不奇怪，威尼斯只是一个几十万人的人口小国，哪怕动员全国兵力也不过数万人，而如果将所有劳动能力集中在军事上，必然会让威尼斯的经济有所影响，所以，威尼斯习惯采用雇佣兵制度来替代本国国民参军，将省下来的人口拉去造船等等，保证共和国的国库盈利收入稳定。

在刚刚的战斗力，提奥多雷就与好几个有着达尔马提亚口音的希腊人作战，这些希腊人被威尼斯重金雇佣，洗脑训练成为了共和国的“卫士”，调转枪头对付自己的同胞兄弟。

约翰与一名突厥人的战斗也被提奥多雷注意到，突厥人的长相非常明显，他们有着浓浓的东方人的面孔，脸有一尺多宽，面色赤红，眼睛则好像琉璃一样。面庞宽阔且赤红，看起来很像是一位常年放牛羊生活的游牧人。

威尼斯人连异教徒都敢雇佣，即使是教皇也对这种行为无可奈何。

威尼斯是令提奥多雷头疼的问题，连曼怒埃尔大帝都没解决的事情，加上被一些奇葩皇帝一波骚操作，累积百年的烂摊子全都扔给了自己……

战斗持续的时间越久，对提奥多雷来说就越不利，威尼斯水兵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远超自己，而自己的士兵尽管拼死抵抗，但伤亡也在增长，这才战斗十几分钟，提奥多雷这边就已经有数人阵亡，士兵们几乎人人带伤。

而那些预备队此时还不能调动，因为威尼斯人还有没有后备兵力提奥多雷还不清楚，更何况那些弓箭手的箭雨还没有减弱的迹象。

提奥多雷在等，在等机会，看那位威尼斯舰长跟自己谁的耐心更久，这几乎是拿全船士兵和难民的生命来赌。

一名士兵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询问他的皇帝“此战是否还有希望？”提奥多雷只是督促他回去战斗。

那位瓦兰吉卫队成员几乎是迫不及待，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凶猛，若不是几个民兵死死的拖住他，恐怕早就因为他那鲁莽的行为而葬送了提奥多雷的计划和生命。

而威尼斯舰长康拉德这边，他的脸色也不好。首先，他的士兵的伤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轻松的战斗，一个希腊人皇帝将是他最大的战利品，成为他摇身一变混入上流社会的好机会；但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些看似战五渣的希腊士兵竟然组织起了一道有效的防线，虽然看似这条防线摇摇欲坠，但依然死死的挡住了威尼斯士兵的猛攻，每一条士兵生命的流逝都让康拉德感到心在滴血，这些都是他花重金雇佣的精锐啊！无论是海盗还是异教徒，战斗力远超自家的士兵。而现在，他的士兵减员过半，虽然希腊人那边也面临着跟自己一样的情况，但那些阵亡的希腊人都是些普通士兵、民兵甚至平民罢了，一向看重利益的康拉德想都不用想，如果没有提奥多雷这个“大蛋糕”这绝对是一次血亏的“买卖”。

“干脆全部投入战斗？一次性解决希腊人？”康拉德在心中想到，他试问旁边的副官“希腊人是否还有预备力量”时，副官很认真地回答道：“连希腊人的皇帝都上战场了，肯定没有预备力量了。”

而一名希腊籍弓箭手投来反对的意见，他建议先消灭甲板上这些在抵抗的希腊人，再搜查整艘船只，只要抓住提奥多雷，即便船上还有希腊士兵，他们的抵抗意志也会迅速土崩瓦解。

“希腊人的建议看起来挺合理，但我的副官坚持速战速决，他向上帝发誓希腊人绝不可能还有其他士兵，并嘲讽了这个希腊人愚昧和‘心怀鬼胎’，于是我接纳了副官的建议。”

——在后来康拉德被处罚时，他是这样解释的。

提奥多雷这边，他的等待没有白费，玩耐心看来自己还是更胜一筹，那位威尼斯舰长做了个这辈子最笨的决定，在他本可以稳扎稳打逐步获胜时，却在最后一刻丧失了理智，孤注一掷将所有兵力投入战场，如果提奥多雷没有十足的勇气而提前将预备力量投入战场，将面临威尼斯弓箭手的集中射击，最终战败。

看着威尼斯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自己船上时，提奥多雷终于露出了令康拉德感到匪夷所思的笑容。

那些威尼斯人竟然将弓箭手都送上了自己的船上，这对战斗力彪悍的瓦兰吉卫队来说，就是一场屠杀，一场针对威尼斯人的屠杀。

在提奥多雷的暗号下，预备力量全部出动，早就按耐不住的瓦兰吉战士直接从掩体里冲了出来，跟随其后的则是剩余的民兵，那些威尼斯人压根没注意到来自侧翼的恐怖威胁，这位瓦兰吉勇士手持双持斧，将让这些傲慢的威尼斯人见识下来自维京人的毁灭打击。

他首当其冲，朝着一位毫无防备的威尼斯水兵挥斧下去，士兵的脑袋当场被劈开了花，脑浆四溅在一旁同类的脸上，同类刚想伸出手指摸一摸脸上的玩意，就在一刹那间沦为前者一样的下场。

“是瓦兰吉人！”一名参加过君士坦丁堡战役的威尼斯水手指着瓦兰吉战士的方向恐慌地尖叫道。

瓦兰吉卫队！这些在君士坦丁堡战役中给予十字军深刻印象的凶猛战士，拥有祖上维京人的血统，这些降生死置于外的猛兽多次击败十字军的进攻，最后还是十字军骑士好不容易击溃了他们的攻势。

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瓦兰吉人！

这是每一位威尼斯士兵最恐慌的问题。

一名正对瓦兰吉战士的威尼斯水兵想用盾牌来保护自己，但这位拿着大斧头的“怪物”竟然硬生生的劈开了自己的盾牌！随后一斧头将这位士兵腰斩，只剩上半身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蠕动着，抱着一旁战友的大腿痛哭求援，这些水兵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即使是现场最有胆魄的威尼斯人也害怕起来。

“小心！”一名威尼斯士兵想从后面偷袭这位瓦兰吉战士，但他还未挥刀，突然“呃”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背后是一支箭矢。

是我们的弓箭手！

提奥多雷向那边看去，全队唯一的弓箭手正在精锐射击着不远处的敌人，几乎每一支箭都能射中，那些想偷袭瓦兰吉战士的敌人通通被这位弓箭手解决。

“罗马武士们！一举击垮他们！胜利属于罗马！”提奥多雷举刀大喊，原本低迷的士气随着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迅速高涨起来，原本死死压制他们的敌人，在这一刻竟被他们压制，并且这种趋势在不断飙升。

威尼斯人这边混乱不堪，由于数量过多，他们几乎是挤在了一起，随着希腊人的步步逼近，他们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战斗自然无法正常发挥，在极短的时间内阵亡人数远超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有些士兵开始擅自撤离，他们争先恐后地向爬回自己的船上，却将后备完全暴露给了弓箭手，于是后者将他们的生命一一带走。

从擅自撤退，到演变成小崩溃，再到大崩溃，这个过程只经历了短短几分钟，这短短几分钟却成为了在场每一位人最难忘的记忆。

一位希腊士兵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当时的战场惨烈至极，威尼斯人的士气完全崩溃，他们争先恐后地想逃离这个地狱，一些人被踩死，一些人太过紧张没踩稳护栏落在了海里，但大部分人都被我们杀死，甲板上血流成河……我当时杀得眼都红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来到尼西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堂，请求万能的主能饶恕自己的罪孽，因为我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场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海战由提奥多雷胜利告终，而战败者康拉德带着他的残余力量灰溜溜地撤离战场，凭借着风向的优秀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康拉德的威望将受到严重打击，他的军职甚至可能不保。

这是自君士坦丁堡沦陷以来，希腊人第一次战胜威尼斯人，尽管规模不大，但意义深刻；而对于提奥多雷来说，这是磨炼他成为优秀帝王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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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海战 完

第八章海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