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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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孙道士已经被人活生生剥了皮，红红的肉，裸露在外，甚是恐怖。我腿一软，跪着爬到孙叔跟前，将他床上的床单扯下来给他裹上，殷红的血水还是很快浸透了床单，我抱着孙叔不由嚎啕大哭。

阿黄立在门前，呜呜呜呜地叫，仰天长啸一声，居然唤来了全村的狗狗。所有的狗狗一齐呜呜呜呜地叫，震撼人心，没多久，好奇的人们都围拢了过来，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孙道士已经遇害了，人们无不潸然泪下，怀念着孙道士的丰功伟绩。

我的喊声惊醒了昏迷的孙叔，他用仅剩的一口气指了指桌上，佳佳从桌上拿来一纸书信，打开了读:小二，见字如面，收到此信后，你带着我留给你的全部家当，跑吧，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你斗不过那个恶婆娘的。

孙叔突然脖子一歪，断了气。我放声大哭，一遍又一遍呼喊着他，可惜他的身子渐渐冰冷了下来，我知道他走了，仙逝了，升天了。

阿黄带领狗狗们又一声长啸，凄凄切切催人泪下。

我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我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这个苏姓恶婆娘。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碎尸万段。

我拿出钱来，确切的说，是孙叔早留我的钱，关照几个乡亲们给孙叔置办一口好棺材来。我又用孙叔教我的八卦推理的方法给他选了一块儿绝佳的墓地，关照另一批乡亲们按照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先后顺序开挖南北朝向的墓地，并给了他们一些辛苦费。

我又叫来几个第三批乡亲，给了他们一些钱，要他们帮我置办寿衣香火一切用度。叫来第四批乡亲们，把剩下的钱都给了他们，要他们杀猪宰羊，置办白事宴席，全村人参加。

安排好了这一切，我用一块儿白布给孙叔从头到脚盖上，坐等天黑就入殓。

我将孙叔遗留的所有物品作了清点，桃木剑，法铃，八卦法印，朱砂，金钱剑，五帝钱，拂尘等等一应物品收归在一个他经常配带的布包里。

我从来没有这样镇定过，也从来没有这样仇恨过一个人，这次，孙叔被杀，让我知道，不是一味的善良就能拯救天下黎民百姓，还要有一身过硬的本领斩妖除魔才能全方位跟妖魔鬼怪斗智斗勇。我想，我崔家的一脉相传的技艺应该得到发扬光大，最终造福于民。

乡亲们都很自觉地忙里忙外，帮我操持着孙叔的葬礼。天黑前，棺木已经准时运抵小院，寿衣也买回来了，我用棉纱给孙叔全身裹好，才穿了寿衣。我朱砂写了两道驱邪扶正的符咒，给孙叔手里一手一道握着，可保他入土后再不会受邪恶之气侵扰。

我在棺盖上又用朱砂北斗七星布了一个阵，安排好了这一切，才众人合力将孙叔入殓。根据时辰推演，定于三天后正午正式下葬。

入殓后，我在孙叔灵前点了长明灯，上了三炷香，烧了纸钱。并亲自披麻戴孝为孙叔守灵。佳佳因为未过门，不能跟我随礼，只象征性地头缠白布算是一种孝敬。

村里乡亲跟孙叔沾亲带故的也一律戴孝，其余的也多多少少挂块儿白布。三天后，全村人行动，集体给孙叔送葬，人员之众，浩浩荡荡，惊动了三乡五里，许多受过孙叔拯救的人们也自发加入了送葬队伍。

人们无不掩面哭泣，深深地缅怀着孙叔生前的丰功伟绩。就连隔壁那个大叔，哭得死去活来，他的命毕竟是孙叔给的，他能如此，我也欣慰了。

安葬了孙道士，是夜，我俩在孙道士的小屋休息。

我看着佳佳，思忖良久，摸着阿黄的头说:“佳佳，我想一个人调查孙叔的死，想找到这个可恶的杀手，为孙叔报仇。”

“好啊，男子汉大丈夫，你应该有所担当，我支持你。”佳佳平静地说。

“但是，我此番出去，弄不好，我会抛尸野外，所以，你自谋生路，找个好人嫁了吧。”我总算说了我想要给她说的话。

“啪”一声，她端着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她整个人突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吓得不轻，赶紧抱住她，给她掐了人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然醒转，看着我，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你不要我了？你不喜欢我不爱我了？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可以说啊，我可以改还不成吗，你就这样突然抛弃我，你让我去哪里啊？你说，你让我去哪里啊？”佳佳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我只能让她平静一会儿再给她仔细解释。

我用公主抱将她整个人抱在我怀里，静静地给她抹着眼泪。待她稍微平静些了，我说:“佳佳，你听我说，给孙叔报仇，是个凶险万分的过程，我一个人还好，可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我，宁人负我，我不负人。”

“你太自私了，你光考虑你自己，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以为你一个赤条条无牵无挂走了就轻松了，可你知道你这一走，我跟天塌了有什么区别？我的心又怎么才能安稳下来？你以为我就不在乎你吗？你可知道，你早已经成了我生命的全部。”佳佳胸脯一起一伏，显然她太激动了。我，是不能再刺激她了，应该好好给她解释。

“你在，就是我的希望，即使前路再艰难，我只要一想起你，我就不会轻易死掉。不带你，你才能更安全，虽然想我会痛苦些，但最起码我知道你是安全的。我就能从容应对一切。可是，如果你跟着我，我还要分心顾及你，你也要分心顾及我，这样会很累的，也容易着了他们的道儿，这样哪里还有安全可言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佳佳总算退了一步，我趁热打铁说:“万一，我回不来了，这世界上还有你，你找个好人嫁了，不也活得挺好么，我就是死了，看着你过得幸福快乐，我的死也就值了。”

“你说得倒好听，我干嘛要你去送死，能活着不挺好么？再说，你以为我这辈子就能随便嫁一个人，过苟且偷生的生活？你错了，本姑娘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那就是你，谁也不能轻易夺走我的爱人。”佳佳很坚决。

我将我身上所有的钱和父亲留给我的存折交给了佳佳，说了存折的密码，痛苦地闭上了眼:“佳佳，这存折里有我父亲留给我的钱，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我没查过，万一，我真的回不来了，你可以用这些钱做些生意，把自己的生活维持住。秩至于，你嫁不嫁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好干涉。”

佳佳一开始不肯收，我说:“这钱我根本用不着，不留给你我还能留给谁啊？假如我真的死了，你买棺材也得钱吧？”说着我硬塞给了她。

“好吧，我暂时替你保管着，我可不是为了给你买棺材才拿这个钱的。”佳佳给我解释着。

“好啦，一切都无所谓啦。”

“你要去哪里找那个人？”停了一会儿，佳佳问我。

“湘西，我知道那个恶婆娘就在湘西，我只能朝那个方向边走边打听了。恶婆娘神出鬼没的，一般人是很难摸到她在哪里的，而且她会苗蛊，凡人根本就斗不过她，连孙叔这么厉害的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可想而知，她是多么恐怖的人。”我恨得牙齿咬得嘎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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