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办法和老冰棍

外围区，克诺尔分院。

这是一家具有政府接济性质的福利住房，被父母抛弃，因意外而丧失亲人，再加上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这便是克诺尔分院的全部住民。

整个外围区的划分极其夸张，几乎是内城区的三倍之多。

但实际上，这里都是些被轻度污染过的土地。种植的作物都会因微量的辐射而变种，长期食用，身体便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平均年龄都不会超过四十岁。

一把推开仅有装饰作用的铁栅栏，伴随着牙酸的吱呀声，静安牵着大狗，走进了这家破败的平排住房。

左边的两间空室早已荒废已久，早在两位将静安拉扯着养大的老者去世之后，这里便不再接受新的贫民入住——除了诺尔，他已经不会再去相信任何人。

静安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缓缓地打推开了最右侧的里室。

吱呀一声的同时，夹藏于门缝处的细线并未被扯断。

这意味着在他离开的期间，还没有其他人来过这个地方。

“呼……没事就好，小心无大错。”

他将细线收回到了门框的夹层里头，随后穿过客厅，直至侧边的一个小卧室。

铁板与木块的漏风围墙之下，由灰棉花与秸秆所垫高的床铺，勉强起到了保暖与支撑的作用。

名为诺尔的孩童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还算干净的印花棉被，面色潮红，嘴唇发白。亚麻色的长发微卷，彰显着与静安不同人种的身份。

“诺尔，你感觉怎么样了？”

“哥……哥哥。你回来啦。”

后者微微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又被静安给摁了回去。

“不用起来，躺着就行……等等，怎么回事？”

凑得近了些，诺尔呼出的热气也喷涌在了他的脸上，捎带着一丝丝甜腻的腥味让静安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

病情加重了，嗓子应该也有了开始溃烂的倾向。

情况似乎比他预想之中的要严重很多很多。

“诺尔别动，让我看看。”

轻轻地掀开了被褥的一角，静安瞥见了那开始发青，甚至已经开始黑化的局部痕迹。

他捻起食指，悄悄地碰了碰诺尔的胳膊。

“疼……”

静安的心头不由得一抽，旋即收回了试探的心思。

之前还只是浮于表面的现象，现在已经开始深入肤层，直达神经。

他悄悄地地将手中的陀牛肉干收至身后，尽量不让诺尔看到这个玩意儿——这是她最喜欢的零食，只有在五岁的时候尝过一次。

“诺尔乖，好好地躺着，不要乱动。我这就去联系一下医生，明天就带你去手术。”

“可是，钱……”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静安摸了摸诺尔光洁的额头，心中满是焦虑。

这种情况，或许手术也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系统，分析一下诺尔的情况。”

【分析中……诺尔，七岁黄白人种混血儿。长期饮用污染水，因过度辐射而出现了重度功能性衰竭，器官已经开始病变，体内肿瘤生成倾向68%，消化道，胃部，脏器都有腐蚀迹象……总结，仅以穆勒城的医学水平而言，绝无救治的可能性】

静安帮着诺尔掖被子的动作不由得为止一滞，他的表情凝固，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