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原生之罪

苏隐叹息说道：“再多么珍贵，还不是被你丢弃在房间的角落里，我很好奇，在这么多的礼物当中，难道没有一个喜欢的？”

姜澜动作微微一停顿，抬头凝望屏风后面模糊的身影，笑道：“姜澜喜欢的东西，就算把世界翻遍了，他们也找不到的呀。”

“那还真是难为他们了，我看那个李公子送你的鸾凤簪就挺不错的，挺适合你的。”苏隐随意说道：“我听下人说起，那只鸾凤簪是上书大人最喜欢的珍品，李公子把它偷出来送给你，回去可是被跪了三天三夜。”

姜澜从旁边的托盘里取出一套崭新的白色长袍，整齐地放到屏风上面挂着，轻笑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苏隐哈哈一笑：“也对，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姜澜，你当之无愧啊！”

听了苏隐的赞美，姜澜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寡淡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仿佛刚刚的发生的一切都如梦幻一般。

“姜澜告退。”

姜澜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不再说话以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下去。

两澜离开以后，整个房间安静下来，苏隐半个身子躺在木桶里，整个身体的毛孔仿佛尽被打开，每一寸的皮肤都得到了舒张释放。

……

“喂老华，你快回来吧，我实在管不下这个儿子了，你知道吗？隔壁家的豆豆，就是那条喜欢摇着尾巴的金毛。”

“对，就是它，昨天我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发现被人开肠破肚肠子挂在脖子上，尸体摆在门口外面。”

“周围的邻居都骂我家的儿子是变态，我现在不敢让儿子出门了，我怕……”

……

门外面又传来一阵母亲呜呜咽咽的哭声，男孩站在门框的阴影下，透过门缝中看到母亲眼圈红红的，一边时不时偷偷抹着眼泪。

顷刻间，他呆滞的脸蛋上充满了不解。

母亲的表情就像是有人伤害了她一样，让她感受到了疼痛，但男孩很确认，除了自己她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而自己也没有弄疼她。

男孩抬手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痛让他皱起眉头。但是他知道对方脸上的表情和自己刚才的表情并不一样，她的表情更像是……

男孩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心痛。对，就是这个他不知道在哪听到的词，那个人还说，人伤心的时候就会感觉心痛。

可什么是伤心呢？是心脏受伤的意思吗？男孩抬起手放在胸口上，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在掌心跃动，砰砰，砰砰，好像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但是刚才他一直看着母亲，并没有人伤害过她的心脏，她为什么会觉得伤心呢？

五岁的小小的男孩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上似乎有凭逻辑不能解释的东西，也是他很少能感受到的东西——感情。

然后他就突然想起了手掌下那团砰砰跳动的心脏。他见过麻雀的心脏，小小的鲜红的一团，也见过大狗的心脏，和蜷缩在掌心的麻雀一样有着过高的温度。

那么人类的心脏是什么样的？

男孩心里着魔般的起了一个念头：他一定要看看，跳动着的人类心脏是什么样子的，把它握在手里是不是也会像把麻雀的心脏握在手里一样，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