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片刻后，他听到了奚越的声音：“前辈，我来送人头了！”</p>

奚越跟只泥鳅似的，从洞口钻了进来，背后长鞭交织成网，朝他扑去。</p>

他翻身一躲，脸颊边缘溅起几滴血珠。</p>

半边脸陷入阴翳之中，剩下露出来的半边，竟然漂亮的有些凌厉。</p>

顾红衣的视线落在了随后进来的人身上。</p>

血气充足，身体强健。</p>

大补。</p>

与此同时，秦闻也看见了坐在石台上的人。</p>

“你是谁？！”秦闻悚然，背后汗毛竖起。</p>

顾红衣只剩一张皮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是谁？”</p>

秦闻手里还拿着长鞭，神情逐渐从警惕变为放松：“小九？为父不是已经送你出玄清宗了吗？”</p>

秦闻一步一步，朝顾红衣走去。</p>

他用真气割开自己的咽喉，神色有一瞬间的清醒，却很快陷入茫然。</p>

秦闻宛如羔羊跪乳，把自己献祭给了顾红衣。</p>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头发逐渐变白，整个人像是漏了气的轮胎一样，瘪了下去。</p>

而顾红衣头顶的光，也越来越暗。</p>

黑暗里，响起了小声的吞咽声。</p>

奚越的眼皮子骤然狂跳，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p>

他下意识地想摸摸腰侧的木剑，却发现那把剑被它扔出去揍秦闻，至今还没飞回来。</p>

……莫不是生气了？</p>

奚越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准备往山洞外走。</p>

就在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人轻吹了一口气。</p>

顾红衣之前的声音，都虚弱而苍老，而此时却像是玉石相撞，清脆动人：“小友，跑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p>

奚越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脚跟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p>

他正色回答：“这就不必了，我喜欢助人为乐。”</p>

耳边，传来顾红衣一声轻笑。</p>

奚越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p>

顾红衣并没有想过杀奚越。</p>

第一是奚越修为太低，还不够塞牙缝。第二是困住他的阵法已经碎了，马上就能出去，没必要。</p>

第三是，顾红衣承认，他觉得奚越挺有意思的，而且心性很适合修炼他们的功法。</p>

从心所欲，修的就是顺心意。</p>

顾红衣花了半个时辰，完成了进食。</p>

他披起外袍，低下头的瞬间，漆黑如墨的长发倾泻如瀑布一般落下，滑过白皙细腻的颈肩。</p>

一只脚踩在了水池中，泛起涟漪似的波澜。</p>

他走下莲台，不像魔修，像是自天山走下的神子。</p>

顾红衣一步一步朝奚越走去。他蹲下，手指马上要碰到奚越的脸。</p>

然后，他的手指骤然一疼。</p>

一把木剑划破了他的指尖，几滴血迹缓缓滴落。</p>

木剑悬空，剑尖指着他的鼻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