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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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然闻言道：“李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道理说出来很简单，做起来确实很复杂，这个到底要怎么做呢？就是说我们怎么知道某一个行业或者某一个公司的业绩要变好啊？光看国家出台的政策？这应该不行吧？毕竟即使我们是专业投资的人，但是我们得知这个消息的速度也不会比别人快多少，新闻一放出来大家都知道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呀，也会去买进的。难道我们要跟他们拼手速？谁买的快？不会这么简单吧？”

李山哈哈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只是这么简单，新闻固然要看，但是你刚刚也说了，新闻一放出来大家就都知道了，怎么能光看新闻呢？”

李山说到这时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那有没有可能在一些相关的消息出来之前就知道呢，这个时候买进不就好了嘛。”李山说完看着林修然，嘴角向上翘了翘。

林修然眼睛睁的大大的，瞳孔顿时就是一缩，随即向四周看了看，也压低声音道：“李大哥，难道我们有渠道，能在这些消息对外公布之前就拿到消息吗？这算不算内幕信息，是不是违法的？这么做不太好吧。”

林修然说话时身子向前探了探，尽可能的压低声音，生怕两人的谈话被其他人听见，即使林修然也知道，如果真的是这么做的，那么公司里的其他人一定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甚至是有参与的，他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是这样，自己要不要搜集证据去举报瑞明投资。

他不知道行业内是不是大家多这么干，但如果是行业内各家公司或多或少都这么干，那他以后的职业生涯会不会就此断送了？

而且，如果这种情况是行业内的惯例的话，那么能这么嚣张的存在，会不会在一些监管机构中也是有关系，有人的，上边会有人收受贿赂，如果一旦自己去举报，很有可能自己没有举报成功，反而被当成诬陷抓起来，然后自己很可能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不见天日，或者自己知道了这些人的秘密，自己又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甚至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林修然想的越来越多，脑子转得飞快：“原来如此，原来这个行业内的人就是这么赚钱的，我就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么多教经济学、教金融的导师、教授一类的人物那么厉害却也很少有人能在这个市场中赚到很多钱，很难将投资当成自己的职业去做，为什么这些专业、学术能力明显不如那些导师、教授的人却可以，原来是靠着这样的手段。”

林修然越想越害怕，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林修然毕竟还是一个刚毕业，准确来说还没毕业的在校大学生，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这些也都是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的，他完全不懂的掩饰、隐藏自己的情绪，越发慌乱的目光早已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林修然才猛然想起自己对面坐着的，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瞄着坐在对面的李山。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李山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看。

林修然的目光和李山目光相交的一瞬间，林修然彻底慌了，他甚至看到了李山嘴角的一抹微笑，原本看着十分平和的微笑此时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一抹嘲讽的微笑，嘴角勾起的那一丝弧度就好像是死神的镰刀，林修然全身的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如果说中午研究员牛磊跟他说的还可以算是比较轻的错误，而且惩罚也不算太严重，甚至是很多公司避税的做法的话，那现在李山跟他说的可就是十分严重的错误，这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而且因为触犯相关法律法规的惩罚也时很严重的。

林修然遇到别人做违法的事他不害怕，但是他怕的是别人堂而皇之的将犯法的事告诉他，这样他的下场一定会特别惨。

想到这里林修然放在桌子下边的腿都不自觉得颤抖了起来。

李山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自然下垂，聚精会神地看着林修然的样子，嘴角的那一抹弧度越来越大。

而正是这一抹越来越大的笑容，在林修然眼里就好像是越来越近的催命符，好像是死神的镰刀，阎王的请帖。

在林修然看来，李山正常的坐姿，也好像是猛虎扑食之前的蓄力，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蹭蹭冷汗打湿了林修然的后背，他此时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山一直注视着林修然的一举一动，林修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分神态他都看在眼里，嘴角的弧度也是越来越大。

就在林修然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李山再也绷不住了以手扶额，畅快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捂着肚子。笑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林修然一下子被李山的反应弄懵了，傻愣愣的坐在那，之前的紧张情绪被李山这笑弄得半点都没有了，傻傻的坐在那看李山发笑。

李山笑了一会勉强止住了笑，但是眼中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修然，你太有意思了，你刚刚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在做内幕交易违法违规，现在你知道了我们就可能会对你不利？”

林修然茫然地点了点头。

李山又是笑了好一会道：“你这个傻小子，还真的和我当年一模一样，我果然没看错你。”

李山顿了顿接着道：“谁告诉你在消息公布之前知道就一定是内幕消息的？我有说我们通过内幕消息在做内幕交易嘛？”

林修然依旧是一脸茫然，问道：“那怎么做？”

李山为为正色，但眼里依旧是消散不去的笑意：“当然是靠研究呀，这就是你作为研究员的工作，需要研究各行各业的发展情况，根据市场情况、宏观经济、国家政策等预判出未来钢业发展的走势或者国家有可能出台的政策，当这个可能性很大的时候我们就会去做。这么说你懂了吗？你真是笑死我了，你太有意思了。”

林修然闻言也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不过刚刚李山说的话使得各种细节，比如还特意压低声音。他的停顿、语气、神态确实很像是在说一件不能见光的事情。

李山好像明白林修然在想什么，他也不解释，继续道：“我们做投资基本上是不会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概率，只要可能性足够大，我们就可以去尝试，就算可能性很小那我们也可以小幅度的尝试一下。这下你明白了嘛？”

林修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李山继续道：“这就是价值投资，我说的话你先自己思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理解的，我回去拿杯水喝，一会再过来。”

林修然点了点头，他整个人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一时间也忘了要起身送一送李山。

李山也没在意，笑着起身出了门，顺手将会议室的门关上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李山开怀的大笑声。

虽然房间隔音很好，但林修然还是可以隐约听到。

李山笑着回到了办公室内，看着李山一个人回来了，而且还笑的这么开心，屋内的人好像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奇怪，每个人神态各异，有无奈的，有鄙夷的，但毫无例外都好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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