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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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栋褔去厨房里，把秀姑的小侄子牵了出来，带到饭桌上。秀姑爹着小孙子给东家和家问好。这小孩子挺乖巧的，马上弯下腰来鞠躬：“东家爷爷好！家爷爷好！”“乖！”陈栋褔摸摸孩子的头顶，又从兜里拿出四个大洋，到孩子的手上，那小孩抬起头来看看爷爷，又看看爹，不道该怎么办？秀姑爹和秀姑的哥哥都谦让着，陈栋褔笑着摆摆手说：“你们不要阻拦，孩子下了，我心里高兴。”“谢谢东家爷爷！”小孩子很懂礼貌，又鞠了一躬。

陈栋福一边吃着菜，一边夸奖着菜的好吃，秀姑爹殷勤的劝道：“喜欢吃东家就请多吃点！”家不失时机的说道：“租，我和东家都要到佃戶家里去吃饭，像东家天这样赞不绝口的，还是第一呢！”陈栋福略有点醉意的说：“我早就该来吃饭了！”“那敢情好啊，我们请都请不来！欢迎东家来吃饭！”

“我说老郑呀，你租我的地好些年了吧？”老郑想了想：“十五年吧！”“你认得是几成租啊？”“四层，东家层，我四层。”“这样吧，老张，你记下来，明年起我和老郑五五分成。”家欠了欠身，笑着说：“记住了，记住了，东家你和老郑从明年起五五分成。”“太感谢你了，东家。”郑家父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停地拱手，郑老头还要跪下去，陈栋福连忙起身，双手拦住他：“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只要记住，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就行了。”“记得，记得，那能记不得呢？”郑家父子连忙站起来齐声说道。

陈栋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老郑，你把你二姑娘出来，我问一下的话。”“秀姑，出来一下，东家有话要问你。”“唉，来啦！”随着答应声，秀姑从厨房里飘然而来，红扑扑的脸上绽出笑：“东家。”“你在屋里的书都看过了吗？”“东家的话，还有一本没有看。”“是你自己的书吗？”“东家的话，有几本是我帮张财主的女儿绣，送给我的，有一本是我在旧书摊上买的。”“秀姑啊，你不要一句一个东家的话，这样多拗口啊！”“你读过书吗？”“我是去跟张大小姐伴读，读过三书。”

“读过三年书就能看小说啦，里面的字大多都会认吗？”“张大小姐送给了我一本用过的字典，过我怎么查字典，我也跟着字典，记住了好多字。”“你的针线也不错啊！”“张家大小姐要嫁妆，请来了绣娘，要我去帮忙，跟着绣娘学了不少绣法。”“好，你去忙吧！”郑老汉很奇怪东家为啥要问秀姑这些问题？转念一想，也许是觉得秀姑菜的好吃，随便问问吧，关心一下，也没有往心里去。

但不久，大约十多天以后吧，张家来说媒来了。吃饭的时候张家问秀姑有婆家没有，答说没有，张家又说：“大喜啊！老郑，东家上来你家吃饭看上了秀姑，我来跟他的小儿子陈建明当媒人，你看啊！东家家大业大，又有店铺，又有地，还有三进大院子，秀姑嫁到他家去就享福啦，说不定过些年还会当上当家娘子。是你们全家人的福分啊！秀姑嫁过去了，东家还能不关照你们？”

“这——”郑老汉一时不道该怎么答，连忙把正在喂猪的秀姑娘过来量，秀姑娘虽然是个农妇，但十多岁的时候给地主家的小姐当过丫鬟，有一些见识。洗干净手，坐在张家对面问道：“张家，你刚说的事情是的么？”“的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拿来开玩笑啊？”“是明媒正娶吧？”“当然是你看我就是媒人啊！”“张家，我冒昧的问一句，我女儿要是嫁过去是正房吧，不是去小吧？”“当然当然，这点我敢票，因为我们家少爷从来没有娶过亲啊！”听他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秀姑娘笑着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我就心了。我们还得和秀姑量一下，你的话。”“现在不行吗？”“秀姑去外婆家走亲戚去了，要过两天来。”“哦，那好，过几天我来听话。不过我说句老实话，像东家这样家大业大的主跟他儿子说媒的人，可是多的很。东家亲自为他儿子选中了你家秀姑，这不能说不是缘份了。”张家拍了拍老郑的肩头又说：“上吃饭的时候你答应了要记住东家的好，希望你不要忘了啊！”“不会忘，不会忘，东家的好，我们哪能忘了呢？”

等秀姑到家，老郑夫妇俩忙不迭的把这事情告诉了。秀姑很冷静，没有一口就答应，也没有一口就拒绝。对爹娘说：“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自己主，这事还是我自己去处理吧！”

第二天秀姑就赶到了陈家镇，他家的一个亲戚家里，说是娘来替人了解陈栋褔的小儿子陈建明的情况。那亲戚说：“这个孩子就是他老爹惯坏了，的还好说，就是爱大麻将，输上大洋，另外身体差一点，的没听说有啥不良啫好。”亲戚朝门外探头一看，神秘的说：“快看，陈建明来了，就是那个戴着博士帽，穿长衫马褂的那个人。”秀姑一看，个子可能比自己还要矮一点，瘦弱，手里端着一个亮晶晶的铜水烟壶，从街市上走过，后面还跟着一条舌头伸得老长的大狼狗。

秀姑心里不仅一寒，难道要和这样的人生一辈子？何况他还不了解，两家的地又悬殊那么大，陈建明看不看得上自己还不道？秀姑从心眼里是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的，不学无术，靠祖业过日子，坐吃山，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的。

去给一家人讲了的观后感，爹和哥哥弟弟都犹豫了，秀姑不愿意就勉了。但母亲坚说：“秀姑呀我们全家为么吃苦呀？还不是因为没有钱，穷人的命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累个死还吃不上饱饭，要是遇到灾荒年，那就只有等着饿死。”停了一会儿，又说：“女人的本事是么？相夫子。相夫就是帮助丈夫成家立业，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尽可嫁过去。如果没有，当然就只有了。但是你可以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他不答应就了，免得说我们忘了他陈大老板的好处。”

秀姑是一个极其有主见，又很孝顺的女儿，想要是我能住东家的儿子，让他邪归正，又能帮助父母挣得一份家业，我倒要试一试，经过一番考后，张家来了，秀姑说：“张家，我父母都劝我嫁给陈少爷，我呢？历来主张自己的事情，自己主，这事我也考虑好了，我和你谈，谈得好，我就嫁过去，谈不好了，陈少爷尽可另选他人，你看怎么样？”“耶，这女孩子看不出来嘛？”家便留了神说：“当然和你谈好，好，请秀姑姑娘说。”

“好，陈家家大业大看中了我，是三生有幸，但不晓得看中我的哪一点。我没有大家闺秀那么漂亮，又没有大家闺秀那么有文化，还没有大家闺秀的家，平日里只会干一些粗。我开始还以为是一个玩笑，或者说是去小后来明了是明媒正娶，我也不瞒你说，我很高兴。”“那秀姑姑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了？”“张家请听我把话说，为我自己的事儿，当然我在意，也小心，这几天我了一个详细的了解，我也亲眼看见了陈少爷，不怕得罪张家，我不同意。”

“说了？”“说了！”张家很吃惊，这小女孩恐怕还让东家看准了，是一个有决断能主事的人。口里却说：“二姑娘，你道我去还要向东家汇报，你能把原因说一说吗？”“好，我就说一说，我郑秀姑心目中早已有未来夫君的形象，我虽然很一般，我希望未来的夫君相貌过得去就行了。但应该是身力壮，高高大大，陈少爷呢？弱不禁风，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何况迷上牌，而一输就是上，有了这样一个大漏斗，多钱财大的家业也会败。张家，到那时我靠谁去？虽说我也有一双手，我又怎么能够养得起他呢？”“人都是会变的嘛，少爷了不就好了吗？”“好了，有些话说了也不中听，这样麻烦请你东家自己来，不是我架子大，我也不敢架子大，像我们这种穷家小户，谁都可以来。尤其是东家，而东家的高门大户，我们怎么好去呢？你又不能东家的主，还是我和东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你也就不担心，无法向东家差，张家你说是不是？”

张家去一说，陈栋福立刻下了决心，非要把秀姑娶作儿媳妇不可。他想多么有心计，多么有决断的姑娘。娶媳娶德娶，健明倘若有作主心骨，何愁陈家不发。

于是第二天他就去了，而带了不少礼物。青色，紫色，红色，黄色的衣料各两匹，冠生园的糖食糕点，酒，烟，茶等等一大挑，用车篷盖的严严实实。还准备了三金一套，金耳环，金项链，金戒，还加了一对金手镯，陈栋褔是全按照下聘礼中高规格准备的。

快到秀姑家了，马车远远的停在边的大树下，马车夫守着车。然后拄着文明棍，到了秀姑家。秀姑的母亲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待，一边小儿子去喊秀姑来，秀姑正在拖田里的谷草，码成草堆，弟弟娃告诉说：“姐姐，东家来了，娘你去。”

秀姑也不敢怠慢，一边拍身上的草屑，灰尘，一边急匆匆地往家里赶来。陈栋福正站在院坝里，笑咪眯的看着跑拢来，秀姑一边招呼着：“东家好！东家请屋里坐。”一边跑向水井，上桶水，洗干净手、脸、脚。又钻进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好一点的衣服，穿上鞋。这来到堂屋里陪着陈栋福说话。

陈栋福笑眯眯的坐下，秀姑恭敬地站在一旁。“你也坐下吧，坐下好说话呀。”“东家，我站惯了，秀姑怎么好意冒失的坐在东家面前呢？”“不必拘礼你坐下，我们好讲话。”陈栋福很认地笑着说，秀姑只好依言坐下了。

“秀姑呀，你前和张家说的话，张家已经带话给我啦！我道我儿子建明有许多坏毛病，正如你说的赌钱、贪玩、吃祖业，身体又瘦弱。但是话又说来，正由于他有这些坏毛病，我遍寻能得住他，能使他过从善的人呀。”

陈栋褔端起盖碗茶，喝了两口，着往下说：“不然又怎么不去找门当户对学问好的儿媳妇？偏偏选上你呢？”秀姑红了脸说：“东家，你怎么道我就得住你的儿子呢？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不答应这门亲事。”“二姑娘，我创下这么大的家业，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土地和号，着那么多的人，我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东家，小女子愿闻其详。”

“好，那我就来说说我的发现，第一，你只读了三年书，却能读书识字。而看来还读的不少，那么么使你在劳累之余，去读这些人看来的闲书呢？最恐怕还是为了读故事，但你逐渐的发现，读书可以长很多的见识。不甘于眼前的贫穷，想变现状，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机会和环境，让你表现出你的干。如果你不抓住眼前的机会，那你的一生可能也会像你的母亲一样一辈子的农妇。我要借助你的聪明能干，去变我那个平庸的儿子，要让他有男子汉的担当，参与理我的生意，要让他继承我的偌大家产，并传承下去。我呢？也不会亏待你的娘家，你的哥哥弟弟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前途，秀姑，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也就是说，对两个家庭都有很大的好处！”。

“东家，你说的很楚了，我也说说我的想法。你让我去陈家下人，我观察一下陈少爷，也与他触触，看我能不能动他的心说。倘若不能，你也不要勉，因为这样结婚也没有啥意义。”陈栋褔有些失望：“你有么条可以提出来？能够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东家这不是条的问题，如果我拢不住少爷的心，不能变他的现，0状岂不是辜负了东家的良苦用心。如果能够正的拢住少爷的心，能正的帮助少爷，规过劝善。”

未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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