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江湖是最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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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今日开始，所有人都知道，申姜在铁匠铺的位置不同了。不管她先前表现得如何狂傲，如何目中无人，在他信手击败东方令之后，一切都会被盖过。因为她的价值，足以让人忽略掉她的态度，至少眼下是如此。

姬衣看向失魂落魄的东方令：“东方领班，你怎么说？”东方令的嘴唇动了几下，始终发不出声音，有的话怎么说得出口？但姬衣替他说了：“我重申一遍，伐鱼河铁匠铺，能者上位。申姜有成绩，也有实力，从今日起，便大东家兼令领班一职，并全权管理渭城的矿山。以半年为效，希望申姜领班能实现自己的承诺，让矿山蒸蒸日上，更进一步。”

“你们当中，谁想要效仿她的，尽管可以提出来。但别忘了一句话，若无能力而哗众取宠者，严惩不贷！”一段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敲打了申姜，顺带着警示众人，连削带打，让人无话可说。一些蠢蠢欲动者，立刻偃旗息鼓。

这话堵死了他们的路。这些领班，要么官场有背景，要么代表着某位大东家的利益，但是蛀虫便得清理出去。不是每个人都有申姜这样的资质和实力，也注定了今日的事，只是个例，没有任何可效仿的空间！自始至终，姜老二都没有说话，心高气傲的他，实在觉得太自豪了，心中越发坚定打掉蛀虫，一言不发地走下假山。

姬寻秋和姬衣跟在身边。众成员也都收拾心绪，连忙拥上，一同走向了湖心平台，仿佛先前的事不存在一般。唯有东方令，一脸的颓丧，双目发呆，也不理下属的劝解，头也不回，竟直接反向离开了伐鱼河谷。出了这样的事，他哪里还有颜面继续待下去，心中对申姜的恨意和杀意窜升到了极点，暗暗发狠，一定要想办法报仇雪恨！

“主子，不对，东家，你这样做，等于彻底得罪死了东方令，不可不防啊。”小青，武吉等少数人没走。武吉苦笑一下，小声提醒。跟着这位实在是太刺激了，你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人生如同赌博，没准什么时候吓你一大跳，偏偏又常常有惊喜，在绝境关头绝地反击。

谁能想象，申姜进入伐鱼河铁匠铺不到半年，直接凭业绩翻了两番，功劳蹿升速度之快，简直创造了伐鱼河铁匠铺的记录。可也得罪了很多人，恐怕心中都存了芥蒂。“不要这么恶意揣测别人，大家公平竞争而已，我相信东方兄不会对我如何的。”申姜笑着宽慰道。

众人撇撇嘴，而小青，武吉二人，却是眼眶抽搐个不停。如果不是跟申姜行动过，深知主子的性格和手段，恐怕真要以为她涉世不深，心胸坦荡了。思及此，武吉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以主子的能力，又何需他提醒。

接下来的宴饮气氛和谐，不少人都主动与申姜推杯换盏，好像彻底遗忘了之前的事。都是名门出身，或者早早闯荡江湖，表面功夫自然有一套。申姜来者不拒，和这个称兄道弟，与那个呼姐唤妹，还说什么今后可以合作，遇到难题，只管找她便是，弄得很多人别扭，笑容都快保持不住了。

几名领班更是面容紧绷，难掩怒容，让你做了老大，还要踢他们出局，是什么道理？这家伙刚进来便疯狂得要以，看这副架势，这就打算扩大影响力，准备来压榨他们了？姜老二心中高兴，又不好表现出来，这次让申姜把蛀虫全赶出去，干脆找个借口半途离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姬寻秋只得苦笑。他也看出一了，申姜向来知进退，谨言慎行，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但今日却大异往常，着实透着古怪。莫非武功进步太快，想显示一下，这心态也未免过于膨胀？一场酒宴，有人忐忑有人不安，在众人各怀心思中结束。返程途中，确定四周没人，申姜来到某处墙角，随手刻下了一个记号。

这天上午，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忽在院外响起，接着矿工们鱼灌而入她的小院，令申姜停下了手中的动工作。一名新招的炼器师敲敲门，得到应允后闯了进来，脸色煞白，大叫道：“主子，东方家的人又来闹事了。”

申姜皱眉道：“慢慢来，小哥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东方家本和姜老二是生死对头，这支族已被姬衣宽释，但大量私藏还被这支族继承了下来，故仍能立足西歧周方国的众多主要财阀之一，最近又听匡家遭灾，心中难免有种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之概，于是频频动作，以示实力。

由于毗邻渭城主矿区。前几日，因为矿区开采的事，数次挑衅生事，派人前来来交涉，让自已的矿区立刻停止。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申姜自然不予理睬，我自己作坊的地，又有完整产权，如何处置还需要别人的同意吗？你东方家的厨房我说用作猪圈你同意吗？我处置你家主权范围内的事不应该，你处置我家的石区不也是谬论！这笑话大了嘛！可是看起来，东方家的人似乎并不甘心。

“主子，这次他们来了很多人，非说我们的矿区的矿石开采把他们矿区的灵石采伐了过去，要我们赔钱。小表主子与他们理论了几句，结果，被对方一刀划伤了。”说到最后，新招进的矿工声音减小，回忆起那可怕的一刀，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而院中的申姜，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居然动上了手，而且还伤了我家的小青？申姜一言不发，匆匆地出了院子，那批矿工紧紧跟随在小姐姐的后面。矿区上，两帮人正相持不下。但是很明显，自已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气势不一般的凶狠，其实都是假的，色厉内荏，一些人拿刀的手都在发抖，原来都是老实厚道的人。

小青抚着肩膀上的伤口，咬着嘴唇，大眼睛中隐见模糊，但仍勇敢地与划伤他的凶手对视，不退一步。“天下最大不过一个理字，我们已经多番警告，你们却仍一意孤行，这是你们自找的，立刻停止开矿，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东方家一共来了近百人，为首者是个头扎布巾，眼神闪烁的中年公子。他手上的刀正在滴血，朝前虚挥，骇得伐鱼河谷的矿工的一些人后退几步，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小青又气又怒：“我们根本没有影响你们，你们在强词夺理！”姜老二的矿区，与东方家的矿区，相隔了六米多远，以如何能挖走他们的矿？即便是地下矿区，也未曾向他们那边开挖。

看他们那些矿区质量明明不行，只能开出普通矿，而不能开出玄铁矿，是想从地下占过来采自已这里的玄铁矿，明明是自己矿区造成的结果，却赖在了姜老二的矿区头上。小青越想越气，只觉得胸腔憋着一团火。

可江湖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它只讲实力。那名东方家的实力是她见过最强的，比他爹还要强，之前一刀劈来，小青只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非实在要强，小青怕是早就吓瘫在地上了。

“别狡辩了！正是你们的矿，损害了我东方家的矿，想要解决，很简单，立刻给我赔钱！不然的话，我手下的兄弟替你们动手，挖了你的矿！”东方家的高手大声吆喝，身后的人，皆露出张狂的狞笑，随时准备动手。

小青咬牙道：“你们胡作非为，官府定会收拾你们。”东方家的那一位哈哈大笑：“那你们就慢慢等官府来，兄弟们，给我砍了他们的矿工！”一群人挥舞着准备好的刀剑，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

“拦住他们！”想到这是矿区的最贵的玄铁矿生意，矿区被毁，申姜和自己的心血就白废了，东方家不过是想从地底下开采过来，挖了姜老二这边的玄铁矿，如果小青先开采交界区，东方家的计划就落空了，小青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忍着伤口剧痛，挥着那把玄级九品青铜剑杀出。

“滚！”东方家的那个高手眼中厉芒一闪，手臂带起蓬勃的修为劲风，轻易震开了青铜剑，余势不停，手掌横扫向小青的面门。凝实的劲风袭来，令小青脸庞刺痛，好似被铁锤狠狠砸中一般，手掌带起的阴影，吞噬了小青的思维，使她傻傻地站在原地。唯有小青的那双大眼睛，浮起一层无边恐惧。

东方天骄欣赏着这一切，手劲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身为东方家的少主，他有五百号兄弟要养，还等着为炼器盟复仇，自己也要购买练武资源，享受生活，偏偏近来时运不济，东方家的矿区被他搞得连连亏本，眼看要坚持不住。

抢劫偷盗之类的，渭城可不比其他地方，真敢做八成能查到。无法可想之下，东方天骄才注意到了姜老二的矿区。大商时期正是青铜器向铁器过渡的时期，这玄铁矿正非常的珍贵，帝辛时代才开始发掘出铁矿石，到周朝时，铁矿石和青铜器才一样普通，到秦汉时，青铜器便没落了，只剩下铁矿石。

可以想象到这玄铁矿多么的珍贵和时尚，东方家能搞到这里的地皮，代表手段不简单。东方天骄特意让人去查过，发现姜老二的地契，乃是多年前的一位富商所有。同经转手才落到姜老二手中，疑窦大去的东方天骄，顿时升起了歹毒心思。

尤其他打听到，姜老二只是不入流的，武功差得掉渣，只有炼器有术，整个矿区没有造化境高手坐镇，索性便来个栽赃嫁祸，让对方放放血。敢无视东方令，让你后悔莫及！”黑掌狠狠砸来，东方天骄仿佛看见了小青满脸是血，骨骼碎裂的画面。

叮！但就在这时，从斜侧里刺来一抹白虹，直袭向东方天骄的左胸，逼得他不得不收招抵挡。弹出的飞花指点在手掌的背上，东方天骄猛力一震，荡开偷袭者。“小青，伤重吗？”申姜打量小青的伤口，待发现深达寸许，皮肉都翻开了，不禁眼睛发冷。

“不重，主子，他们要偷我们的玄铁矿，故意坑害我们！”就像一下子找到了依靠，迎着申姜关怀的眼神，小青泪水涌出，哽咽说道。这家伙居然还撒娇。“放心吧，没人敢欺辱了我家小青而不付出任何代价。今日的事，交给你主子我来解决。”

小青不知道申姜这主子该怎么解决，东方天骄的实力，绝对不错，思及此，小声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官差，主子莫要拼命，只需拖延片刻就好。”可惜这话还是被东方天骄听到了，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对申姜道：“你就是矿区的主子？现在事情很清楚，赔钱，我们还可以私了。否则的话，你碍了我的生意，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赔钱！”“要么给爷们赔钱，要么交界处的矿不许开采，自己选！”近百位东方家的人一起吆喝，气势汹汹，六米宽的道路隔在那没动，仿佛他们真的是吃亏的一方。随后赶到的龙须虎等人气得胸膛都要爆开了。

这些东方家的浑蛋，一个个蛮不讲理，好勇斗狠，讲理讲不通，打又打不过，现在只能期望官差们快些过来。说曹操，曹操到。申姜正准备说话，几名穿着皂服官差迅速走了过来，大喝道：“你们都干什么，聚众闹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打量东方天骄与几名官差微妙的表情，以及官差来的如此及时，申姜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抿起。“大人，你们终于来了。”东方天骄恶人先告状，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姓李的官差也不理伐鱼河谷众人的反驳，冷冷地瞥了申姜一眼：“既然是你有错在先，那么理当赔偿，本官在此，你们快快解决。”

申姜及众人哗然，这下子终于明白，双方根本是蛇鼠一窝，早就勾结在了一起。申姜道：“你就不听听我的说法吗？”姓李的官差道：“没那个必要，我熟悉东方家主，他不会说谎的。你是那家的小姐姐，识相点吧，不要浪费爷们的时间，否则我不介意请你去大牢坐坐。”

李问财直视着申姜，毫不掩饰眼中的威胁和冰冷。本想告诉这些官差这是文王陛下的家产，你也想染指，但又怕对方灭口，这些官差已被对方收卖了，除了收买，还被忽悠了，以为这家地盘没什么后台，这家伙踩准了文王不喜自已手下办事嚣张，如果真有姬家人坐镇，他或许还会忌惮一二，区区一个不入流的申姜，靠着不知道n个弯的关系立足于此，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李问财丝毫不担心申姜敢乱来，对方不动手还好，敢动手，他立刻就能给申姜安一个罪名，到时向官府走走关系，轻易能让对方坐几年牢。而且在牢中，他也有很多种办法，让申姜生不如死。这种事情李问财做得太多了，在他眼里，申姜与路上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随手便能碾弄。

姜老二等人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请来的官差，不仅不帮他们，反而还落井下石。偏偏对方官位在身，他们根本不敢乱来。这就是渭城吗，原来也有霸凌存在，而且更让人无力。“狗官，你们沆瀣一气！”小青愤怒地大叫道。现官不发现管，这此官府小喽啰真的是麻烦！看来这东方家族切底得完了，这一次不搞定，她申姜岂可再有立足之地。

李问财脸色一冷：“这位小姐姐再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大罪。”他官虽小，却背靠官府，就算事情捅破，也最多被训斥一顿，完全是有恃无恐。申姜按了按自家小青的肩膀，淡淡道：“赔钱，休想！老娘要到衙门，与你们当面对质！”

东方天骄冷笑起来。蠢材，与我对质，你怕是没这个机会。李问财也在摇头。咋滴了总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害得爷今天白跑一趟，外款都拿不到，你赔了钱，我拿走一部分，不是很好吗？非要撕破脸，等到了衙门，老子随意找个由头，便能关了你，再折磨几天，保你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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