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姬衣的长袖善舞
这个姜皇后，比帝辛陛下要小得多，三十多岁左右，绝世风华，这个姬昌却比姜皇后父亲大，未出阁前便一直都称世伯，都是诸侯世家吧！这次姬昌见了姜皇后这么装模作样的一个礼，使得姜皇后也是立即起身，扶住姬昌，“姬伯看本宫是外人不？有什么事情，只管直说。”姜皇后爽快地示好。
姬衣也是假装掩面垂泪：“微臣前些时日没有去看望皇后娘娘，原因无他，叔父一直呆在家里，身体不怎么样？担心那几个下人照顾不周，也只好躬身照顾，因而没有去和皇后亲近亲近，心里担心着呗！每日惶恐咱们的关系变得疏离起来，但是又顾念着家中的叔父，臣妹心中也是有苦哇！”。由于有了这么个官衔郡主在身，虽从未上朝堂呆过，也借臣妹抬高身价，沾点光，不揩白不揩。
姬衣狗腿地上前亲自为姜皇后整理好座位，又倒了一杯好茶，表现的很是谄媚殷勤：“皇后娘娘在后宫中时，臣妹的叔父身为三公之首，在朝堂帝辛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方法虽然老旧，但并不过时，足以让皇后娘娘头衔千秋永固，不用再担心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最近听说有那么个衰人苏国的苏妲，入主什么宫受帝辛陛下万般怜爱，叔父听了这些流言，时常为这些破事儿心烦意乱，咱家皇后娘娘善良纯正，如不小心被这妖姬汅蔑，常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到时候已不汅人而人汅之——”
“皇妹有此痛痒之心甚好，到时本宫会考虑当朝天下的青年才俊，如妹妹有心上人，皇姐也会亲自给你做主，或请圣上成全也是好事一桩。宫中公子公主也很多不错，皇上勤于政务很难去关心这儿女私情，那些借他人之手表自家诚心的破事儿，只有本宫代劳了。如皇妹有中意的宫中皇亲，姐愿亲自作媒。”姜皇后缓缓地画出一个饼丢给姬衣，作为回报。
而姬昌没有族侄女能说会道，只是在旁边装愣卖傻，姜皇后本来有点动情，但是听到姬衣所说也有一些道理。西伯侯姬昌终于言归主题：“皇后娘娘，现北狄闹事，皇上必定发兵北上，臣担心四周诸侯乘乱偷鸡，烽火再起，大商经不起多番折腾，臣久沐圣恩，欲为皇上分忧，愿为皇上管理西戎众多诸侯，一旦战事起，独自镇压西北不臣，以免朝歌腹背受敌，臣做此事，当按天下共主之圣裁方可替皇上讨伐不臣！”
姜皇后考虑了一下，觉得这鬼点子也没错，至少可以让帝辛有个稳固的后方可以依托，但这姬昌就这么一统西戎，也不是什么好事，岂不成了西戎共主，到时问鼎中原，也未尝没有可能！不过打了一下马虎眼：“两位放心，这些破事儿本宫定会禀明帝辛陛下，至于管不管用，便不知道了。”西伯侯大喜过望，真是瞌了有人送枕头，下车有人拿马櫈，这等美事儿如成了便太合算了，一旦帝辛经不起姜皇后的忽悠，答应下来，自已便一统西戎指日可待，再恩威并重，异日问鼎天下共主之位也不无可能！事情也算完美落幕，后面宴席自然是处于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欢快的氛围之下。
姜皇后回到坤宁宫，便召见苏妲。“哦！”苏妲应了一声，靠近姜皇后跪伏于地：“皇后娘娘千岁！”姜皇后伸出右手。苏妲感觉这姜皇后身体不对劲，神识也顺便从姜皇后扶着她的手中探入进她的身体：“皇后娘娘，不好了，您老身上种了这么多毒啊？都是怎么中的？您老现在竟然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奇迹了！”
它玛的，本宫老吗？这家伙太不会说话了，留着这么个傻叉在这也想和本宫争宠？这是乎有点没天理吧！身为朝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从来没有人有这么勇敢的，这样跟她说话，这女人，是想造反吗？胆子真大！姜皇后皱紧了眉头，周身一股危险的威压升起，这冰冷的气息！还附生着一丝渐渐升起的怒气。
不过，苏妲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都是多年来养成的随便放松的习惯。然而，姜皇后看着苏妲那及其认真的样子，到底还是过尽千帆的主，经历的事情多了，或多或少地有了一些豁达，身上的危险气息和怒气却渐渐平息下来。到了后来，竟然有些出神地望着苏妲。
半晌之后苏妲欣喜地抬起头来：“她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位冷面皇后好像有些不对劲，像是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有些呆萌样。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姜皇后其实此时正看着她出神。“皇后娘娘，你在想啥子呢？”苏妲纤细优美的小手在姜皇后的面前晃了晃。
姜皇后猛然回神，迅速掩饰了双目中的异样，皱着眉头看苏妲。苏妲裂开嘴，眉眼弯弯，笑的极其甜美暖心：“皇后娘娘，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啊？您老身上的毒足足有五种之多，但你却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这样的奇迹也出现了，真不容易啊！”苏妲话音刚落，没想到姜皇后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方才刚和缓下来的危险气息及强大的威压再次充斥着苏妲的周身：“苏妲，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到陛下身边的奸细？”“奸……奸细？这年头还搞什么奸细，贪恋陛下的美色还差不多！”苏妲有些怒了：“皇后娘娘，别闹了好不好？你这么瞎胡闹不是没天理么？你见过哪个奸细当的有我这么称职的？赔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婚姻嫁给一个糟老头，这样的大事姑且不说，还能如此任劳任怨地替您老人家查毒？”
姜皇后意有所指，她心中苏妲不过一个傻姑娘，知道些啥子，所谓的奸细自然指的是王贵妃了，苏妲见姜皇后脸上的神情未变，并没有有被自己说动的倾向，只好继续：“皇后娘娘，再说了，我既然能查出您老人家的毒，您老人家就应知道本姑娘能下毒。一般毒师杀人，都是在无形之间，您老人家又不懂毒，我若想杀您老人家早就动手了，哪还能给您老人家三番五次掐着本姑娘的脖子提问题的机会？”
“本皇后已经派人查过了，有苏国王室世代以毒术为不齿。你既然是有苏王族的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查毒术？连切脉都不知道，又怎么信口开河说本宫中了什么毒？还有，你以后少在本宫面前称本宫为老人家，你看本宫很老吗？今天先解释清楚，你这骚狐狸到底是啥子人？”姜皇后掐着苏妲脖子的手儿一用力，以示能威胁这傻叉。
“皇后娘娘，谁说能解毒的就一定是坏人了？你的毒有的隐藏了十年之久，哪时我在哪里都不知道，今天才初次相见，怎可能是本姑娘的阴谋？”“哼，这样说来，竟是本宫冤枉了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言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权威？”姜皇后冷哼了一声满脸冒出泡泡，上面写着不相信。苏妲点点头：“这还不简单，把对的说成错的吧，大家都跟在屁股后面追捧不得了！”
话已至此，苏妲都已经猜到姜皇后接下来要问什么，索性一并全都给解释了：“其实皇后娘娘也不算冤枉我。此前我因为年幼生病，被苏家当作废柴。再加上从未继承学习过苏家武修，而且不学无术贪玩好游历，得到这些机缘也象碰到宝一样，便有所研究了，皇后娘娘和吃瓜群众不相信我也是在情理之中，没意外的。”
“既然苏家人没有教习过你武修，你这一身的用神识查毒本领又是从哪里习来？而且神识如些了得，想必是一个多事爱折腾的主。”苏妲就知道接下来姜皇后会如此问，内心一阵欣喜，说出了她早就做好腹稿的一番解释：“是游历过程中得到传承，江湖多风雨，学着备用也好，久了便习惯天研究这些了。”
姜皇后的眼眸缓缓眯起：“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傻子传承？”“傻人有傻福呗！”靠，不带这么鄙视人的！傻子，她哪儿傻了？但这些，就算再受伤，再愤怒，苏妲也只能死死地憋在心里。此时最重要的是消除姜皇后的怀疑。
“当时我还小，那时候我……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学到的东西虽多也没领悟多少。至于如今这点本事，还是在长大后，到处游历的过程中，头脑清醒了的这段时日回忆传承的内容，领悟到的呢！”苏妲一双大大的眼眸看上去特真诚：“上古传承怎么会独独传习给了你，你这查毒法灵光不灵光？不会是信口扯黄的吧！”
姜皇后的思想很严谨，步步紧逼，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愿放过。苏妲都被她问出了一身冷汗：“皇后娘娘，草民很蠢的，您老那么复杂的东西怎么怎么想得通呀！”苏妲干脆卖傻装愣算了，皇后这想的事情是乎有点多！实话实说，确实不知道，便也这样回答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妥，装痴扮傻不也很流行，都说扮猪吃老虎，不装傻怎么吃得了老虎？不知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姜皇后一阵不耐，放开了掐在苏妲脖子上的手：“你最好不是某某人的奸细，否则，本宫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没有了钳制，苏妲终于能够喘口气了。她所指的某人一定是指王贵妃了，这是第一次，姜皇后和苏妲说了这么多话，却再一次让苏妲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又跨在了鬼门关上。可能姜皇后觉得多个蠢的在帝辛身边总比多个聪明的好，何况后宫佳丽三千，防不胜防。
不管姜皇后对自己的这一番说辞信了多少，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关了。“瞧了这么久了，在本宫身上瞧出了什么问题来了没？”姜皇后云淡风轻地问。苏妲在内心畅然吐了一口浊气，终于回归到正题上了。
“皇后娘娘，您身上总共有五种毒，你瞧，我已经全都给你列出来了。但民女只会查毒，解毒还不会，解毒得请姜奉常上卿来才是，那是天下奇才，解毒特拿手！”苏妲拿着自己记下的内容，仔细地向姜皇后巴结。“这些，姜奉常上卿都能解？”姜皇后挑眉，有些怀疑地问苏妲，这个姜奉常她听说过，他还抢了她家的媳妇申姜呢，这又是一个傻叉，弄得自成已的儿子整天神经兮兮地向自已拆苦，唉！这个痴情种，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钟情某一株呢？
“只要皇后娘娘你能找到姜上卿需要的药材，解大多数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这个叫牵机的毒，有点麻烦，可能姜上卿需要一点时间仔细研究研究。”苏妲有点遗憾。姜皇后眸光忽然一黯，有些不相信：“你竟然知道牵机毒？”著名的中医三大主毒之一，和鹤顶红、勾吻并列，大才呀！
苏妲骄傲地笑着：“马马虎虎，知道这么一点，但也不全了解，只是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皇后娘娘是否感觉到略微辛苦便腰上无力，全身抽搐？只是这种毒下得很少，虽用银针也试不出来，但日积月累也就多了！”姜皇后的眼底略过丝丝一闪而逝的意外，只是苏妲没有注意到。
“既然不能解，就把那个叫什么姜上卿的找过来吧！”手下人立马去了。不一会儿，姜老二便来了，查过毒之后，居然和苏妲列举的一模一样：“就把需要的药材都列出来吧！”面对姜皇后依然冰冷的态度，姜老二的心底闪过一丝失落。替你这家伙查出了那么多的毒呀，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全都诊断出来的，也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有办法解毒的。尤其是那个叫牵机毒，听着姜皇后的话就知道更不是一般的大夫知晓的，难道没有一点感谢向本人表示么？
但是面对姜老二非凡的能力，姜皇后竟然一句赞美或者嘉奖的话都没有。真是小气死了！苏妲一边在内心腹诽，一边面不改色地应了姜皇后一声，坐在一边开始认真地看着姜老二勾勾叉叉，分析着每一种复杂得没天理的毒药，并且一一列出了所需的解药所用的药材。
这么多种毒，每一种毒对应一种方子。甚至有的毒药相生相克之后，又在体内已经形成复杂的变种，姜老二治病就象摆地摊一样，喜欢把算单的东西说得复杂，这样便显得高大上，姜老二仔细地做出判断后列出综合处方。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姜老二依旧埋头在工作状态之中，他一直在为自已工作，是在那些解毒方子里使劲地加一些自已需要的灵药补药，到进后收归已用，收点诊金也是应该的吧，何况他早就知道这皇后是个铁公鸡了，治好了还要挨骂！姜皇后原本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生了怒火，打算质问姜老二何时能结束。但是一想起此前姜老二给自己诊脉时如此一丝不苟的态度，不知为何，心情竟然又渐渐平息下来。
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不经意地停留在了认真工作的姜老二身上。又瞥了一眼傍边的苏妲，中等个头，脏兮兮的，虽说得上是冰肌玉骨，容貌娇美，气质宜人但自已就是看着碍眼。这傻子仿若遗世独立，外界的一切动静都入不了她的眼。那样子，说不出的美好，乍看时能让人眼前一亮，看久了，让人怎么也没办法移开眼。
姜皇后瞧着，莹润的桃腮散落着一缕碎发，之间点缀着几株透亮的汗珠，这么漂亮的苏妲，似乎不能留了，再留下去帝辛说不定便跟着她好上了。姜老二根本就没懂姜皇后思如江海，想了这么多，只瞧见姜皇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半晌之后，姜皇后忽然回神，心情有些烦躁地起身，朝着内间走去。人还没有走远，姜老二忽然放下手中的笔，欣喜地抬头。
“皇后娘娘，让你久等了，所需的药材我已经全部列出来了。总共五十六种药材，大多数都不难找，但是有几味有些罕见，我做了注解。”姜老二自然不会把药方交给姜皇后，在研究完解毒的药方之后又将所需的药材单列了一份，只给了姜皇后药材清单。
有了此前的失望，姜老二已经不奢求姜皇后能有什么嘉奖了，但没想到姜皇后竟然连姜老二殷勤地捧在手中的药材清单都不想看一眼，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内室：“留下单子，你可以滚了！”靠！这是赤果果的卸磨杀驴啊？
姜老二满腹牢骚地，完美收工的喜悦和成就感都没了，瞬间有种被人当头棒喝的感觉，象临头浇了一盆冷水。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药材清单。但最终，姜老二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待姜皇后的身影已经不见之后，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将药材清单放在了桌上，转身出了某人的宫殿。
“姜上卿，不好了，皇后娘娘用了您的药，一直吐血不止，您快想想法子吧！”姜老二一出自家的门，老侍卫主管刚好匆匆忙忙的到了自家门口。姜老二面色顿时一变，什么话都没有说，拔腿就朝着姜皇后的宫中跑去。
侍卫主管刚接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是来将此事报于帝辛陛下的，没想到没有遇到他老人家，便去姜老二家了，在门口遇上了姜老二，也就顺便向姜老二说了。侍卫主管瞧着已经没有了姜老二身影的门口，担心地摇了摇头。待侍卫通报之后便进了坤宁宫。
“姜上卿，你到底给皇后娘娘吃的是啥子东西？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敢厚着脸皮来凑热闹，到底安的是个什么心啊？”姜老二刚跨进门，贴身侍女就一哭二喊三上吊地骂了起来，那个伤心劲，好象比死了自家娘亲装的还要象。姜老二根本就没有答理这宫女，径直冲进了姜皇后的内室，给这傻叉皇后把了脉。皇后娘娘已经因为吐血过多昏迷，脸色煞白如雪，地上和床上满堂红，尽是血污。
“姜家老二，别装了，你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东西，却装着高大上，去给人看病诊脉，你根本就没那个本事。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