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姬衣的回赠
半晌薄唇轻启:“我也没有想到姜公子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人,你怎知道这是鬼把戏?”姜老二不回避的回望着她的眼眸,淡然开口:“因为姬郡主喜好清净,又并不想被人打扰,有人如想请郡主出来,最好的办法是装神弄鬼,让人自动搬出,我说的对吗?”
姬衣端起了面前的茶,眼眸低垂,看着颜色淡黄的茶水蹙眉:“你大概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吧!”姜老二浅笑,却是并不回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郡主也是爱茶之人,何不尝尝我泡的茶滋味如何?”
姬衣将茶盏置于唇前,轻抿一口,唇因茶而润,心情因环境而美好,刚蹙着的眉也舒展开来。浅扫了一眼面前的茶具,很普通的青瓷器具,却没想到煮出来的茶芳香四溢,回味无穷,竟不似平日喝的茶。“姜公子穷酸得紧,怎用这么普通的茶具,这么不起眼的茶叶,也能煮出如此甘香四溢的茶水,姜公子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了,倒是以前小瞧了公子,小女子佩服得紧。”姬衣浅酌茗茶,有些舍不得放下。
“叫我姜公子,俺们实在太生分,以后大家都是军营中的邻居了,以后叫我姜老二吧,我也可以叫你姬衣。”姬衣一愣,继而笑得明媚无限,那唇角的梨涡清浅,更是分外好看。姬衣抬手去提茶壶,却发现壶已空!
转眸看向姜老二,眼眸云淡风轻:“姜老二,可否为我再煮茶水?”姜老二了然,他是默认了心下欢喜,又多了周国西伯侯这棵大树,西伯侯姬昌可是大商帝国的三公之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有遮风挡雨的功效。
他凝神开始煮茶,这煮茶的手艺还是穷途末路的时候,为了讨好大商朝臣的无奈之举。最近为了讨得申姜的欢喜,他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将自己变成配得她的公子,这煮茶的手艺也是朝歌第一人。蓦然发觉自已已为情所役!只可惜物是人非,这煮茶的手艺倒是派了别样的用场。姬衣坐得挺拔,眸子深深地锁住面前的人。
面前之人发之高束,一身青布衣,身形瘦小脸庞却是俊美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眸精锐有神,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看起来竟然俊颜动人,好你个扫把星,没事长那么没天理的,弄得本姑娘今夜无眠了!姜老二煮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仿佛至于世界之外,又仿佛行于世界之中,恬淡无为,空灵悠远,寂寞清净,而手上却重影不断。
半晌,茶香四溢,再看向姜老二已是双手奉茶,恭敬奉上:“姬衣郡主请用茶!”声音如山泉般清泠,浅笑如杨花般浪漫,让人看得心旷神怡。姬衣三指接茶盏,浅酌轻啜回味无穷:“姜老二煮的好茶!”
再不打住便被闺蜜拐走了,申姜公主“嘤”地一声搂住了姜老二,自家的相公不能处处留情,这野花得掐了。搂着申姜淡然轻叹,两人四目交错,风轻云淡,朗月,清风,竟然是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尽在不言。
半晌,姬衣喝完杯茶,起身。
“我该回去了,今日多谢好茶相待,世人流传的天外谪仙,当只属你一人。只是姜公子青衣旧服,略显陈旧,配不吕国王子的尊贵。另外好茶还需好盏配,下次送你套碧玉翡翠盘龙玉雕茶具,以配得上姜公子茶艺,陌上清寒,兵营简陋,望公子善待自已,天下苍生,而得仰仗公子造福一方。”这它玛的,当着闺蜜的面玩暧昧!姜老二想申姜公主,先给你些压力,哼!也不管这桃花了。
姬衣说完,身形一动,人便落于兵营的另一面。果然是姬衣,毒舌洁癖。姜老二浅笑,却是见他身形落地,巍然不动,负手而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申姜朗声对那边喊道:“姬衣郡主,下次本公主亲自为你煮茶,什么时候想喝茶尽管过来找申姜便是!勿再打扰我家夫君!”姬衣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唇角几不可见的轻扬,这才迈步远去。
晨光照进了窗棂。申姜还在沉睡,却是睡得并不安生,手指紧紧的拽住薄被,因为用力而略显发白。双眉紧蹙,嘴唇紧抿,摇曳的长睫微微颤动,额头溢满了细密的冷汗。姜老二刚拧了温帕想要为她擦汗,便是猛然被她抓住了手腕:“啊相公,痛!”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眸,看到姜老二揪紧脸,关心的样子。
放开了她的手腕,她坐起身来,问:“什么时辰了?”姜老二还惊魂未定,刚才公主殿下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吓人,那手劲仿佛要将他捏碎了一般:“娘子,现在是辰时了,要不要起身用膳?”“辰时了?刚才弄疼你了吧?我只是做噩梦了。”申姜嘀咕!
姜老二拉过她的手腕看了起来,那细白的手腕,竟有这么大的力道。她起身走到柜子里面拿出一瓶药膏来,走回姜老二的面前,细心的为他擦起药来。姜老一看那药膏,可是娘子申国宫中至宝散血膏,擦之后行血化瘀,是由十几种名贵药材提炼而成,并且几年也只炼得这一瓶,十分的珍贵。
“公主太珍贵了,在下怎么能用这样的东西?”申姜霸气地回答道:“无妨,我家的相公当然要配天下最好的!况且东西总是要用的,不用不来!”姜老二心一暖,公主这一改变,虽然有时候吓人,但是大部分的时候都超级暖心的。
公主做了什么噩梦,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姜老二淡然的自行洗脸漱口,这才坐到桌前吃早膳。白粥咸菜十分香甜,比起山珍海味现在的胃口似乎更好。吃完早膳出了房间,满园花香四溢,红梅树下深吸吐气。忽闻前院有人敲门,申姜小跑着出去开门。
很快的又跑了回来:“公子,有人送东西来了。”姜老二走出来的时候,赫然看到前院站满了整整一排着装干净整洁的丫头,为首的是一名着灰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瞧见姜老二,连忙是恭敬向前拱手作揖。
“姜公子,我家主人命我送锦衣十套,锦履十双,玉冠十顶,碧玉翡翠盘龙玉雕花茶具一套,请二王子笑纳。”男子不待问明他的意思,眼神一扫,那些丫头们便鱼贯而入,将东西一一放下,又鱼贯而出。姜老二浅笑,没想到这姬衣这么阔气,说到做到,还送了这么多。
也是,姬衣目空一切能将他放在眼里,还能容他拒绝:“替我谢过你家主人。申姜娘子,每个丫头各打赏纹银十银子,这位管家,打赏五十两银子。”姜老二对着年男子浅笑颔首。管家心下讶异,本来自家主人要他送东西过来的时候他十分惊讶了,要知道自家郡主可是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别人送来的东西尚看心情,更哪曾送过东西给别人。
再者,这姜老二可是出了名的名声差。今日一见却是刮目相看,不仅眉目清朗炯炯有神,气质卓越更会做人,完全不似市井之流:“谢过姜公子的赏赐,老奴一定将姜公子的此等美意转达给我家主人。”
丫头们的暗自欢喜,管家拱手作揖,带着丫头鱼贯而出:“哇,公子,这到底是谁家送来的这么阔气,各种颜色的均有,光是碧玉翡翠盘龙玉雕茶具得千两!”龙须虎叹道。
“东西送过去了,姜公子十分喜欢,还打赏了奴才们打赏的银子还不少,丫头们十两,老奴也有五十两。公主殿下,你看?”管家恭敬站立对姬衣回报。姬衣眉眼一挑原来还不至于那般落魄,只是安于清贫。既然是打赏给你们的,留下吧!她淡然开口眉目低垂。
姜老二的目光穿透了院墙,看到她安然坐于潇湘竹下,白衣胜雪,衣袂飘飞,美的像一副水墨画。“相公,你在做什么?”申姜好好的看着公子望着那院墙,仿佛能看透那院墙一般:“我心里只有你一人,这些礼物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不知如何是好!”“你想不负花月,不绝美人,左拥右抱?本公主打得你仆街!”“今生有你足亦!其她人再美也不及申姜!”
姜老二收回眼眸:“没什么,把龙须虎叫过来,抄录的作业让龙须虎带着土行孙沿途发与城主府。”现在开始行动了。此时,莱国边境已陈兵多日,这招调虎离山,把所有的兵力全调离了商吕边境的本地战场,这边的城池空空如也,可长驱直入,直捣王城!
东风吹尽,柳絮飘飞,阳光正好,蓝天碧水:“申姜公主,我跟你说,这次珍宝阁的拍卖会你一定要去看看,我听说那掌柜得了一把绝世好琴,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是吗?还有人的琴会比俺家的好?”申姜不屑轻嗤,眉眼却不经意的看向姜老二,身穿蓝色兰花暗纹的锦袍,连带锦履都带有兰花的元素,她十分满意。
姜老二不经意的正对申姜的眼眸,会心的浅笑,却是见她漠然的撇过了头去。“哇,你是,你是大吕国来的质子姜老二?”申公犳夸张的注视着姜老二,疾步跨到了他的面前。“正是在下,申公犳道友居然还能记得我?”直呼质子,这个申公犳的确是够豪爽,姜老二也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这个申公犳只有一面之缘,不过能够与姜老二这般亲近的应该也只有他了。申公犳是玉虚宫末代弟子,喜欢红尘炼心,修炼并不努力,对功名倒是很看重的。
申姜轻咳一声:“姜老二,还不上车,废什么话!”“等一会嘛,我话还没说完了。”本想快速找回场子,但发现申公犳完全被申姜吸引,忽略了姜老二的一张冷脸。姜老二记得初到朝歌时,太子和申公犳整的他在群臣面前跪下的事情,这也算是一件被宣扬的满城皆知的丑事了,没想到现在又被申公犳提起来。
不过申姜突然打断,是在帮自己解围吗?他抬眸看向申姜,却见她静坐于马车,一脸冷然目不斜视,压根没朝这边多看一眼。虽现在自已很缺银子花的,但心中一直有着去吧,去吧,一定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怎么样?
申公犳紧缠着申姜,它玛的,我家的娘子只有我能看,你色迷迷的想干什么?他年,说不定本公子也去那个昆仑仙域谋个玉虚宫谋个弟子身份,看你还嘚瑟什么!“我倒是想跟你们一起去,不过本公子一向好静,只怕我会打扰了你们的清净。”怎么打扰清净了?虽然是嘴这么说,姜老二还是转头去征求申姜的意见:“申姜殿下,姜老二与我们同去如何,反正马车宽的很,多个人也热闹。”“什么与我们同去,搞清楚,我和你没关系,本公主长这么大,见过攀高枝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想认识我攀高枝到本公主头上来,没门!姜公子是本姑娘的相公,不是你是申公犳还是申公猪能攀附得了的!”见过给丈夫立威的,没见过这么护短的!
申姜一仰头,冷然道:“我和我家相公走了,你随意。但不要跟着我。”一听这话,申公犳脸变了,破天荒啊!申姜竟然说不要跟着姜老二,要知道能坐得申姜的马车的也只有姜老二了。那语气说的简直是骄傲的不行。
被她拉住手,姜老二本能的想要抽出,实在是自已软馕休涩,怕去了出丑呀!又觉得心有不甘。申姜却冷眼看着申公犳,随意的在几拿了一个削好的苹果,向姜老二扔去:“苹果很甜,你尝尝!”当面秀恩爱,气死他申公犳,姜老二条件反射的松开申姜的手,接住了苹果,咬一口:“嗯,果然很甜。”
犹豫了一会,姜老二和申姜还是上了马车,却发现这马车比一般的要高,以姜老二的身高跨去还是较艰难。正在为难,便瞧见一只白玉柔胰伸向了自己,他一愣,随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被申姜轻轻一用力,拉了去:“谢谢!”姜老二坐在了她的对面,手伸了回来,却留有余温。她的手很软,很暖,被他这样一握,才发现自己的手好大。
申姜目不斜视没有回答,目光像是看着远方,又像是在看着他:“哎,申姜公主,你也拉一拉我啊!我说你的车弄的那么小干嘛啊?要不要本公子送你一辆大马车?”“不用,听不懂本公主的话是吗!车子小是本公主想浪漫,不想太多的人在一起挤,这辆车是两个人的世界,你参合什么?当煤气灯么,照亮我们,还是想偷看我们夫妻做羞羞的事?”
申公犳伸出手来,却是落了个空,申姜压根没理他。他只好自讨没趣的爬了来,坐在姜老二的身旁:“姜老二,你真的不太一样了,是不是上次赢了赌局,赚了不少银子,看你难得换新衣啊?”姜老二淡淡一笑:“是啊,多谢申道友关心。有了妻子,自然要换新衣裳了!嘚瑟下不行吗?”
申公犳又叹了一口气,看向申姜:“你倒是赢了,可是害的我输了,申姜公主,你说你要向我讨要什么赌注?”原来申姜不止和姬衣赌,还和申公犳赌了,一听他的话,姜老二看向申姜,难道那天他们也为自己赌了一局,这么说的话,申姜是赌自己赢了。心中多了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