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叛西

姜来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运城聂家在两年前便被北元右骑军灭门了。聂家灭门后的几日发生了一件事，右将军许仲虎及麾下一千五百名步兵一夜之间被惨遭杀害，无一生还。”

这时元铁师也睁开了眼，看向李定。

“是你做的。”姜来提高音量，看向李定。

李定转头看向元铁师，后者眼神平静，但他身旁的卫凌眼中却是杀意毕露。

不等姜来再开口，李定抢先道：

“的确是我做的，灭门之仇岂可不报？但此一时彼一时，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个道理陛下一定比我更清楚。”

“此话不假，但要从敌人变成朋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吧？”元铁师反问李定。

李定不语，本来此行来北元是想说服元铁师答应与南定结盟出兵的，却没想到江国的人横插一脚，还曝光了自己屠杀北元军一事。

现在别说结盟了，恐怕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从这杀机四伏的北元皇宫脱身。

再看卫凌，后者已将手搭在白龙雪的剑柄上，剑身微微拔出，透着雪白寒光。

局面紧绷之际，皇子元玉儿突然从殿门走了进来。

“父王。”

元玉儿走到殿中，朝元铁师行了个礼，又与站在一旁的姜来互相行礼问好。

“何事？”

“师傅想见一见李定。”元玉儿答。

元铁师闻言，直起身，道：

“当真？”

元玉儿点了点头。

元铁师转头看了卫凌一眼，李定瞧见那北元大将军将宝剑又收回了鞘中。

“那便去吧。”元铁师对元玉儿说道。

李定和姜来都是一头雾水，前者见元玉儿向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也不多问，跟着对方便走出了玄泽殿。

两人朝皇宫大门快步走去，一路无话，直到出了皇宫，又在合托城里绕了一段，元玉儿才停下来，对李定说：

“你回南定去吧。”

“不是要见你师傅？”李定问。

“不找个借口，怎能把你从宫里捞出来。”元玉儿说。

李定早就猜到了，同时却又好奇，元玉儿口中的“师傅”究竟是谁，竟然凭一个名讳就让北元皇帝肯放过自己。

他向元玉儿问出了自己的好奇，但元玉儿却对他说：

“相信我，你不会想见他的。趁现在我父皇还没反悔，你该尽快离去。”

李定点头，遗憾联合北元共同进攻江国的计划告吹了，于是抱拳向元玉儿道谢。

“我是受人所托，你也不用谢我。”元玉儿说。

“庄晓？”李定试探着问。

元玉儿点了点头，拿出一封信。

“她给我的亲笔信，说你有难，让我帮忙。”元玉儿说。

李定伸手想去拿信，元玉儿手一缩，便将信又收了起来。

两人尴尬对望一眼，元玉儿先转身朝回宫的方向走去，李定便也出了城，马不停蹄离开了北元国。

……

李定回到了南定王都蜚廉城，百里淳早已等候多时，两人一同进宫面见南定皇帝雍灵。

见到雍灵的第一面，李定便露出苦笑。

“你能从北元全身而退，已是万幸。”雍灵安慰道。

“得罪了大安，与北元的恩怨又被挖了出来。”百里淳说，“情况不太妙啊。”

李定说：“是我大意了。”

雍灵道：“现在东初大乱，暂时还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动作。北元地理位置最远，况且你当初屠杀北元军一事过去许久，他们也犯不着为这陈年旧事千里迢迢出兵。倒是那西幽江国，虽然之前在南赡的布局被我们瓦解了，但还不会这么快就死心。”

雍灵认为，现在对南定而言，最大的威胁依然是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