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中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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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有些无语，这曹老二实在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被泼了一盏烫茶而已，哀嚎到了现在。

可是曹老二不这么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平时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而已，或许还有个喜欢去青楼的爱好，可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他哀嚎着，不是因为疼痛难忍，而是恐惧，因为他刚才偷偷看了眼周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明珠的闺房了，这是一个极为眼熟的地方。他心中“咯噔”一下，就想要昏过去。

“别急着昏倒，先把我的钱全部还给我，我有话要问你，老实回答，让我满意了，你的命也就保住了。对了，这里就是你家，赶紧去把我的钱拿过来。”明台掩了掩鼻子，霉味加汗臭味实在难闻。

曹老二如得大赦，推开房门一溜烟跑不见了。不过明台并不担心，他看过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柴普通人，不信他有这个胆子。

明台走出那间气味难闻的房间，没想到房间外竟然有一股清香，很熟悉的味道。噢，是桃花的香气，明台想起了自己师兄们的斑斑劣迹，面露微笑，多好的一段回忆啊！

自己和明心从小就长得好看，所以大家都叫我们瓷娃娃，只是刚开始不明白六师兄说这个的时候为什么一脸怪异的笑容。等到山花烂漫时，明台明白了，因为每天那群无良师兄都会采一些花回来别在二人耳后，更有甚者会把花瓣碾碎，把汁液涂在二人的嘴唇和眉心，再把剩下的花用柳枝编织成花环，把二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后挑着二人的下巴怪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其中数量最为繁多的，就是桃花。

现在回想起来，六师兄那就根本不是怪异的笑容，而是淫笑，这个贱人！不过，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六师兄了吧？自那以后，师兄们总是只有一两个跟在师父身边，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既然有桃花的香气，那么离满山的桃花应该很近吧？明台从回忆中醒来，抬眼望去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漫山桃花，这时，曹老二双手捧着另一个钱袋，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请明台拿回自己的东西。

有些无趣，明台这样想着，既然钱财已经回来，自己也就不必再煎熬这个家伙了，一颗珠子算不得什么。

明台拿过钱袋就准备离开，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就停下身形，转头问了问曹老二：“起来吧，我不准备要你性命了。你家中庭院虽然破烂，但是却很是宽阔，想必祖上也给你留下了一份不薄的基业，以后不要游手好闲了，好好做点正事才是要紧的。不过你庭院中并无一颗桃树，为何会有桃花的清香呢？”

曹老二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不过听到明台说起祖宗基业的时候是一脸的尴尬与羞愧，等到明台讲完，曹老二才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地讲道：“瞒不过少侠，我曹老二的祖上也算是这不识城中的富庶人家，所以才能置办起这偌大的祖宅。是我曹老二不挣气，家父将家业传与我时，也说的上是个小康之家，可是那时的我喜欢赌钱，加上不会经商，所以几年间就将家业败得一干二净。可是我赌博还欠着债，债主拿着刀逼问着我是要祖宅还是要手，还好，虽然丢了两根手指头，不过好歹祖宅没有在我手中弄丢。只是后来亲事也告吹了，女方觉得我没出息，家里也只剩个宅子了，所以不愿意嫁过来，不过我曹老二也不勉强她，各过各的吧那就。后来，我就一直游手好闲的，不愿意去给别人做工，养成了偷鸡摸狗的习惯，以至于好好的一个祖宅破烂至此，名声算是在不识城臭了大街了，再后来，就是不长眼偷到了少侠您的身上了。”

明台点点头，“你不肯败掉祖宅，说明你心中还是有底线的，有底线便好，如果你肯洗心革面，立下决心振兴家业的话，我可以给予你一些帮助。”

闻言，曹老二立刻跪拜下来用力地磕头：“还请少侠给我曹老二一个机会，从此以后您就是我曹家的恩人！若有驱驰，我曹老二无不听从！”曹老二知道，这是自己的际遇，于是恳求着，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够表示的，只能以磕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诚意和感激。

如果能够活的精彩，谁愿意卑微到泥泞中让人践踏？

“好了，大丈夫在世，还是少跪点人。”明台看不下去了，准备把曹老二拉起来，谁知道一直懦弱如同鹌鹑的曹老二居然违拗自己的意志，硬是在地上又磕了九个响头才爬起来。明台看着他额头上留下的血迹，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随心的一个念头，或许就是他可遇不可求的境遇吧！明台感叹着。

看着猥琐气质转眼消失不见的曹老二，明台啧啧称奇，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他本就出生于富庶之家，守着一个祖宅而自己又没有本事，猥琐恐怕只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那些桃花香是怎么回事？”

“回恩人的话，其实这个庭院中是有桃树的，而且都是祖上种下的，只不过说来惭愧，这些年来无人照料，这些桃树都一一枯死了。不过，就在不远处就是当初的十里桃林了，三才圣子的故事您听说过吧？这十里桃林可就是故事中三才圣子亲手种下的那一片，这里挨着桃林，当然会有桃花香了。”曹老二恭敬地道

明台挑着眉毛，诧异地道：“你别告诉我你祖上就是三才圣子的邻居…”

曹老二一脸苦笑，拱手道：“先祖之事我也不知，只是在家中口口相传说祖上与一个了不得的人有交情，也不知道是否如此。不过家父传给我的一坛子桃花酒倒是还在，不知道恩人要不要尝一尝？”

“祖上给你的酒你就准备这样给我喝了？败家子，不过你为什么没有将之拿去换了钱财？”

“您是我曹氏的恩人，不要说区区一坛子老酒，就算是要我曹老二的性命也是使得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拿去换钱财，”曹老二尴尬地挠了挠头，“当时的确是没有记起有这东西，不然肯定也是被我败掉了，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我的两根指头已经被砍掉了，再加上这是家父留给我的不多的遗物了，所以也就留到了现在。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把酒挖出来。”

明台看着曹老二远去的身影思索着，或许可以从这一坛子酒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三才圣子这样一个精彩的人物，总要是真正存在的才有趣啊。

细柳营，柳府，鬼藤老巢。

蜥蜴人走到三滩血迹前停了下来，用手蘸了点血，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舔手指，对着身后的蛇头人和一个仍然穿着黑袍的人点点头道：“血液新鲜，那群人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其中两道血迹充满了佛门道韵，应该是清为小秃驴和胖秃驴的，另外一道血迹气血枯败但是气息绵长，血液到现在仍有活性应该是牛鼻子老道流下的血。看来这几个人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和清为秃驴一伙战斗了甚至打伤了清为秃驴，但是力有不逮，让清为秃驴跑掉了。”

“清为受伤一事并无疑问，血迹做不得假，我疑惑的是这四个家伙有能力伤到清为吗？他的琉璃金刚体可是小成了的，还有天青藤，应该就是湘城的那株天青藤了，尽管只是灵体，但是也不是易于之辈啊，就凭他们四个，有这个本事吗？”蛇头人冷笑道，看着还在疗伤的四人目光不善。

“哼，阴蛇护法，莫要小瞧人，单论实力，你也未必强过我鬼藤吧？再说了，这里是我鬼藤的老巢，被我苦心经营了上百年，出其不意之下，杀了他们我可能做不到，但是打伤他们，难道不是绰绰有余？”鬼藤老二阴森森地道。

蛇头人，也就是阴蛇护法嗤笑道：“你个鬼藤也敢跟老娘比？如果是你那个死鬼大哥天青藤来说这话我自然是退避三舍，可是你还不配。出其不意？怎么个出其不意之法？今天你如果不说清楚，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阴蛇，收敛点，鬼藤等人也算是自己人，不必如此煎迫。”黑袍人发话了，语气森冷，带着丝丝鬼气，仿若来自地狱的鬼魂一般。

“是，大人。阴蛇别无二心，只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小心谨慎些无妨，将鬼藤升为护法之事还请大人三思。”阴蛇低下头恭敬地道。

“呵呵，将鬼藤升为护法可不是本尊的打算，上头对鬼藤等人送上去的‘灵’很满意，特意发话要奖励他等，不然此次本尊怎会跟来。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鬼藤，阴蛇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展示一下是如何打伤清为的吧，不然，本尊还真是有些难做。”黑袍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鬼藤老二咬牙，“大人，这是我兄弟等人的秘密，这样展示是不是有些不妥…”“无妨，你很快就要升任护法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既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呢？放心，本尊做主，阴蛇和幽泷绝不会打你的秘密的主意的。”

阴蛇护法和被叫做幽泷的蜥蜴人有趣地看着鬼藤老二，他们不相信鬼藤老二会真有什么秘密，相比之下，幽泷更愿意相信多年的搭档。

“是，尊令。四弟，大人都做出保证了，你就让大人看看我们的依仗吧。”鬼藤老二对中年文士道。

中年文士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拿出那块青彩幻石，盘腿掐指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阴蛇护法和幽泷护法看着中年文士手中的幻石只觉得有些怪异，并未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而黑袍人黑袍下苍白的脸则是一副激动神情，只不过他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的手下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口中喃喃道：“我寻找了这么久的东西，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一定要是啊…”对于他来说，任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中年文士中的石头，如果真的是自己需要的那个东西，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它，哪怕是未必杀掉阴蛇和幽泷这两个多年的手下也在所不惜。

阴蛇和幽泷根本没想到，自己效忠的大人居然在这一瞬间就决定了自己的生死，他们还在等待着，等着鬼藤老二亲手戳破自己撒下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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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中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