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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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天前，6单元，3-2室。

“我屮尼玛！”当时还弱小的的张景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披着人皮的禽兽一进到屋子就换了一幅嘴脸，说了不到五句话，胡冰艳就被他狠狠地一脚踹倒在地，他知道他们没有可能了，他欠下高利贷，还要随时担心她家里人，所以当时他已经买好了出国的机票，只等最后捞一笔钱就跑路，他想不到之后他会被周笑等人抓住。

客厅里，胡冰艳痛苦地捂着肚子，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脑门冒出虚汗，一道乌黑的血流顺着她的大腿根流到地毯上，张鸿雁面无表情，快步走进她的卧室里，翻找着她的银行卡和珠宝首饰。

“她已经怀孕了，你这个畜生！”医生出身的张景自然知道女子现在的情况，男子这一脚下去……

张景的意识愤怒地在屋里徘徊，可是弱小的精神力无法支持他影响现实，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犯下恶行的人在卧室里忙碌。

翻找了一大阵，张鸿雁抱着一堆东西回到客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子，看到她大腿根上的血迹，瞳孔一缩，却没有停下脚步，转过头甩门而去。

张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渣扬长而出，憋屈地想要放声大喊都做不到。

胡冰艳大脑一片空白，搬到这里没多久她就发现她已经怀孕了，张鸿雁这一脚给她带来的伤害比一个月前他为了威胁她将她的果照发给她的家人还要大，眼神惊恐，听到关门声的她几次三番地挣扎着站起来，最后也没有成功，爬着拿起手机拨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着来，呼啸着去，等胡冰艳再次回来已经是一周以后。

拎着一袋医院报告回来，胡冰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靠着香烟和酒精缝补她已经碎裂的肉体和灵魂。

……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应该把他交给胡冰艳亲自来解决，看着这个从内到外都满是罪恶的禽兽，张景暗自想道。

楼梯间，张鸿雁五官残破，脸上肿胀，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已经不成人形了。

“呸。”

厌恶地呸了一声，张景的意识回到了3-2室，屋子里依旧黑黝黝的，说不出地沉闷压抑。

看着赤着脚踩在沙发上，紧紧地抱住自己腿的胡冰艳，张景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应该……再也不敢回来了。”

他现在已经做了能做的，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这个世道真是操蛋，总有人遭遇各种各样的不幸，面临生活伸出来的魔爪，谁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如何地万劫不复。

再次听到那个温和的声音，胡冰艳有些警惕：“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

她活了二十七年，经历了这么多悲惨的遭遇，但是还从来没碰到过今天这么诡异的事情，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大叫着有鬼，然后被赶出了屋子，门自动关上，还有人在看不到的地方和她说话，要不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对她比较友善，那这就是标准的鬼故事开场了。

听到胡冰艳的质问，张景灵机一动，他无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可以给她提供一个改变未来的机会，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是主神空间，游荡在万界中，寻找有潜质的人，送他们前往诸天，实现超脱。”

而这时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系统居然罕见地主动发出信息提示。

【嗡宿主正式接触契约者，契约者板块激活。】

？

“为什么现在激活，之前接触赵黎的时候不算正式接触吗？”

【之前由于未知原因，激活失败。】

看到这条消息，张景蓦然醒悟，好家伙，周梨这个家伙绝对没安好心，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被她拦截下来了。

而抱腿坐在沙发上的胡冰艳听到温和声音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有些莫名的落差，她想了想，樱唇微启：“你觉得我就是有潜质的人，所以你才帮我？”

先把系统的事放下，张景继续劝慰这个命运悲惨的女人：“没错，你愿意签订契约，成为主神空间的一员吗？”

厚厚的粉底掩盖住脸上的苍白，胡冰艳闭上疲惫的双眼，心底无穷的苦涩开始泛滥，半晌，她开口说道：“多谢你帮我，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的人生已经烂透了，你去找别人吧。”

张景还在想怎么激起她的意志，看到她沉沦绝望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为了一个人渣？他不值得你这样的……”

女子将哭不哭，自嘲道：“我不为了他，我为我自己，我怎么这么傻，现在想想以前不是没有朋友家人劝告过我，说他心思深沉，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可我不听劝，还认为他有手腕，有能力，我太愚蠢了，居然看不到他的手腕都是朝着我来的……”

晶莹的泪水滴落在裙子上，她接着说道：“我可以为我的愚蠢付出代价，但是我对不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什么错也没有，就因为我没脑子，蠢得透顶，导致他甚至没有产生自己的意识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这样蠢的人，哪里有什么潜质。”

说着说着，女子放声大哭起来，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现在的心已经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一个人生命的一部分被完全否定，这样的打击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唉。”

没有经历过她的痛苦，也就没有资格劝她放下，张景无可奈何，但是出于一个人类灵魂的善良，他语重心长道：“也许你现在已经跌入地狱，四周都是无边的苦海，暗无天日，看到不到一丝光明，你可以通过沉沦来惩罚自己，但是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去看看别的风景，也许在世界的某一个角度，你就能获得救赎，而且你别忘了，那个推你进入万丈深渊的人还在逍遥，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哪怕是上帝也不会阻止你复仇，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想好了，你可以呼唤我的名字——【楼主】，不过在那之前你别忘了保养好自己的身体……”

说罢，用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给女子盖上一块毯子，张景离开了这间屋子，这里人间至暗，不知道能否再诞生希望的种子。

楼道里，张鸿雁已经走了，不得不说，他虽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但是他真的足够狡猾，足够坚韧，这样很好，面对这样的仇人，胡冰艳才更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张景希望有一天她能够亲手将他送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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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