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猎心人「醒」
宽大整洁的办公桌上零散的摆放着一堆纸质文件,a4纸苍白的颜色与几案浓郁的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桌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目光持续扫视着他手里最后一份文件,他读的一丝不苟,神情略微严肃,但也没有一直持续——终于,男人在五分钟过后放下了最后的报告,将它与桌上其他纸张同化,只见他一个轻轻甩手,装订好的资料啪的一声就被冷漠的摔打在了办公桌上。
完事之后,他对旁边一位秘书打扮的黑发女人挥了挥手,那意思是没问题了,拿去继续走接下来的流程就行。他一边动作,一边默默从自己的领口上取下他的墨镜,展开镜腿带好扶正。
“你们三个,辛苦了,最近公司收容的范围有所扩展,下面这些零散的事情,还是得靠你们来才成。”
男人双手交叉,将下巴轻轻托在自己的手背上,对着三个人的他,语气听起来舒畅轻快的很,虽然世纪嘉年华的ceo喜欢带墨镜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就算是晚上出席宴会活动也会戴,但还是有很多人好奇和不解,这究竟是为什么。
“哈哈,老板你这哪里的话,我们哥三替人办事就是要负责任的啊,不能白拿您的工资不是”
“对,我们大哥说的是,这活安排给我们了,那必须好好干啊,三弟你说对不对!”
“嗯,对对对!”
重斓一听三个人又开始接腔儿了就乐了,他笑了一声,微微歪了歪头问道。
“现在没有其他人,跟我这么客气干嘛三位曾经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让你们做这些辛苦活是我不对才是,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们安排更好的位置,只是这以后嘛,尽量不要一上来就用拳头说话了,这个时代不适合了。”
“哦,那是!我们记住了!哦对了老板,能让哥几个说几句题外话吗就跟您唠个嗑,跟工作无关……”
那人话音刚落,重斓换了个姿势将上半身的重心放在身后的座椅上,整个人慵懒但不过于散漫地倚靠着,对着人潇洒的伸手比划了一下。
“但讲无妨~”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照常出去干活,居然和曦大哥和大老哥他们碰上了,还打了照应,他们说最近过得不错,而且还邀请大伙,说哪一天有时间了,一起去搓一顿,我这一想,这是好事啊!这不今天就告诉您了吗真到那一天您也去吧!”
一听到曦亭的名字,重斓也就是顿了几秒,不过脸上那种带点痞气的笑容不变。他伸手抬了抬自己的墨镜,张口就是一句话。
“好啊,我等着。”
大概又是十多分钟,重斓也没多过问之前的题外话,只是交代了一下最近的工作便放三个人走了,临走前他还交代过,如果可以,下次遇见曦亭帮他问个好。
“叮。”
重斓给自己点了一只烟,然后顺手将那只金子做的老打火机收进口袋里,整个人就原地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窗旁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男人身姿挺拔,又着了一身银色西装,矗立在那里就好像一杆信标。外面,便是万里的晴空,和车水马龙的道路车辆。
“重总,人带来了。”
之前的女秘书回来了,她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重斓闻言只是瞥了一下,从他墨镜和脸部的缝隙之间,能看到的是一双无比冷漠且锐利的金色瞳仁。
“带上来。”
“是。”
只听那女人拍了拍手,通体贝壳白房间的尽头,紧闭的大门豁然大开,几个同样身穿西装的大汉架着一个衣着凌乱的男人进了屋,那男人本来是意识不清,处于昏迷状态的,可是他定睛细看了一下四周,最终发现了站在窗边,一身银色西装背对着他们的重斓的时候,他失焦的瞳孔瞬间因为恐惧而骤然变化。
“呃啊……啊啊……啊啊啊!!!”
女秘书走过去,一扣手腕便反锁了房间的门栓,顿时,那个人的声音便与外界隔绝。
几个大汉将灰头土脸的人扔在了地上,摆正了站姿任凭重斓发落,而那个人对此事的后果已经心知肚明,完全没了逃跑的概念,只是跪趴在他办公室的地板上抖如糠筛。他因为恐惧低着头,目不能视,但是却能清楚的听到,人的重量坐在椅子上的声音。紧接着,他极低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修长的包裹在西裤里面的小腿,还有一双锃亮的纤尘不染的皮鞋。
重斓就在他的面前坐下了。
“老刘,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重斓因为墨镜的缘故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这语气已经很明显了,不过于死沉阴冷,也没有半点生气,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只是看着老刘自顾自地吸烟。
“我我我……嘶嘶嘶……啊……”
还没等他开口呢,所有人只看到了空气里一抹红光乍现,重斓左手食指指尖带血,那人的一只耳朵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问你为什么,你是听不清吗,看来这耳朵你也是不需要了啊。”
那人也因为剧痛,在地上打滚子,他一边捂住自己的耳朵部位,一边发出凄惨的嚎叫,似乎是察觉了重斓的心思,那几个大汉再次上前架起了老刘,强迫他直视重斓那张不分喜怒的面孔。
漆黑的墨镜下,重斓隐匿其后的眼睛正散发着诡谲冷淡的光,那是一种没有温度的颜色,却能直击人的内心。
就如同顶级的狩猎者一样。
“偷着卖我的消息给其他组织,老刘,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不过也是最后一个了。我谅你以前帮过我,给了你几次回头是岸的机会,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对面通风报信还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原则你是明白的,当初合同上也签过了,敢卖我,我就要你的命……现在你说,我该不该留你”
重斓皱了皱眉,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困扰的事一样,他用那只沾上鲜血的手指轻轻在老刘的脸上慢条斯理地画着,直到那些血液漫过了老刘的眼睛,额头,脸颊和下巴,直到他的食指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