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魔法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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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这一天，维多利亚一共需要上五堂课。上午的手工课和傀儡学是实践课，各两个课时，下午的魔法科学、魔能枪炮、巫术工程是理论课，各一个课时。值得一提的是，这五门课程是第二类巫术——魔法生产力的代表科目，巫师们的生活根本绕不开它们。

手工课的老师麦克是一个年仅五旬的拥有过人魅力的男子，他的头发根根直立仿佛一把短扫帚，他的胡子修剪得整齐显示他作风硬朗，他的眼睛闪烁着碎玻璃一样的光芒。

“在三千年前，巫师们已经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手艺，享受高度文明的生活。巫师们之所以没有成为凡俗的附庸，或者是王权的工具，是因为我们能够自给自足。而手工艺是巫师所有技艺里最基本的一种，如果没有指匠们精心制作的魔杖和魔法饰品，哪怕再强大的巫师也无法释放一个最简单的照明术。”麦克从巫师袍口袋中取出一根翠绿的魔杖，指着自己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念了一句咒语，祖母绿戒指随之发出持久而恒温的绿光。

“我相信你们已经预习了《指匠——手工艺入门》这本教材，我们这学期共有三堂大课，分别讲授魔杖、珠宝、灯具的制作。现在，我们开始试制魔杖。”

麦克将一根接骨木放到讲台上的刀具阵列之中，刀具阵列快速地旋转，旋分即合，将接骨木车成一根精致的木杖。

“接下来，我们要为魔杖添加一个杖芯，这次我们使用秘银作为施法介质。”

麦克将木杖尖端朝下，用一根滴液漏斗向木杖的尾端滴腐蚀性溶液，直至形成一条贯穿木杖的管状通道。麦克将熔融的秘银注入木杖的内管，并等待其冷却。

“这是最简单的魔杖，你们从黑水街购买的魔杖还需要十几道额外的工序，但我不会要求你们在这堂课上做那么精致的商品。来吧，动手试试，注意安全，不要让酸液和秘银烧伤了自己。”麦克用低沉并带有磁性的声音嘱咐学徒们。

傀儡学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学科，制作一个傀儡，不仅需要先制备一个空白人偶，还需要在人偶上刻画附魔图案、敷设构装线路，驱使一个傀儡，需要操作者精通灵魂学、咒语分析、魔法数学，还要记忆上千条驱动公式。

傀儡学老师马歇尔·冯·路易在各种层面上来讲都是一个怪人，传说这位有着贵族封号的年轻巫师爱上了自己制作的傀儡。马歇尔将自己的家产全部变卖掉，为自己的傀儡爱人购置最昂贵的配件，让这件傀儡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接近于真人。在花光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遗产后，马歇尔不得不前往梅林教书为生，他的傀儡爱人一直陪伴着他。梅林关闭后，马歇尔又带着自己心爱的傀儡来到了图灵镇。

“我们的课程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使用提线木偶练习驱动公式，这一部分内容用《傀儡术》作为教材，第二部分是制造魔法工业用的半身人偶，第三部分是制造巫术工程用的等身人偶，这两部分内容用《傀儡制造》作为教材。现在大家翻开《傀儡术》，和我一起诵读驱动公式。”马歇尔戴上了单片眼镜，翻开了硬壳书。

师生们花了一刻钟，将上百条初级驱动公式过了一遍。就在马歇尔准备对学徒们进行考核的时候，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轻盈盈地来到马歇尔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马歇尔有些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他对学徒们道：“工坊的仓库里丢了一些东西，我要去看一眼，今天的课程就先到这里，下节课上课会考察傀儡驱动公式。”说完，马歇尔就和女子匆匆地离开了。

学徒们议论纷纷，有一些学徒干脆收拾东西，离开工坊去吃饭了。

“刚才的那个人偶的水平巧夺天工。”卢克对夏洛蒂和维多利亚道。

“那是个人偶？那不是一个人吗？”维多利亚吃了一惊。

“渣滓就是渣滓，没见过世面，那个人偶就是马歇尔的爱人苏。在两年前，马歇尔带着她去过我母亲的沙龙，那个时候，苏的很多细节还不完善，也就是个昂贵一点的傀儡。现在看起来，苏已经和真人没什么区别了。”布兰特嘲笑维多利亚。

“诶，她也叫苏。”维多利亚罕见地没有发怒，这让布兰特感到有些失望。

因为提前下课，维多利亚多出了很多时间，这让她可以返回霍金斯塔换身衣服，吃一顿饭。

“比尔博叔叔，你知道关于‘苏’的事情吗？就是傀儡学教师马歇尔的爱人。”维多利亚问。

“‘苏’啊，那是傀儡学的奇迹。早在我那位小学弟在校的时候，他用特殊的手法，从一副映像中获得了一缕生魂，他用这个灵魂做了他的第一个傀儡。在之后的这十几年里，他花了很多钱完善这具傀儡。我听同学讲，现在这个傀儡除了不会衰老、不会生孩子，和真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比尔博·霍金斯抓着头发思索着。

下午的前两节课，魔法科学和巫术工程的内容比较枯燥。魔法科学课教师琳达带着学生们通读教材《魔法生产力》，然后带着学生们到巫术工坊的车间里转了一圈。而巫术工程科教师佛洛伦斯将那本《石匠的技艺——巫术建造学》扔在了一边，用魔杖指挥积木现场为学生搭建了一座迷你城堡。

下午的第三节课魔能枪炮是很热门的课程，因为为法兰克王国效力的巫师多半会加入王国的武装力量，他们的职责多半是制造魔能枪炮，或者为魔能枪炮充能。

鲁道夫并没有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魔能枪炮基础》上，他向学徒们展示了魔能枪炮的关键部件——聚焦透镜和储能液态金。

“储能液态金是一种液态合金，它的秘方是由巫师协会掌握，所以你们不要问我要怎么制备这种材料，因为我也不知道。”鲁道夫用一个试管盛装了几毫升液体金属，让巫师学徒们传看。

“储能液态金的一个作用就是储存魔力。当你向其中注入魔力的时候，这种奇特的合金会变成固体，而随着魔力逐渐地散失，这种合金又会从固体变成液体。它的功能很像凡俗们制作的电池。”

“如果将储能液态金释放的能量定向聚焦起来，就能得到一条能量束。因为储能液态金释放能量的速度比较缓慢，我们需要一个透镜组来凝聚能量，这时候我们就要使用聚焦透镜。”鲁道夫小心翼翼地将透镜拆开，原来这是由一连串的光学器件构成复合透镜，这些光学组件包含凸透镜、凹透镜、反射镜、折射镜以及一种满是锥形棱角的奇特透镜。鲁道夫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光学器件组合在一起。

“老师，这是不是意味着魔力的本质是一种光？”马可问。

“我们经过研究，发现储能液态金释放出来的能量不是魔力，那是一种未知的能量。虽然巫师们使用魔能枪炮已经上千年了，当我们仍然能善用这种未知能量。”鲁道夫的神色中露出一丝遗憾。

鲁道夫带着学徒们来到工坊的靶场，现场演示魔能枪的威力。魔能枪并不像凡俗们所使用的火绳枪那样瞬间杀伤目标，它需要一段时间聚焦能量。但即使是这样，这类武器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也是非同寻常的，魔能枪能够轻松地击穿骑士们的重甲，而魔能炮能破坏坚固的城墙。在火绳枪和火炮发明之前，魔能武器可谓是艾兰世界的战场之王。

靶场上锡制的标靶在十秒钟内被魔能枪的能量束烧毁，这赢得了在场所有学徒们的赞叹。然而课程到这个时候也就临近结束了，鲁道夫让学徒们回家之后复习聚焦透镜的结构，然后就给大家放了学。

“维多利亚小姐，能否让我看一眼那两把枪。”鲁道夫将准备离开的维多利亚挽留了下来。

维多利亚欣然应允，但她表示，自己只能将这两把枪的存在维持不到九分钟，九分钟之后，它们就会遁入亚空间。

“我会节约每一分、每一秒，来记录这两把枪的特性。”鲁道夫取出了映像纸，跃跃欲试。

维多利亚将脸上的符文揉碎，凭空变出两把燧发枪，放在桌面上，让鲁道夫用映像纸记录燧发枪的外形和尺寸。

“这两把枪是哪里来的？”鲁道夫一边忙活着，一边向维多利亚询问。

“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一群拜占庭的吉普赛人流浪到法兰克的东部边境，当时他们向我推荐这两件神器。为了购买这两件宝货，我几乎花掉了我全部的稿费。我原来想转手把他们卖出去，但是那个时候它们就和我建立了一种神秘的联系，只有我才能触碰他们，所以他们就砸在我的手里了。”维多利亚编织着谎言。

“我听说你是畅销作家，你的稿费恐怕不少吧，不给自己置办一份嫁妆，就这么全花了？”鲁道夫嘴上说话，手上却不闲着，桌子上准备的映像纸以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

“你不觉得这两把枪作为嫁妆也不错吗？”维多利亚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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